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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31:32 作者: 曲終歡
曲帳房挑眉,說:「鋪子的,不過工坊那邊的貨都是從鋪子裡下的單,也是在鋪子裡提貨。」
我摸了摸下巴,拿出一張紙,列了加減乘除的算式,把帳算了一遍,其實我不會帳務,但是曲帳房的帳做的很清晰,又只給我看了這五天的帳,所以我還是能算出來的,不過曲帳房看著我在紙上畫的亂七八糟地數字,有點嫌棄,也有點納悶。
我算了兩遍,這五日的收入確實不少,已經入帳的,不包含交了定金但是沒有付尾款的,就有八百三十七兩銀子,這可真的不少。
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按照紙的量x售價-成本得到的值,和實際上帳上的數值對比,帳上的銀子少了十二兩。
算了兩遍都是這樣,我問曲帳房是怎麼回事。
曲帳房驚訝地看著我,問:「這麼快就算出來啦?」
我:「啊,還行吧,咱倆再找找這十二兩哪兒去了?」
曲帳房臉有點紅,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東家說曲帳房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算錯過一文錢,每一筆帳都在他腦子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個人堪稱天才了,又怎麼會一下子算錯這麼多呢?
呵~
這是考我呢,還是整我呢?
我把每一筆帳都列了乘法算式,在其中四筆帳上發現了錯誤,我指了出來,曲帳房臉更紅了。
我假裝疑惑地問:「曲先生,東家說你做帳房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算錯過一筆帳,沒有差過一文錢,怎麼今日竟然錯了這麼多?是東家騙我呢,還是你的手段高超,有錯的帳東家看不出來?」
曲帳房氣急,臉紅脖子粗地吼道:「我才沒有做錯帳,我的帳從來都明明白白,我這個人是有良心的,絕不昧東家一文錢!」
我哦了一聲,敲了敲那四處錯帳,說:「那就是特意錯給我看的了。」
曲帳房啞然,過了半天,小聲辯解說:「這幾日帳務量太大,我有些力不從心,不是故意的。」
我點點頭:「偶爾出錯沒什麼,我可以和你校對,一起找出來,不過若是故意錯給我看,以為我不懂帳就可以暗戳戳地算計我、鄙視我,那可就要不得了。」
曲帳房指著我,氣得吹鬍子:「你——你血口噴人!」
我眨眨眼,不接話,說:「曲先生,從前有兩個人都想當掌柜,東家不知道該選誰,於是把兩個人關在兩個房間裡,每日有人給他們送吃喝,滿足他們一切生活需求,但是派守衛在門口把守並叮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出來,而能讓守衛主動放出來的那個人就能當掌柜,其中一個人只說了一句話,守衛便毫不猶豫放他出來了,他說了什麼?」
曲帳房:「啊?」
我繼續說:「一個父親給了他兒子一百五十文錢,另一個父親給了他兒子一百文錢,但是兩個兒子把錢拿出來一算,一共只有一百五十文錢,請問那一百文錢哪裡去了?」
曲帳房:「……」
我:「您能用四根火柴拼成一個『田』字,火柴還不能折嗎?」
曲帳房:「……」
我:「從前有個東家雇了一個夥計晚上給他看倉庫,第二天夥計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您發了大財』,東家賞了他一筆錢並把他趕走了,為什麼?」
曲帳房:「為什麼?」
我:「從前有個書生,趕考路上見一女子一手抱孩子,一手提著沉重的包袱,走起路來十分吃力,於是便想幫忙提重物,女子說不用,但書生自顧自要去接包袱,女子伸手制止了他並嚴厲地說不用!書生當時以為好心當做驢肝肺,晚上投宿客棧想起來突然嚇出一身冷汗,請問書生為什麼害怕?」
曲帳房打了個寒戰。
我笑笑:「曲先生先忙,我這邊還有事。」
曲帳房:「……」
我看見他頂著滿頭問號走了,估計他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我故意說的很快,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這些腦筋急轉彎都是我昨晚想出來的,小時候玩膩了的老把戲,但是對於信息閉塞,思維有限的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夠他費上一些心神的了。
他走了之後,我就清淨了,拿出紙筆開始給王大小姐畫喜服。我沒有用炭筆,因為我總得和時代接軌不是,不能什麼時候都拿著根炭筆不是,而且我也得學學畫畫寫字,丟人丟給崔長宇看也就罷了,都是自己人,但是後面我會和很多其他人接觸,不能在所有人面前都丟人吧?
我用毛筆勾勒衣服形狀,然後畫上花紋,我原本是想在裙子上綴上大批鮮花,但是不知道這大小姐的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到時候沒有鮮花怎麼辦,於是我改成了珍珠的。
裙子上面是繁複的鴛鴦、石榴繡花,下面則做成了花苞形狀,一層一層又一層,我的天,女孩子穿這麼多層不累嗎?
珍珠則從腰間一直彎彎繞繞在花苞上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形,我覺得太完美了,王大小姐肯定滿意。
不過為了避免我「抽象」的畫技令陳湘產生誤解,做出不倫不類的衣服來,我抽空跑了一趟趙記木藝坊,讓他們給我做了個模特假人,要做成曼妙的女子曲線,但是不要頭,我覺得趙老四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變態。
不過木頭人不需要什麼技術,依照趙老四的手藝,兩天就能刻出來,我跟他說了急用。
中午回家去食堂打了飯,現在工坊沒有之前那麼忙了,印刷工作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草紙和油紙線也多少開始復工,工人們不用兩班倒,食堂的伙食又恢復了以往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