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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32:05 作者: 蘇盎
劉雅君聽後煞白了一張臉,非但沒領她的情,反倒張嘴就罵:「你早知道怎麼不與我說,平白看我出醜,可見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張都尉的妹妹平日就是個溫吞的性子,好心提點倒遭了罵,一張臉也憋的通紅。沒承想那人說的倒越發來了氣,直接衝過來就要推她。
眼見要撞到桌角時,只覺被什麼人拖了一把,這才穩穩站住。抬眼對上的,就是一張清清秀秀的笑臉。
劉雅君沒想到沈衡敢幫她,更覺遷怒。
「姓沈的,我教訓旁人跟你有什麼干係,少在那裡多管閒事,仔細我火起來,連你一塊收拾了。」
沈衡卻壓根沒看她,一面塞了幾塊果品在道道手上,一面認真的說「我時常跟你講,有的吃的時候就趕緊吃,為的就是教會你在外頭少言寡語免惹是非,你現下品出意思來了吧。」
聲音也不是很大,但是長了耳朵的人,都默默的偷笑了。
至此,徹底宣告了兩人將近十年的『』之戰。其實照沈衡的想法,這事真的無甚好計較的,不過就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奈何劉千金記性實在好,每逢遇見都要找上些麻煩。
開始的時候,沈大小姐還本著一顆普渡眾生的心態在包容,在發現這位度起來確實艱難之後也只得放棄了。
但每次的開場白,都會儘量用的和諧一些。
「今早就瞧著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我還思量著是什麼好事上門,原是劉大人的千金要來,當真是喜慶,快請屋裡坐著。」沈衡滿面春風的迎出去,言語之間滿是和氣。
劉雅君站在院子裡卻黑透了一張臉。
她站在這兒有些時候了,沈衡卻直到她喊的嗓子冒煙了才慢悠悠的晃出來,分明就是故意晾著她的。
當下便道:「你少同我來這套,本姑娘站在太陽底下曬著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出來。我也懶得同你這種口蜜腹劍的人扯皮,只問你,到底是怎麼趁我不備勾搭上端王千歲的。」
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氣的半死,實在想不通怎麼會讓一個區區四品典儀官的女兒占了先機。
眾所周知,這位慶元朝十六歲便封了王爵的年輕皇子,是最有可能成為儲君的人。多少官家小姐想要巴結都沒這樣的機會,這次趁著泰山之行,他爹特意摔壞了腳踝,為的就是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帶上她去。
正二品以上的朝官,都可以住在行宮,她在裡面轉的腿都快斷掉了也沒能『偶遇』到這位王爺。哪裡知曉,沒多久便傳出了千歲爺帶著沈括的女兒逛大街的消息,哪裡能咽的下這口惡氣。
她這邊肝火燒的正旺,那邊的沈衡卻已經找了處蔭涼地方坐下了,一邊喝著梅子湯一邊對她招手。
「仔細曬到了,過來坐。」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比直接挨揍都要憋悶,劉雅君被氣的不上不下,瞪著眼斥道:「我是註定要當王爺側室的人,如你這樣的身份,就少想著高攀了,別以為王爺帶你出去一趟便了不得了,殊不知爺們就是拿你逗趣呢。上京大家閨秀多了去了,你不使手段,如何叫的動王爺。」
炎夏還是酸梅湯最解暑,沈衡抿了抿嘴角,又喝了一口。
劉雅君被曬的發燥,又堅決不願跟沈衡站在一塊陰涼地下,再眼見著她那悠哉悠哉的樣子,不由大怒:「怎麼,勾引的手段實在不入流,所以沒臉說是嗎。說來也是,就你們那個家風能□□出什麼樣的女兒,無非就是做些個偷雞摸狗的下流勾當罷了。」
「勾引這種事,本來就是不入流的。如劉千金這般,能將不入流的東西做的如此入流的,也確實少見。」沈衡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葡萄藤下的竹椅上。
「聽說前些日子你在行宮裡穿了身薄紗在河邊晃蕩,被侍衛當成女鬼給抓了。劉大人趕到牢里的時候,道士正在做法事超度你。我聽後覺得十分敬佩,多次想去行宮探你,轉念一想,你未見得願意我偷學了你的『獨門技藝』便只得作罷了。
如今看來,這種事還是直來直去的好,劉千金就是做的太雅了,反而失了些該有的情調了。」
沈大小姐向來認為,被黑不如自黑。左右都是個黑鍋,今天背跟明天背又有什麼區別。
劉雅君每次找沈衡吵架,幾乎都是敗北。你說正經的,她繞的比你還正經,你說下三濫的,她比你還要下三濫。比臉皮,她壓根沒有,比節操,那東西是個什麼玩應?葷素通吃,引經據典,說白了,那就是個滿嘴跑馬的人,但是,你能把她咋地?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你也得壓得著啊。自從她跟沈衡交惡之後,一直想讓她爹找機會給沈括小鞋穿。但是人家一個給皇家擺祭壇的禮官,一不算文臣,二不算武將,三不收賄賂,四不敢貪污,壓根就沒本可參。
劉雅君氣的跺腳,張口就是一句:「你莫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先不說你爹那官職,給端王抬個妾侍都算抬舉你。單說你當年被退婚,讓人從夫家抬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的事。也不看看自己的門第,丞相嫡子也是你能攀的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一章棋逢對手
這事,足有三年不曾被人提起過了。倒不是顧慮到沈家的顏面,而是顧及著丞相家的顏面。一個女子的聲名說到底,還是不如顯赫的權勢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