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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好嘛,那我不問了。」
施盈盈將頭擺到一面,杜明昭心裡忽的有些悶,施盈盈在她面前好似真的沒有架子,邀她遊玩也是真意,可她卻拒了。
杜明昭想說什麼,然而下一刻施盈盈又扭頭換了一副笑臉,「那我問其他事,你進城中往常都是待在泰平堂嗎?」
杜明昭愣了愣,「是的。」
「你都做些什麼啊?」施盈盈芙蓉面之上的雙眼格外的亮。
杜明昭回道:「看診、把脈、開藥方。」
「就這些?」
施盈盈眼睛全瞪圓了,仿若貓兒的眼瞳,十分好笑。
杜明昭笑道:「施小姐以為呢?我每日皆是如此,確實會有些枯燥。」
「那你行醫總遇到過什麼逗趣之事吧?」施盈盈再度熱切起來,「好明昭,我想聽你說。我娘總拘著我不許我去這兒去那兒,我每日待在施府好生無趣啊,就想聽聽那些個新鮮玩意。」
杜明昭問:「你想聽什麼?」
「稀罕的人啊……事啊都可以,你行醫總會遇到個別難言之事吧?」
杜明昭思忖了許久,後開始講道:「我曾看過一個病者,當時是恰巧路過他家門,聽裡面說人已沒了氣,裡面那家人抬著病者要送去入土埋了,我一見當時就察覺不對。」
「哪裡不對?」施盈盈洗耳恭聽,急切想聽下聞。
「我叫停了那家人,說此人並未死去,然那家人死活不信,無法我便用針刺入了那人頭頂的百會穴,你猜怎麼著?」
施盈盈追道:「是活回來了嗎?」
「是啊,他沒片刻便甦醒有了呼吸。」杜明昭笑著答。
「世間還有這樣厲害的醫術,能醫死人起死回生嗎?」
「並不是。」杜明昭一笑了之,「那人本就未死,他只是屍厥。何為屍厥,是人突發昏厥不省人事,脈搏微弱至停,呼吸幾乎為無,與猝死有些像。」
施盈盈「哇」了悟,又哼道:「那要這麼說,那家人可太急著將人下葬了吧?病者才剛昏過去,是生是死不該先尋個大夫來瞧上一眼再定奪?哪有親人如此急不可耐,匆匆要抬人埋入黃土的。」
「唉,昏過去的是那家人的兒媳,聽說是個苦命媳婦,從早到黑的做活,平日在家便勞累過度,從而昏厥。而那家男主子,那段日子在外頭看上了個新人,急著想將人娶回來,於是便想自家婆娘讓位。」
杜明昭是以古代這面的話說得這個故事,實際上這一樁乃是她親歷的真事。
那時她隨爺爺回了老家,村裡有一戶姓謝的人家,家中兒媳便是屍厥被當作猝死,家裡人尤其是男主子半刻也等不及就想埋了那婦人,好把小三正大光明帶回謝家。
半路卻恰逢杜明昭路過,幾根銀針下去將謝家媳婦轉危為安,人也跟著活了回來。
後不過幾日,謝家媳婦便聽到風聲,說她老公在外頭有人,那謝家之後更是雞飛狗跳。
施盈盈的聲音猶在耳邊,「這男人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納妾且不能滿足,非要將正妻置死地,實在可恨!」
杜明昭怔愣了一剎。
是了,這裡是古代,男子納妾實乃尋常事,一妻多妾更是於情於理都合法。
思及此這些,她胸腔不自覺沉起一股煩懣。
馬車穩穩停靠在泰平堂門口,在丫鬟們幫卸箱子之時,施盈盈站在馬車旁又與杜明昭笑道:「我知你沒閒心外出,我想著你更不會上施府找我,往後我自個兒來你這醫館尋你好了。」
「施夫人會應允嗎?」
「我出馬還有辦不到的?」施盈盈揚起俏笑,雙眸之中連帶盪開的還有一抹艷羨,「明昭,你不知我多羨慕你,你可隨心來去,上溪川縣泰平堂坐診也好,還是回撫平村謀生計,總歸是無拘束又可憑心而為的。」
「施小姐覺得在施府過得不如意?」
杜明昭以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施盈盈羨慕她多半是為自由,可施盈盈卻不了解她為奔波所受的苦。
果然施盈盈搖了頭,「我並非覺得生在施家不好,只是看見你,便有心也想盤一家鋪子,學著經營。」
杜明昭若有所思:「施府在溪川縣該有產業,施小姐可問夫人討要一間上手學學。」
「我家的那些早就不需要我再插手了,我更想從頭學起。」
「你還未學會走,便想跑起來?你說家中店鋪已成型,那正好拿來每月的帳冊先學清點進出帳,學會了再想其他。」
杜明昭覺著施盈盈的念想是好的,誰說女子不善經營,想做便去做,只是施盈盈對此一知半解的,極易剛學走路之時便栽個跟頭。
施盈盈被說服,她笑答:「好,回頭我與娘說。」
施府大張旗鼓地往泰平堂抬藥材,引得整條街過往的路人皆投來探視,杜明昭剛想喊施盈盈隨她入醫館之中,施盈盈卻微挺翹鼻,拍了拍她的手道:「明昭,你治好了我娘的心頭大患,你且等著,我施家定會在溪川縣內為泰平堂揚名。」
施盈盈作勢揚手招呼丫鬟把箱籠抬下,那模樣便沒打算虛著掩著。
而作為上施府看診的大夫,杜明昭也只能在外作陪。
眼看五箱藥材都被抬入醫館,施盈盈在走之前突而憶起一件事來,「明昭,我見你膚色白,平日可是用了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