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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32:05 作者: 蘇盎
奈何蘇小親王連個眼神都沒留給她,直接錯開身就朝前走了。
劉千金難得見到這位正主,又眼見著對方是如此清俊的人物,哪裡肯錯過這樣的機會,當下也顧不得什麼臉面,拉著沈衡哀求道:「姐姐同王爺說說,帶我一塊去吧,妹妹平日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在這裡給姐姐賠罪了。」
這事要是換作平時,沈衡肯定一早就答應了,即便蘇月錦不同意,至少也會說句好話賣雙方一個臉面。
只是祭山石丟失的事情至今都是個不為人知的事,且關乎到她爹的性命,只得歉意道:「雅君,這事我做不得數,王爺的意思,哪裡是我能左右的。」
劉雅君一聽就變了臉,但仍舊耐著性子道:「你都沒說呢,哪裡知道王爺不肯帶我。好姐姐,你就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前面的蘇月錦已經走了有一段距離了,見她沒跟上來,倒是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只是那蹙起的眉眼分明就在說:天熱,你再羅嗦我就自己去了。
「這次真的不行,下次千歲再來,我定然求他帶你一塊去。」
她這般說著,腳下已然三步並作兩步的疾走過去了。
劉雅君頭一次放下身段便吃了癟,而且吃癟的對象還是她一直看不慣的沈衡,心裡別說有多窩火了。那明顯的敷衍更是讓她覺得,是對方擔心她搶了她的風頭,故意不帶她去的。
口沒遮攔的性子不由又上來了,故意拔高了聲調道:「沈姐姐確然有些識文斷玉的本事,不然當初也不會得了林曦和林大公子的青睞,要不是婚事被退,現在也該是兒女成群的時候,當真是,可-惜-了!!」她就是要讓端王千歲知道,沈衡是個嫁過一次的女人,而且還是上了轎子也沒嫁成的人。
沈衡腳下微頓,面上閃過一絲陰翳。
劉雅君咬著不放的那點痛處,是她用大半個青春換來的教訓,那個深藏在心底的名字就像是一道帶血的傷疤,結了痂,凝了血,卻依舊在逐漸癒合之後被翻出了血肉拿去給人看。她並非在乎旁人對她過往的非議,但也不代表她有興致讓別人幾次三番的拿出來嘲笑。
「阿衡。」
正準備轉身時,她聽見蘇月錦喚她,眉宇之間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很直接的對她說:「下次挑婢女的時候,別找這麼聒噪的,聽著厭煩。」
「奴家是劉廷遠的長女,不是。。。」劉雅君站在原地面如死灰,蘇小千歲卻只拿眼看著沈衡。
這是他解圍的方式嗎?她看著那張略有些清冷的眸子,從善如流的微笑。
「嗯,回來便換掉。」心情卻無端變好了。
名瓷巷離驛館不是太遠,兩人步行沒多久便到了流芳居,掌柜的一見他們進門,照舊是一壺好茶並數句好話的招待。只是沈衡沒了那滿腦袋的珠翠,倒是讓王掌柜有些認不出來了,一面給蘇月錦斟茶,一面道:「怎地今日沒見夫人?」
慶元朝雖說民風開放,但未婚女子不帶面紗上街的也是罕有。上次王掌柜稱其為姑娘,是琢磨不准對方的身份,後來見到蘇月錦幫她順頭髮,便暗自料想這位必然是他的內室不錯。
哪裡知道蘇小千歲順頭髮,只是想知道他和沈衡的發質哪個更好一些。
沈大小姐不知道王掌柜心裡的小九九,進來便饒有興致的數著八寶銅鏡上的琉璃珠子,翹起來的腳掌在地上一點一點的,頗有些孩子氣。
蘇月錦側頭看了一會,指著傻乎乎的沈衡說:「夫人不是在那裡,只是改了品味罷了。硯石呢,拿出來我看看。」
王掌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點頭哈腰的應了一句,轉臉去櫃檯拿東西去了。
木質的檀木錦盒之內,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明燕後期的硯台並幾方小印。東西確實都是古物,顏色形狀也偏向碧蘚,石色發青,帶著過往封塵的歲月痕跡,可見都是花了些心思的。
只可惜這麼多物件里,沒有一塊是劉辰方所制,也沒有,他們要找的祭山靈石。
「蘇爺要的東西實在太偏了,小老兒幾乎找遍了整個古玩市場也只得這麼幾樣。這幾塊明時青硯雖不是劉辰方的手藝,但做工也是極好的,您瞧瞧,可有看的上眼的。」
蘇月錦把玩了兩塊,隨手放下。「就這些?」
王掌柜偷眼瞅了瞅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青石硯本就難尋,流傳下來的,更是少之又少。」
「嗯。」他點頭,滿理解的樣子,卻是抬腳便走,慌的王掌柜趕忙衝過去留人「公子且等等,若是當真想要,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只是不知道公子可願多出些銀子。」
蘇小爺等的就是這句話。
沈衡聽後冷哼:「三倍的價錢還嫌不夠,王掌柜的胃口委實太大了些。」
「夫人莫惱,這話真不是小老兒說的,而是。。。」他四下看了看「是黑市張五爺的意思,前些天小的尋到那裡,問了可有這東西的出處,他說手底下的人確實掏愣著一塊,只是這價錢,他們要再翻一翻。」
好大的口氣!沈衡憤憤不平,反倒沒留意對方對她的稱謂。
王掌柜看出她的不悅,又緊趕著賠笑道:「小的只是傳話,至於買還是不買,還是看您的意思,只是那東西也確實少見,過了這當口,只怕再想要,也是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