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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你家要種田?」

    高嬸子不是不知道何氏與杜黎都不會做農活,不然這地也租不出去,「是你家的杜丫頭?」

    「是啊,我家閨女琢磨著要地種苗呢。」

    「好,那回去我將地里捯飭捯飭,過兩日再交給你。」高嬸子並沒有扯皮。

    要換去年何氏提這事,高嬸子八成要和何氏扯上半日再撒手。

    但有了杜明昭給高小燕治臉那一出,這段時日下來高小燕的臉都好了大半,高嬸子感激杜明昭還來不及,哪還會恩將仇報?

    這田便痛快還了。

    杜明昭拿到手的時候,何氏已去田中視察了一番,她說:「哎呀高家確實種的亂七八糟的,那田就在咱家菜地邊上,先前我咋沒留心呢,不是我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使了吧?昭昭快給娘看看。」

    說著何氏就湊了過來,杜明昭卻笑著挽她,「娘,你哪來的毛病?我看你是多心瞎想,不就是沒留意,沒什麼的。」

    「真沒事?」

    何氏揉揉眼皮,聽杜明昭說沒事,她便改口道:「你鄭嬸子說的對,那苞谷地才是遭罪啊,高家那樣種能結好果子才有鬼。」

    「咱這不是把地拿回來了?」

    「那昭昭你想好栽啥了嗎。」

    何氏一副愁眉苦臉,「我和你爹可都不會插秧種苗,你要去捯飭那地,娘還得討問你鄭嬸子。」

    「我還沒頭緒,再看看吧。」杜明昭琢磨著買書的事,「先等高嬸子把地還了。」

    宋杞和說的那兩本書在桃子溝書店都有賣,分上下兩冊,紙頁厚分量也不輕,這樣的書冊賣價較高,還好杜明昭帶夠了銀子。

    兩本書她去了近半兩。

    杜明昭還籌算要制些藥丸備著,如那跌打損傷可用的藥膏、五強身健體的參鹿杞丸、補腎健脾的生血丸等,村里勞作多定用的上,也省得她給鄉親開藥。

    可製藥家裡缺少藥罐、藥碾子與杵棒,連裝藥丸的瓷瓶也無,不過瓷瓶好找,杜明昭上泰平堂就可取。

    她先去挑了個搗藥的罐子,這又去了二兩銀子。

    交過錢後,應庚主動接過藥罐,道:「杜姑娘,我來抱吧。」

    宋杞和有命,若杜明昭進城應庚需得跟著。

    可以說應庚儼然成了杜明昭的半個侍從。

    「先去泰平堂。」

    杜明昭想取十來個瓷瓶用作裝藥丸。

    兩人自街口步行至泰平堂。

    何掌柜不在堂內,前堂空無一人,杜明昭覺著有些怪了,便朝里喊了一聲,「何掌柜?」

    無人應。

    杜明昭往後堂而去,邊喊:「何掌柜,你在嗎?」

    終於後堂的裡屋有人應答:「小姐,小的在。」

    何掌柜匆促地從裡屋撩了布簾出來,杜明昭眼尖留心他衣袍沾的點滴血跡,冷不丁問道:「有人受傷來就診了?」

    「是啊,來的是位姑娘,瞧著年紀不大,可那頭……唉,她那頭是頭破血流的。」

    何掌柜將內里的事一說,嘆道:「人才送來沒多久,林郎中在裡頭,小姐可要去看一眼?」

    杜明昭頷首,邊囑咐道:「我需要幾種藥材,你幫我備著些。」

    她在紙上寫下藥材名,何掌柜接過應好。

    裡屋,林郎中將將換了一盆清水,他搓著布帕將血污洗去。

    「林郎中。」

    杜明昭步入。

    林郎中起了身,躬身道:「小姐。」

    他錯開了半個身子,杜明昭這才看清楚床榻里躺的是誰。

    那姑娘烏髮亂開,額前還冒著血,雙眼閉合。她的朱唇邊有一顆小痣。

    杜明昭認出來,她是魚璐!

    「怎麼回事?」

    杜明昭疑心魚璐為何會進城又傷了頭。

    「這位姑娘倒在我們泰平堂門口。」

    「她自己來的泰平堂,身邊無父無母跟著?」

    林郎中答:「是啊,一刻鐘之前何掌柜發現她時,就只她一個人。」

    「我來看看吧。」

    林郎中給杜明昭讓出位子。

    杜明昭探手給魚璐把脈,她的脈象虛弱,恐失血過多人才會昏過去,除卻外傷之外,身上再無多的傷口。

    了解魚璐的情況後,她與林郎中道:「你尋個人問問,看她是打哪過來的。」

    上回杜明昭在城中見魚璐,魚璐分明說她要回鄉備嫁,話語間已有了備嫁的對象。

    不過大半個月,魚璐怎又進了城,還把自己弄了個鮮血淋漓的。

    萬幸之下魚璐找的是泰平堂,她可將人暫且留在堂中。

    杜明昭到前堂藥櫃中找來了止血藥,又給何掌柜寫了個方子,讓他去煎熬中藥,折身回裡屋時魚璐幽幽轉醒。

    「莫睜眼。」杜明昭蓋住了魚璐的眼睛。

    魚璐昏昏沉沉的,卻是半醒之間又昏了過去。

    杜明昭便給她額頭的傷先止住了血,餘下的只待何掌柜來灌藥就好。

    在等藥起效時,杜明昭去了趟前堂。

    何掌柜正招呼著客人,偏頭見杜明昭便指道:「這位就是我家小姐,小杜大夫。」

    「原來你就是小杜大夫。」

    杜明昭一看,來人一身藍袍男裝,看著衣衫有些大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那一對帶有耳洞的耳垂完全泄露了她的性別。

    敢情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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