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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杜明昭覺著蔣秀蓮是真找不到人傾訴堆積的情緒,連這種話都說給她這個當事人聽。

    「杜明昭,對不住。」蔣秀蓮微微垂頭與杜明昭道歉,「後頭我不服氣和你嗆聲,是我有意的……」

    杜明昭點頭,「我知道。」

    小女孩的那點把戲,她當時就猜到了。

    「杜明昭,我是想問你的,我爹娘如今鐵了心要為我看親事,即使沒有何永安,還會有李永安、王永安。」

    蔣秀蓮雙手揪著,眼睛紅紅,鼻頭也紅了,「你有沒有法子,能叫我爹娘打消那個念頭?」

    「你不願看親?」

    「也不是這般,我只是沒做好嫁人的準備,我不想離家……」

    杜明昭又問:「你是不願嫁人,還是不願嫁何永安?」

    蔣秀蓮搖頭,「和他沒關係。」

    「那是?」

    「何永安我和他小時候見過的。」蔣秀蓮摸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是長大了後我們有十幾年沒見過面,我覺著眼生的很。」

    「何家的公子還真蠻看中你的。」杜明昭記得何永安提起蔣秀蓮時的落寞神態,一見便是有意的,她就多說了兩句,「你若是不反感他的話,就試著和他見幾面。」

    蔣秀蓮不確定,「這樣能行嗎?」

    「若是你不想見他,就明面拒了。」

    「好。」

    杜明昭杏眸抬起,她淡然道:「一盞茶到了,我得走了。」

    蔣秀蓮微有不舍,但還是如約鬆開了牽她的手。

    她抿了抿唇,最後提衣裙與杜明昭走了相反的路。

    被蔣秀蓮半路打岔,杜明昭來藥房的時候已是巳時。

    院中柳葉的聲音響亮,「喂,大塊頭,來搭把手啊!」

    杜明昭就看柳葉在使喚東宏抬大鐵鍋。

    此刻宋杞和不在院裡,杜明昭蹙眉上前就道:「柳葉,東宏並非我們的人,怎好要他來做事?」

    可東宏已將洗刷乾淨的鐵鍋扛入了屋中。

    他無需第二人幫,僅憑他自個兒那驚人的臂力。

    柳葉回道:「小姐,村里許多人還未來齊嘛,東宏他力氣大,正好又在,都是些順手的活兒。」

    「那也不行。」杜明昭明確告訴柳葉,「東宏是宋公子的侍從,我不給人家工錢的,不許再讓他來幫做活。」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柳葉不敢再犯。

    這時宋杞和從第二間屋子走出,他手裡還多了一隻裝好的小瓶,「這是你配的藥粉?」

    「不錯,是美顏玉肌藥。」杜明昭杏眸淺笑,「祈之若是想,可拿一瓶回去敷臉。」

    「我?」

    宋杞和當時如碰到燙手山芋就要把小瓶給丟了,好在東宏手快給接住。

    杜明昭對他桃花眼中的驚詫忍俊不禁,「是啊,這世道並非只許女子愛美,男子為何不能敷臉玉肌?」

    「男子……玉肌……」

    「不過你瞧著,膚色已是極白了,應無需再變得更白。」

    聞言,宋杞和整張臉都黑了,他那雙桃花眼隱隱有咬牙切齒的味道,他回道:「我明日起就去想方設法變古銅色。」

    光聽那話,仿佛他一大男人膚白很是被嫌棄。

    杜明昭好想笑,她的臉都憋得發麻,「不是,我並非挖苦你,膚色白是好事啊,有的人還想白呢。」

    「可我為男子。」

    「男子又如何?你又不曾因膚白禍害旁人,不論是膚白還是膚色深,都無妨。」

    宋杞和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我要多曬曬。」

    杜明昭含笑搖頭。

    殊不知,有的人是曬不黑的。

    比如她。

    「好了,稍待得把貨帶入城中。」杜明昭回到正題,她叫來了柳葉,「把做好的藥盒與藥瓶都裝箱裡,我和宋公子一併帶入城。」

    「是,小姐。」

    藥房製成的玉肌膏與阿膠糕都被用小盒分裝,柳葉給抬上了牛車。

    當杜明昭入城時,泰平堂門前已是排起了長隊。

    何掌柜笑容複雜,喜憂參半道:「小姐可算來了,小的光是招呼人都夠嗆。」

    別說人家各府來的等多著急了,何掌柜本人都等不住。

    第66章 六十六

    泰平堂每日都是按點開張,因這玉肌膏和阿膠糕供不應求,何掌柜一透露今日會有貨送到,各府早早來了好些丫鬟等候。

    再算上還要看診的,可不就在門前排起長隊。

    杜明昭將貨交到何掌柜手上,她從後門走入醫館。

    到前堂看了兩眼,醫館小二將等候的分列,特意把看診的病患單拎出來,好帶入側屋看病。

    杜明昭瞥到一位褲腿血淋淋的,叫來小二就道:「先把他送進去。」

    排著隊的幾人神色未變。

    杜明昭便又與病者解釋:「他腿受了重傷不可等,再拖恐難醫治。」

    眾人於心不忍,讓開了道。

    小二就攙扶著腿傷過重的石厚入了側屋。

    杜明昭跟在後。

    林郎中還在擦側屋的桌面,聽到有人進屋的動靜,抬頭就道:「這是?」

    杜明昭沉著吩咐:「林郎中,你來給我打下手。」

    石厚被攙到床榻之上躺下,城裡干體力活的都是做布褲捲入靴中,眼下他那條右腿染了大塊的血色,林郎中將他的靴子脫下,長褲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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