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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28:55 作者: 古靈
    於是他又回家吵著鬧著要爸爸幫他找出人來,他爸爸原本不想理會他,但他又鬧著要死要活的,他爸爸只好下功夫去找,沒想到怎麼也找不著,最後沒辦法,只好查出丁佳蓉在西班牙念書,然後要柯建霖自己去找丁佳蓉問。

    丁佳蓉是畢安婕最好的朋友,一定知道畢安婕在哪裡。

    又因為不放心,他爸爸再派出柯建雄和柯雪琴跟著柯建霖,以免柯建霖又出什麼意外狀況。

    所以,他們來了,要找丁佳蓉。

    翻譯拿著一張畢安婕和丁佳蓉的合照,走向以好奇的目光打量他們的何塞洛,兩人交談了一會兒,翻譯才轉回來。

    「他說她……」翻譯指著照片左邊的丁佳蓉。「到龐布隆那去了……」

    柯建雄嘆氣。「好吧,那我們再到……」

    「至於另一個……」翻譯又說,指著照片右邊的畢安婕。

    「咦?」

    「到格拉納達去了。」

    柯建霖四人全呆住了,好半天才有人出聲。

    「原來她還在西班牙!」柯建霖喃喃道。

    「那就奇怪了,爸爸只查到她入境台灣的紀錄,沒有再出境的紀錄啊!」柯建雄嘟囔。「不可能偷渡吧?」

    「真是神通廣大!」柯雪琴嘀咕。

    「快,再去問問,」柯建霖忙道。「她在格拉納達的哪裡?」

    翻譯又去跟何塞洛說了一會兒,再回來。

    「他說到格拉納達城西郊區,隨便找個人問一下伊莎貝爾住在哪裡,自然會有人指點。」

    很快的,幾個人又陸續上車,車子迅速離開。

    柯建霖一臉興奮的潮紅,深信就快可以見到畢安婕了,柯建雄和柯雪琴相對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弟弟那樣的死心眼,看來只好按照爸爸的交代去辦,倘若弟弟真不肯死心,那就只剩下一個辦法,折衷一下,只要柯建霖和謝欣儀結婚,爸爸就會允許柯建霖收畢安婕做二奶。

    就像爸爸,忍氣吞聲地和爺爺奶奶為他安排的對象結婚,自己心愛的女人只能委身做二奶,直到爺爺奶奶和大老婆相繼去世後,他才能和心愛的女人結婚,所以爸爸特別疼愛柯建霖,因為他心愛的女人只生了柯建霖一個兒子。

    問題是,畢安婕願不願意做二奶呢?

    除了拍電影、表演和慶典之外,現代已經少有機會可以看到一大群穿著吉普賽裝的人了。

    但此刻,在格拉納達郊區一棟大宅邸的中庭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穿著傳統的吉普賽裝,十幾二十張方桌,有酒有菜,有人彈吉他,有人唱歌,也有人跳舞,大家吃喝閒聊,恍惚時光又回到了兩百年前的西班牙小酒館裡。

    因此,柯建霖等人才剛踏進去一步就停住了,以為自己不小心誤入某個不確定的時光隧道里。

    「這裡……究竟是哪裡?」柯建雄嘀咕。

    「如果是我所知道的那個伊莎貝爾,這就不奇怪了。」翻譯說。

    「哪個伊莎貝爾?」柯雪琴問。

    「一個頂尖的佛朗明哥舞者,聽說她是純吉普賽人。瞧……」翻譯朝中庭最前方指過去。「那邊有個大蛋糕,可能是生日會吧!」

    就在這時,柯建霖突然一臉憤怒又焦急地抬手指向前方。

    其他四人奇怪地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見一位窈窕動人的吉普賽女郎,隨著卡門的哈巴奈拉舞曲而舞動在各桌之間,飛揚著吉普賽紅裙,搖晃著腕上的金幣手鍊,極盡誘惑之能事,挑逗在場的每一個男人。

