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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只有程冉言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都不唱情歌?」曾經很多人問過她。

    因為她所有的情歌都關於一個人。

    一旦觸及，就是山崩地裂。

    她原以為只要好好堅守那個禁地，就能萬無一失，再不觸及，誰知他早已遍布任何一個角落，一不小心，就能連根拔起。

    慶幸結果是理想的。

    程冉言如願成為前三強，其中還有蘇櫻、夏藝。她們三個人會以「女子團體」的形式正式出道。

    舞台上此刻只剩下五個人，羅茜在開始的那一輪已經被淘汰。舞台上的人開始互相擁抱，程冉言剛好站在中間的位置，她向左，左邊的兩個已經開始擁抱。她向右，右邊的這兩個正抱著。

    程冉言清了清嗓子，收回尷尬的手，更尷尬地撫了撫頭髮。

    主持人像是被程冉言的尷尬傳染了，她很好心地來到程冉言面前，遞來話筒，提問：「程冉言啊，能不能說一下，剛才你唱《追光》的時候，為什麼哭得那麼崩潰?是不是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如果不是鏡頭正對著程冉言，她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就像她以前給沈泓翻的那樣。

    當然，她只能禮貌地回答。

    她想了想，然後莞爾一笑，搖頭，語氣清晰堅定：「那是美好的回憶。」

    「哇，能給我們分享一下嗎?」主持人像是挖到了寶的樣子。

    沈泓不能提。

    於是，她朝觀眾席望了一眼，笑道：「感謝我的死忠粉light follower。」

    謝謝你，所給予的所有的愛。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

    台下的黑衣男子認真地凝視著她，慢慢地握緊了手。

    他起身，悄悄地退場。

    「請問這位程冉言的死忠粉light follower在現場嗎?在現場的話能不能站起來?」主持人的聲音在舞台上響起。

    程冉言亦期待地望著台下。

    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沒有人回應。

    沒有人站起來。

    那個男子已經走遠了。

    ☆、潛規則

    《我型我唱》結束後已是夜裡十點鐘了。

    程冉言剛下台就接到了路瑾年的電話, 按了接聽鍵, 路瑾年溫柔的聲音便傳過來。

    「言言，恭喜。」

    想必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謝謝。」程冉言笑了笑。

    「我去接你?思思在我這兒，我們開個慶功宴?」路瑾年問。下一秒, 程思思的聲音已經開始轟炸--

    「冉言!你牛逼了!居然殺出重圍了!」

    「從今天開始, 你已經踏進娛樂圈了，成為一名十八線小明星!」

    「你放心，今後有你姐罩著你，大紅大紫不是夢!」

    程冉言聽到這兒, 噗嗤笑了一聲，搖頭：「不行啊，藍閱已經放話了, 說是今晚慶功宴，誰也不能少，順道跟我們開個會。」

    程思思還想說什麼，手機已經被路瑾年搶了去, 他語含笑意：「那我們過去。」

    「恩, 一會兒見。」

    藍閱就是三年前在盛德給她遞名片的男人。三年前他新開了家娛樂公司，與B台合作了這個項目。今後藍閱也會是她們今後的經紀人。路瑾年與他交情不錯, 常有往來。

    當年，命運對她實在殘忍了點，剛失戀不久，就收到家裡破產的消息。她一下子從千金小姐，落魄成一個負債纍纍的平凡少女。她的爸爸程淵變賣了家裡的房子, 給工人發了工資，心力交瘁，生了大病。為了接受更好的治療，她的爸爸從L市轉到B市的醫院，恰恰好，路瑾年就是她爸爸的主治醫生。為了方便照顧程淵，程冉言就選了B市的大學。

    至於程思思，那就說來話長了。程思思再出現時，已經是一個小紅的演員了，出演了幾部劇，賺了不少錢。程思思大約從程遠那裡得來的消息，來到了醫院找到了他們。程思思支付了程淵的醫藥費，等待程淵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程遠便把程淵接到了家中休養。

    幾年時間，程冉言已是脫胎換骨了。沒了家世，也沒有了沈泓。她一度覺得非常迷茫，直到《我型我唱》又開始新一輪的選秀，她突然想起當年藍閱遞給她的那張宣傳單。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她去選秀了。沒想到的是一路走到現在，她突然發覺她是熱衷於這件事情的。

    宴會的地點選在不遠處的一家大酒店。程冉言因為和羅茜搭了些話，所以耽擱了些許時間，等她打開包廂的門的時候，裡邊已經坐滿了人。

    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歡聲笑語，交杯換盞。

    「冉言，你終於來了，快過來坐。」藍閱瞧見她，連忙招呼。

    程冉言點點頭，走過去爭犯愁往哪邊坐的時候，蘇櫻笑著把她拉了過來，夏藝撇了撇嘴。

    她們三個坐在沙發上，藍閱坐在她們對面。而在包廂中間有一張桌子，上面坐了好些個男人女人，除去工作人員之外，還有些合作方的領導，大約今晚也是來談合作的。只見他們喝著聊著，時不時還看著這邊。

    藍閱推了推鼻樑間的眼鏡，拿出三個文件，分別遞給她們，說：「從今天起，你們就是一個組合了。上面是我方才草擬的一些組合的設定，你們先看看，有問題再問我。」

    三人面面相覷，接過文件，看了起來。

    上面寫了組合的名字還有三個成員各自的設定。蘇櫻是隊長，程冉言是門面，程藝意跳舞擔當。

    沒多久，夏藝發話了，她嘟著嘴笑了笑，半撒嬌地問：「能不能設置兩個門面啊。」

    「……」

    氣氛很不對。

    夏藝別過臉：「當我沒說過。」

    「近期公司會幫你們談一些採訪節目，讓你們多些曝光。同時，也會邀請圈內著名的音樂製作人幫你們籌備專輯。專輯要是爆了就好說，要是黃了，那就……」藍閱話到一半，看了看她們。

    「明白!」三人異口同聲。

    藍閱順便交代了一些事宜，比如要安排她們住在一起，培養感情，比如要團結一致等等瑣碎之事。最後，他指了指蘇櫻，說：「記得減肥。」

    蘇櫻連忙稱「是。」

    「好了。過去吃東西吧。」掌閱說著站起來，把她們三人帶到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面前引薦。那男人是娛樂事報的策劃總監，姓周，人稱周總監。

    「好好。快坐下，一起喝酒。」周總監笑起來的時候，肥肉縱橫。

    程冉言察覺到周總監色眯眯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心裡一陣反胃，只得裝作沒看見，默默選了個遠的位置。

    席間雜七雜八聊了一會兒，開始喝酒。蘇櫻和夏藝酒量不好，沒喝多久就難受得精神有些渙散了。對於程冉言來說，那更是一場煎熬的宴會。無論程冉言再怎麼裝瞎，都能感覺到周總監那猥瑣的眼神，他一直找著各種理由和她碰杯，她有幾次快要翻臉了，看見藍閱擔憂的眼，這才默默忍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