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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32:05 作者: 蘇盎
    無論猜測的結果到底是哪一個,不在這個時候親近沈衡都是最穩妥的辦法。

    上趕著來討好的官家小姐們,像是忽如一夜吹過來的小北風一般,鬧騰了一陣便都各懷心思的散了。

    道道卻不得不佩服她家小姐的先見之明。

    因為她早早便將閨秀們送來的東西裝進箱子裡了,讓人不好意思強行要回。

    用她的話說,那就是。

    「反正她們送的時候心裡也會覺我攀了高枝,後悔了之後心裡更會不滿我沒能攀上高枝。左右都是看不慣我,我又何必清高的跟些金銀首飾過不去。回去之後換了銀子,還能給破廟裡吃不上飯的娃娃買幾身好衣裳穿呢。」

    沈衡這廂閉門謝客,蘇月錦卻是神色如常的吃飯睡覺。

    只是身邊伺候的人都知道,千歲爺不歡喜了。

    因為他總是一個人坐在船頭擺弄他的東西,連帶沁竹上茶,都沒再問過,他是不是新來的了。

    這種詭異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上京,在一片秋日的肅殺之中各回各府。

    分開的時候,小王爺還喊了聲「阿衡」,奈何沈小姐走的太過匆忙了,終是沒有聽見。

    一旁的桂圓小聲對他說:「王爺,人都已經走遠了。」

    蘇月錦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道身影瞧著。

    他不覺得自己現下的樣子有多落寞,惹得桂圓又忍不住說了句:「您要解釋,也該早些啊。」

    彆扭了一路,到地方了才想著叫人,哪裡還來得及。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很確定沈姑娘不是無端矯情的人。

    蘇月錦轉臉看他,挺認真的說:「我這不是要面子麼。」

    每當他想同她說話的時候,她都會如驚弓之鳥一樣的避開。如是幾次之後,他也不太好意思去「嚇」她了。

    沈府後宅。

    躺在自己鬆軟的大床上打了個幾個滾之後,沈衡幾乎有了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終於回來了,這趟差事,她出的比她老子還要艱辛。

    剿山賊,睡野地,活捉野豬都試過了。

    要不是慶元朝沒有女捕快的先例,她真的想去衙門謀個差事了。

    道道一邊嚼著剛出鍋的醬肘子一面問她:「小姐,你同端王爺怎麼了?」

    兩人不是關係很好的嗎怎麼回來的路上連話也不曾說過。

    一句話,鬧的沈衡前一刻還歡樂的小手很快歡樂不起來了。

    「什麼怎麼了,我們本就沒有多熟稔。」

    「還不熟稔?」她驚呼「您跟王爺不是都睡過了嗎?」

    沈衡哐當一聲坐起身,險些咬到自己的下牙「誰跟你胡唚的,沒有的事。」

    「是王爺自己說的啊。」道道眨巴著眼睛,不過他的原話是:「阿衡晚上的睡相不好,你記得給她蓋被子。」

    這話還是回來的路上他對她說的。

    她也不知道王爺既然都走到門口了為什麼不進去,還傻乎乎的問了句:「您不去看看我家小姐嗎?她還未歇下呢。」

    他當時十分堅定的搖頭:「阿衡生氣的時候,很兇。」他不想去觸她的霉頭。

    這般想著,不由又問了一句。

    「到底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您就非得對王爺不理不睬的。莫不是,您心裡惦記的,其實是顧侯爺?您怎麼能這麼水性楊花!!」

    說起來,這兩個人倒是一直有說有笑的,莫不是她家小姐又發展出了什麼新的□□?!

    可是她並不想做侯府的陪嫁丫鬟啊,他們那裡的伙食肯定不如王府的御膳好吃。

    沈衡盯著她鼻子底下瞬間脹大的鼻孔,挺溫婉的說:「如果你不想讓我把你嫁給門口賣醬肘子的,就閉嘴。」

    道道偷眼看她:「小姐,您嘴硬的時候,瞧著特別像老爺。」

    她從五歲開始跟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脾氣秉性。真遇上難過的事情,反倒會裝作不在乎的樣子。

    沈衡抬頭看著被風吹亂的瓔珞穗子,輕聲道:「像我爹有什麼稀奇,我本來就是親生的。天冷了,將窗戶關上吧。」

    潛意識裡,她是很不願意提及這件事的。並非覺得這事有多麼過分的了不得,而是單純的覺得失望。

    蘇月錦是那樣一個不韻世俗的男子,她一直以為他是不一樣的,至少,同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哥是不同的。

    但憑什麼她認為的就一定是對的呢?

    氏族子弟本就有些風流性子,由來只聞新人笑,可誰知道新人又能笑到何時呢?

    蘇漾的事,還輪不上她來哀婉。她只是嘆息,他竟會如此薄情。

    上京的天,依舊如過往一般清澈,街道一如既往的繁華。充斥著真金白銀的奢華皇城以它莊重的容顏迎接著回歸。

    朝堂應卯,泰山之行的功績讓聖上龍心大悅,除卻對自己最寵愛兒子的褒獎,同去的大小官員都得了相應的封賞。沈括被提拔了一級,就連沈衡,也因著保護殿下有功,得了一對碧翠如意和一柄八寶鎏金扇。

    她老子身穿三品朝服,人五人六的回府時,沈衡正在對著一干下人們哭窮。

    就快要到月底了,他爹的俸祿大半都用在買土特產上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多餘的銀子發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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