    「愛情像一隻倔強的小鳥,誰也不能馴服它……」

    卡門,一個熱情奔放、風情萬種的吉普賽美女,活在自由不羈的感官世界裡,受著愛欲的驅使,在愛過了很多男人之後,又愛上了唐·荷西……

    「愛情!愛情!愛情!愛情!」

    而每一個被吉普賽女郎誘惑的男人都會起身與她共舞,但不一會兒就被她拋棄了,唯有一個男人,無論她如何挑逗,他都無動於衷,看也不看她一眼,於是,她眼裡燃起了欲望的鬥志……

    「你不愛我,我倒要愛你,那你可就要當心了……」

    音樂結束,她屁股一歪,故意坐到那個毫不理會她的男人身邊,那個男人卻不屑地立刻起身走開和站在旁邊的朋友聊天。

    片刻後,卡門的吉普賽舞曲開始,那男人和兩位朋友便瀟灑地分別跳到三張桌子上,隨著音樂踩踏著輕快的舞步,響亮的彈指,有力的手勢,動作一致的扭腰轉身……

    「原來這就是佛朗明哥舞!」柯雪琴讚嘆地喃喃道。「那男人可真迷人!」

    「那個卡門才叫風騷……哎!幹嘛打我?」柯建雄撫著自己的手臂,困惑地責問弟弟。

    「她就是安婕!」柯建霖憤怒地比畫手語。

    「就是她?」柯建雄吃驚地再看回那個吉普賽女郎。「難怪你不肯死心!」

    一會兒後,吉普賽女郎也被男人拉上桌子合跳,雖然桌面不大,但兩人默契十足,配合的天衣無fèng,跳得再激烈也沒人掉下來。

    而在音樂的最後一拍時,兩人竟然抱在一起,當眾熱情的擁吻起來了,四周的人又叫又笑的不斷給他們喝采的掌聲;唯獨柯建霖看得雙眼冒火,差點衝上前去,幸好被柯建雄阻止了。

    「這是人家的生日會,你不能在這裡鬧事!」

    「可是她……」

    「我們站在這裡,她一定會注意到的。」

    果然,當男人放開吉普賽女郎後,居高臨下的吉普賽女郎立刻注意到他們了,她錯愕地怔了怔,旋即轉首對男人說了幾句話,那男人也跟著朝他們這方向看過來,點點頭,男人先行跳下桌子,再將吉普賽女郎抱下來,之後便朝主人那桌走去,吉普賽女郎則直接往柯建霖這邊走來。

    「你怎麼找到我的?」畢安婕好奇地問。

    「我找丁佳蓉,卻發現你也在這裡。」柯建霖忿忿的比畫。

    「原來如此。」畢安婕聳聳肩。「那好吧,既然被找到了,我們就談一談,把這件事做個徹底的了結吧!」

    「好,我們走!」柯建霖伸手要牽畢安婕的手,畢安婕立刻退後兩步。

    「等一下!」

    「等什麼?」

    「等……」畢安婕回頭看,「他!」她以詢問的眼神目注迪亞戈。「怎樣?」

    「我跟伊莎貝爾說過了,她說我們有事可以先走,反正我們表演過了。」迪亞戈只對畢安婕一個人「說」,因為……「伊莎貝爾還要我轉告你,小心一點,別忘了卡門是怎麼死的!」

    「卡門?死?」畢安婕朝柯建霖瞄去輕蔑的一眼,不屑地哼了哼。「恐怕死的會是唐·荷西吧!」她咕噥著,帶頭走向他們的車子,迪亞戈緊隨在後。「總之,我們先回飯店去,換下衣服後,再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等等,他是誰,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走?」柯建霖嫉恨地瞪住迪亞戈。

    「他?」畢安婕笑著回身挽上迪亞戈的手臂。「我爸爸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告訴我什麼?」

