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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32:05 作者: 蘇盎
    他不過是餓了,叫了些東西來吃而已。

    看著堂下面如死灰的一張張老臉,他咋了咋舌。

    都是經不起嚇的人啊。

    默默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對桂圓說。

    「先將盤子撤了吧,公堂之上總不能太過隨意了。」

    您這會兒方想到這一層了?

    林方知心底冷哼,剛想將臉轉過去,卻赫然愣住了。

    因為那上來撤盤子的竟然是兩名婦人,年紀三十出頭了,相貌只做平常。 髮髻還有些散亂,顯得風塵僕僕。

    最關鍵的是,這二人,正是劉守才同林木生兩人的家眷!!

    蘇千歲抬眼吩咐她們。

    「該帶出去的,都帶了嗎?莫要遺漏了什麼。」

    婦人垂首回道。

    「回王爺。該帶的都帶了,並無遺漏。」

    兩句看似簡單的一問一答,卻是讓劉守才和張木生暗暗放了心。

    公堂上帶出去的是盤子,外頭帶出去的,便是她家裡的那幾口人了。

    而所謂的飯食,正是為了找人而拖延時間的一種手段。

    林方知面色鐵青,看到劉守才再無猶豫,緩緩舉起手中信件交代道。

    「小的手中還有一封林大人親手所寫的密函,請王爺過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十五對峙

    林方知的臉色一變再變。

    都說什麼主帶什麼仆,他行事狠辣,手底下的人也不含糊。他做事喜歡留一手,手底下的人也有樣學樣。

    林方知不知道那信上寫的是什麼,只恨百密一疏,讓劉守才鑽了空子。

    信函由郭先生轉放於堂上,堂下的幾位旁聽雖未直視,但眼神都若有似無的瞟向那裡。

    蘇千歲用手撥了兩下紙邊,剛一拿起來,就感覺數道視線凝視過來。

    隨手放回原處,又是引來一陣緊張之氣。

    像是覺得有趣,他如此反覆了好幾次。

    直到堂下的那些老東西眼眶發乾,幾欲落淚時才緩緩將書信又放回了案前。

    一旁的桂圓公公不知是從何處回來的,附耳同他說了句什麼。

    他微一頷首,頗為體諒的對他們說。

    「坐的有些累了,不如出去走走吧。」

    「。。。!!!」

    走?去哪裡?

    ~~~~~~~~~~~~~~

    張挽君醒來的時候只覺一陣頭暈腦脹,那頭頂的青包就算不用手去觸碰也知道已經發紫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暈了多久,只知道一抬眼就見到沈衡那張讓人討厭的臉,真的有一種想上前撕了她的衝動。

    瞪著一雙大眼,她無辜道。

    「沈小姐這是何意,緣何將我關在這裡?」

    彼時的沈衡正盤腿坐在桌前吃芒果,冷不丁聽見她張口也嚇的一怔。

    「你醒了?還以為要準備一桶冰水將你澆醒呢。」

    她娘那一拳頭著實打的不輕,生生讓她暈了整整三天,道道都已經去準備抬水了。

    「你居然要用冷水澆我?」

    張挽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沈小姐難道不知道我懷著身孕嗎,就算端親王寵著你,也不可能由著你隨便抓人。若是此事讓林家知道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身孕?

    沈大小姐嚼著芒果走進幾步。

    「你說的是你綁在肚子上的那塊枕頭嗎?放心,我已經讓人給你摘下去了,就放在隔壁,穩妥的緊。」

    什麼?!!

    張挽君下意識的撫向腹部,果然空空如野。

    她確實沒有懷第二胎,只因饒林先她一步懷了孩子。她心下惶急,生怕她會搶了她的位置,這才買通了大夫假裝懷孕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慌亂過後,她反倒平靜了下來。陸雁回打她的時候半點都沒遲疑,可見那時便知道她是假孕,她們之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抓了她來,就是斷定這個把柄足夠讓林府難堪。

    但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她手中亦然握著林府的把柄,林方知就是再氣,也斷不會隨意丟棄她這顆棋子。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沈衡眨巴了兩下眼睛。

    「張挽君,你整日捂著這麼一大團東西,也滿辛苦的哦。」

    「你少在那裡說風涼話!」

    因著房中只有她二人,張挽君也懶得再裝了。

    「我知道你將我抓來的意思,但是明話告訴你,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你。你爹的案子,沒有確切的證據這輩子也別想再翻案,我張挽君還沒有笨到自掘墳墓的地步。」

    「你是不笨,笨的只是我而已。」

    沈衡蹲下身,將視線與她平視。

    「其實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何你會這般恨我,恨到一定要將沈家置於死地的地步。當年我剛來上京,所認識的閨閣女子中唯有跟你交好,什麼秘密都會同你傾訴,緣何你會這般對我。」

    那個時候的張挽君,膽小內斂,因著出身不高,總是被排擠在角落之中。

    還記得兩人的第一次相識,就是在戶部侍郎老母的家宴上。她出言提點劉雅君反被推倒,是她伸手拉了她一把,為她出頭。

    自那以後,兩人總是坐在宴席的最角落裡,雖同那些官家小姐格格不入,但卻由自過的那樣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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