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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和薛徑的相處總會讓杜明昭憶起前世的爺爺,兩人皆待她同如親孫,真心實意的好。

    可她連薛徑去往何方都不知。

    「師父可有與你說他去辦何事嗎?」

    「並無。」

    聽到這個回答,杜明昭杏眸黯淡了點。

    宋杞和有心想安撫,可話到嘴邊又無法說出,他只能道:「不過薛老說過是為家事,等他忙完便會回的。」

    「原來師父還有親人啊……」

    杜明昭曾問過薛徑,可薛徑好似有些不願,常閉口不談,她便嘆道:「師父既有家人為何還要在撫平村逗留呢?」

    宋杞和道:「該是因為你吧,有朝一日你出師,薛老便不必再掛憂了。」

    「那我……」

    杜明昭想,自己是不是還不夠努力?

    「你薛老能把你獨自留在這裡,定然是他覺著你可獨當一面的。」宋杞和惟恐杜明昭多想,她看醫術多重,他再清楚不過,於是他道:「你只管憑自己的心行事,旁的都不用操心。」

    被一激勵,杜明昭身上的痛都減弱了幾分。

    兩人交談之間已來到了槐樹之下,宋杞和命應庚端來木凳,杜明昭便在桌前落座。

    今日來看診的鄉親並不多,也就五個人。

    杜明昭打起精神來給前頭的兩位嬸子看了診,到第三位時,她還在記筆,耳邊宋杞和的聲音響起,「楊嬸子是來複診?」

    「是。」

    杜明昭抬頭,便見楊潤毅扶著楊嬸子在跟前坐下,大塊頭還是有些弓背,憨厚笑道:「明昭妹子,我娘終於能下床了,還想請你看看如今咋樣了?」

    「手給我吧。」杜明昭淡道。

    楊嬸子便伸出了手。

    杜明昭把脈,楊嬸子脈象有力,先前的弱態已散,身體無大礙,她便道:「嬸子的病快好了,若非上回吃錯藥,還不必受這番累。」

    「是……是。」

    杜明昭又道:「嬸子,病從口入,往後可不能再隨心胡來。」

    「我對不住杜丫頭。」楊嬸子自知做的事不地道,「今日來我也是想給你賠個罪,那次吃錯藥是我的過錯,潤毅沒弄明白便找你扯皮,害得你心累了。」

    楊潤毅附和:「我問了娘,她說確實是找姨親開的藥,誰知道這藥抓的有錯。」

    「我太貪小便宜了,早該進城抓藥的,不然咋會受那多的苦呢。」

    楊嬸子悔不當初。

    杜明昭嘆氣勸道:「嬸子也別自責,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吃過虧,下回你就不會了。」

    「還是要謝謝杜丫頭,村裡有你這麼個大夫,是咱們撫平村莫大的福氣。」

    楊嬸子說了好些體恤的話,又給了診金才離開。

    在她之後看診的王嬸子聽見這話,立馬笑眯眯上前跟道:「杜丫頭可不就是村裡的福星嗎?」

    杜明昭可是對王嬸子印象深刻,這王二牛的婆娘是個脾氣爽快的,極喜歡逗她好玩。

    「嬸子拿枇杷梨子說還不夠,這回還要說道福相了嗎?」杜明昭杏眸彎了彎,「今日嬸子是哪裡不舒服來看診?」

    「這幾日下地嗓子咋都覺著不舒服,想你給看看。」

    王嬸子撫著自己的喉嚨,她脖子粗,揉幾下都泛起了紅。

    杜明昭先摸了王嬸子的脈搏,是肝火旺盛,她又問:「嬸子可還有別的症狀?」

    「沒了,就是喝了水也干。」

    「近來天熱,嬸子有些上火,要記得少吃辛辣,口味清淡點。」杜明昭叮囑著,「我就不開方子了,主要還是需清熱解暑。」

    「那我不吃藥,就在家吃的清淡點?」

    「我這還有一種四神湯,平日嬸子在家可以熬著吃。」

    王嬸子喜笑顏開,「那好啊,你要不給我我還心慌慌。」

    杜明昭聞言綻笑。

    撫平村的鄉親逐漸信了她的醫術,更學會有病看醫,儘早就治,但這個信賴又帶了幾分迷_信。

    這叫她無可奈何。

    杜明昭去摸帶來的小瓶,她標記的有「參芪丸、生血丸」,可唯獨沒有熬煮四神湯的配料。

    她翻找了好半會,宋杞和投來眼,問道:「你要什麼沒找到?」

    「是四神湯。」

    杜明昭又仔細複查,瓶瓶罐罐里還是沒有四神湯。

    宋杞和幫著也查了一遍,果真沒找到,他問:「杜家有嗎?」

    「有。」杜明昭回想,她配好了五瓶賣出去不過兩瓶,「我屋子裡應還有。」

    宋杞和點頭,「我讓應庚去取。」

    「應庚……識得嗎?」杜明昭不確定應庚認不認得她的字,「我每個瓶子都有記名。」

    「罷了,還是我去吧。」宋杞和桃花眼輕笑,他道:「這樣你總該能放心。」

    杜明昭的眼凝住,她張了張口,想說「是,他去她確實安心」,但這話卡在她喉嚨眼出不來。

    宋杞和一看就沒想等她回話,他招手讓應庚推著他回去。

    杜明昭目送走兩人,眸中複雜情緒未褪。

    王嬸子卻是跟著望那兩人的背影,似無意問:「宋公子的腿是杜丫頭在看吧?」

    「是,我給他行針醫治在。」

    「難怪杜丫頭和宋公子熟悉,住得近你又是他的大夫。」王嬸子不知是何意味,就那麼說著,「也是奇了怪了,宋公子並非村內人,可咋和誰都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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