    「我已經結婚了,他就是我老公啊!」

    格拉納達是旅遊勝地,自然也有許多高級飯店,畢安婕和迪亞戈就住在一家四星級飯店的六樓套房,柯建霖等人便也進宿同一家飯店裡。

    畢安婕和迪亞戈才剛換好衣服,柯建霖就來敲門了。

    「這麼急幹嘛,我都還沒洗臉耶!」

    畢安婕沒好氣地看著柯建霖兄妹相繼進房裡來,尤其是柯建霖,他怒氣沖沖地直衝到陽台前才止住腳步,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再猛然回過身來質問,表情是憤怒中帶著絕望的。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和別人結婚?」

    畢安婕慢條斯理地走到他正前方與他面對面,這件事,無論逃避多久,終究必須由她與他正面解決。

    「為什麼不可以?」她反問。

    「你是我的女朋友啊!」柯建霖憤怒地比畫。

    「我們早就分手了!」

    「我不同意!」

    「在你有未婚妻的情況下,你的不同意,我不接受!」

    「欣儀是爸媽替我安排的!」柯建霖抗議。

    「可是你也沒有勇氣堅定的拒絕,」畢安婕冷淡地道,因為生性懦弱的他只能依賴父母生活。「我可沒有興趣做你腳踏兩條船的其中一條船!」

    「但我愛你啊!」

    「因為你愛我,所以我非跟你在一起不可,這種愛未免太自私了吧?就算你是真心愛我的,你也是愛你自己比愛我多,所以要犧牲我來成全你自己!」

    「不……不是這樣的,是……是……」柯建霖想反駁,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一旁的柯建雄與柯雪琴,眼見弟弟的表情越來越慘澹、越來越絕望,不由相對一眼,彼此都明白只能按照爸爸的交代來做,不管畢安婕是不是結過婚了,無論要使用多麼卑鄙的手段,她都非做弟弟的小老婆不可!

    因為,爸爸把弟弟的問題交給他們處理的時候就很清楚的說過了,倘若他們搞不定這件事,將來遺囑上的財產分配名單就會少掉兩個人的名字了。

    所以,他們非搞定不可!

    於是,柯建雄先安撫地拍拍柯建霖的背,再轉注畢安婕。「畢小姐……」

    「多明尼克太太。」畢安婕立刻糾正他。

    柯建雄靜了一下。「畢安婕,不說別的,建霖是個啞巴,你就該給他多一點體諒與同情吧?」

    「啞巴?體諒?同情?」翠安婕喃喃道,驀而爆笑。「戈戈,告訴他!」

    迪亞戈莞爾,「我也是啞巴。」他比畫著手語。

    「咦?」柯建雄三人全傻住了。

    「不僅如此,因為他是個啞巴,就被父母丟進了孤兒院裡。」畢安婕無限歉疚地凝望著迪亞戈。「但今天,他是個擁有一座橄欖園和一家公司的成功男人,因為他從不去抱怨已無法改變的事實,也不會浪費時間同情自己、可憐自己,總是努力的一直往前走。所以……」

    目光移向柯建霖,「你弟弟不需要諒解,也不需要同情,他需要的是,有人教他如何做個真正的男人!」她冷然的說出那個懦弱的男人真正欠缺的。

    柯建雄頓時無言以對。

    「但有些事是勉強不得的,」柯雪琴無可奈何地說。「建霖的個性就是這樣,無法改變了。」

    「藉口!」畢安婕嗤之以鼻地道。「那是你們的縱容,所以他才無法改變。」

    「但改變並非三朝兩夕就可以成功的,而就目前來講,他需要的是你。」

    「所以?」

    「呃……」柯雪琴遲疑一下。「我爸爸的意思是,只要你不計較名分,他絕不會虧待你的。」

    畢安婕不可思議地瞠圓了兩眼,旋即嘲諷地大笑起來。「為什麼我得放棄我愛他,他也愛我的男人,而選擇一個他愛我,但我根本就不愛他的男人?請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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