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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宋杞和又不是如應庚和東宏一般。

    杜明昭蹙眉還是那句話,「你留在醫館,我一個人去去就回。」

    「不行。」

    宋杞和執意跟上她,「我也一起,便說我是你的僕從。」

    杜明昭停住腳。

    她的杏眸與宋杞和的桃花眼對上,兩人誰都不肯讓步,僵持了片刻後,柳葉喊道:「小姐,等不及了,您快去吧。」

    杜明昭率先鬆口,「好吧,我們一起。」

    如此,宋杞和也一併上了苗府的馬車。

    來接杜明昭的是苗夫人身邊伺候的彩雲,她說:「小杜大夫,您可終於進了城來,夫人催促奴婢好幾次了,若是您再不來,奴婢可得去撫平村尋您。」

    杜明昭問道:「大少爺是怎麼突發病重了?」

    「奴婢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昨日夜半大少爺突而又在府中遊魂,還驚擾到了老爺,老爺一氣之下怒斥大少爺。」

    彩雲惶恐至極道:「從前大少爺遊魂夫人吩咐過不許人打攪,可當時老爺在氣頭上,就將大少爺給驚醒了,誰知道大少爺醒過來……」

    杜明昭聽說過,中赤蓋花之毒,遊魂的時候是有可能會被外界聲音吵醒。

    但是,那個醒來並非常人的甦醒。

    而是——

    彩雲就道:「大少爺直愣愣倒地不起,雙眼死死閉不上,就與……就與薛姨娘死前一般,呸,不是死,大少爺還是活著。」

    說錯話的彩雲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苗府上下相當忌諱提苗盛的病,苗夫人更是不准許任何人言苗盛的晦氣之言。

    什麼死啊活的,苗盛還吊著一口氣在,那就是活!

    杜明昭大驚。

    她沒料到苗盛病情轉而這樣嚴重了。

    「那眼下大少爺可還是睜著眼?」

    彩雲回道:「大少爺人昏過去,眼睛已經閉上了。」

    杜明昭掐著手心琢磨思緒。

    她扎過兩次針,加之她開的方子,每日都在為苗盛祛毒。以苗盛體內那下量不重的毒,該已去的差不多,怎麼會忽而轉危?

    苗盛夜半會遊魂,就是再度中毒的症狀。

    杜明昭沉著眼問道:「方姨娘是在衙門沒被放出來嗎?」

    「是的,小杜大夫。」彩雲恭敬守在邊,「秦大人說了,在問斬之前方姨娘會一直被扣押在牢獄之中。」

    那主謀方姨娘都被抓起關著了,苗府哪還來的赤蓋花呢?

    莫非苗府還有另一隻黑手,實際上赤蓋花……還在苗府的某人手裡?

    想到這個猜想,杜明昭突覺不安。

    這時苗府馬車停靠,彩雲攙扶杜明昭下了馬車。

    宋杞和則跟在她身後。

    彩雲下意識看了一眼宋杞和。

    杜明昭便解釋道:「這是我醫館的幫工,他常跟在我身邊。」

    彩雲點點頭,轉身在前領路。

    走至一處遊廊,剛邁下石階,彩雲先穿過前頭一株茂盛的花叢,她的身子被枝葉所擋,宋杞和趁這個時候傾身在杜明昭耳邊道:「真是赤蓋而非哭魂?」

    杜明昭渾身一震,剛要發問,憶起前面還有個彩雲,忙壓低就道:「你為何會懷疑是哭魂?」

    「聽說過。」

    宋杞和抱臂,滿目皆是漠然。

    來時他坐在馬車外頭,習武之人耳比旁人尖,自然聽清了杜明昭和彩雲之間的談話。

    彩雲說苗盛有遊魂之症,這症狀十分罕見。

    宋杞和前世與杜明昭回京之時,那時候薛徑已平冤出獄,陛下走投無路,最終只能默許薛徑為太子診脈。

    太子同為遊魂之症,經年未好過,身子骨反而愈發的差。

    薛徑給出的診斷便是,所中赤蓋花亦或哭魂草之毒。

    可太子卻沒能等到被救治痊癒的那一日,他拿病拖的太久命數已定,在宋杞和與杜明昭進京的第五日,太子便閉了眼。

    後杜明昭拜薛徑為師,還曾感慨過太子所中之毒當真霸道。

    也是因此,宋杞和知曉這個毒。

    杜明昭說過苗盛身中赤蓋之毒。

    可宋杞和又以為不是不可能為哭魂。

    杜明昭輕聲答道:「苗大少爺中的是赤蓋。」

    宋杞和點頭未語。

    彩雲將兩人帶至苗盛的院子,杜明昭扭頭與宋杞和道:「你在外等我吧。」

    宋杞和應了。

    彩雲朝內喊道:「夫人,小杜大夫已到。」

    「小杜大夫!」

    苗夫人衝到屋門口,她徑直攥住了杜明昭的手腕,「快,求你快為盛哥兒看病,我真怕他撐不住一刻!」

    杜明昭被拖入了內室。

    此刻苗清歡也在苗盛的屋中,她候在外室,雙眼通紅通紅的,顯然是已經哭過好多回。

    杜明昭見苗盛滿臉蒼白躺在床榻上,嘴唇比她剛入府第一回 看診時還要烏青。

    不用把脈也能看出苗盛體內的毒,又起了。

    杜明昭質問道:「夫人,大少爺的吃食你真有派人盯著?」

    「不會的,盛哥兒這番之後,一日三頓我都命蘆花盯梢,不可能是吃食上出的問題。」

    「大少爺才祛了一些毒,又被人餵了赤蓋。」

    「又中毒!怎麼會呢,方姨娘不是在大牢里,又沒回府?」

    苗夫人手指甲都掐入了手心,她喃喃自語,「是府上的人?究竟是誰,是誰要害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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