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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28:55 作者: 古靈
    「呃?」

    要帶她出去玩啊?

    嗯嗯,要到哪裡去呢?

    一提到西班牙,人們直覺就想到兩件事:鬥牛和佛郎明哥舞。

    鬥牛,畢安婕看過了,也沒興趣再看,而佛朗明哥舞,她還沒見識過,所以,當迪亞戈問她想去哪裡玩時,她的回答是想去看看佛朗明哥舞。

    為此,她還特地穿了一件吊帶裙,不過迪亞戈穿得更特別。

    平常時候,他總是和她一樣,襯衫、牛仟褲和球鞋就應付過去了,但這天,他穿了一件絲質白襯衫和黑背心、黑長褲,看起來有點……有點……

    狂野!

    「幹嘛一直看我?」迪亞戈扶著方向盤,困惑地問。

    「你……看上去有點不一樣了。」畢安婕喃喃道。

    迪亞戈輕笑,「是嗎?」

    連笑容看上去也有點狂野!

    沒來由的,畢亥婕的心跳莫名其妙的開始加速,還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慌忙轉開眼望向車窗外,讓沁冷的風吹散她險上的熱氣

    可惡。可惡,她到底是怎麼了?

    就這樣,往格拉納達一路上,她拼命拉住自己的視線,不讓自己看他;而迪亞戈則不斷困惑地瞄向她,不解她是怎麼了?

    「到了,我先帶你在格拉納達城內四處逛逛。」

    「咦?不是要去看佛朗明哥舞嗎?」

    「城內的佛朗明哥是給觀光客看的,多少摻雜了一點現代舞的味道,是表演,晚上我再帶你出城去看看真正的佛朗明哥舞,那才是跳舞。」

    「好……咦?這裡好像很多學生呢!」

    「這裡雖然比塞維爾小,但比塞維爾[年輕]多了。」

    直至晚餐後,迪亞戈才開車帶她到城外郊區一棟建築物前,剛下車就聽見裡面傳出來的歌聲與吉他聲。

    迪亞戈沒有敲門,因為大門是洞開的,他逕自帶她穿過屋內進入中庭,赫然發現中庭里竟然燃燒著一盆火堆,拱廊前擺了一圈椅子,都坐滿了人,還有人乾脆席地而坐。

    火堆旁,一個穿著傳統吉普賽裝的女人忘我地跳著舞,那女人真叫一個美啊。妖嬈多姿,體態嫵媚。舞姿更是煽情,連身為女人的畢安婕都看得兩眼發直。

    迪亞戈頃想帶畢安婕悄悄在後面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但很不幸的,那女人一舞蹈回身來就看見了迪亞戈,那張美得令人心痛的臉立刻燃起瘋狂的熱情,一整個人狂喜的撲了過來。

    「迪亞戈!」

    畢安婕不得不承認,那女人不但美得攝人,連聲音都超級有磁性,保證會讓男人連骨頭都蘇掉——比鹽蘇雞更蘇。

    「伊莎貝爾,好久不見了。」迪亞戈笑著與她互親雙頰。

    那女人,伊莎貝爾,緊抱住他不放,還撒嬌。「好久好久了。迪亞戈,我好想你喔,你都不想我嗎?」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很忙。」迪亞戈不落痕跡地閃過她想親上來的嘴。

    「忙得連想我的時間都沒有嗎?」伊莎貝爾哀怨地瞅著他。

    迪亞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幸好,現場的人幾乎都認識他,也團團包圍過來了。一個個輪流和他親熱的相互擁抱。

    「真的好久不見了,迪亞戈。」

    「剛忙完吧?」

    「別光顧著工作呀、太不像西班牙人了!」

    迪亞戈掛著熱情的笑容,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寒暄,好半天后,才有空將畢安婕拉上前。

    「這是我朋友的妹妹,潔西卡,她想看看佛朗明哥舞,我就帶她來了。」

    伊莎貝爾嬌媚地橫著眼。「原來是小妹妹想看啊!」

    小妹妹?

    「是啊,老姊姊,是我想看。」畢安婕不清不楚地在嘴裡咕噥。

    一聲嗆咳,她殺去一眼,迪亞戈嘴角在抽搐,

    「可以,不過,你要[幫忙]。」伊莎貝爾朝三個吉他手其中之一使個眼色,那人立刻把吉他拿給迪亞戈。

    畢安婕驚訝地看看吉他,再看迪亞戈。「你會彈吉他?」

    迪亞戈莞爾。「會一點。」

    說話間,眾人陸續回座,有人讓出兩張椅子給他們,迪亞戈便偕同畢安婕一道落坐,然後翹起腿,放好吉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熟練地撥弄出一串流暢悅耳的音符。

    畢安睫雙眉挑高了。「一點?」

    迪亞戈朗聲大笑,用力揉揉她的腦袋,而後轉注伊莎貝爾,後者誘惑地一笑。而後側臉垂首,雙臂後揚,在飄搖不定的火光中,剎那間,他不再是那個嬌媚的美人了,而是一個歷盡滄桑,悲涼的女人。

    畢安婕正感驚嘆不已,一串串細膩而感傷的樂音徐緩地揚起。深沉的曲調,悲苦的旋律,那蒼涼而哀傷的音符,將吉普賽人流浪漂泊的靈魂詮釋得淋漓盡致,訴盡了歷盡滄桑的艱辛,生離死別的悽苦,以及受歧視、被壓迫,千年不變的宿命。

    同時,伊莎貝爾也隨著吉他聲舞動著,抬手、扭腰、轉身、揚腿,那火焰旁的纖美人影,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柔美,每一個舞姿都在敘述著吉普賽人熱情卻被壓抑的生命,每一個手勢都在告訴你……

    她不會屈服,她就是要做自己!

    而她臉上的表情更是生動,時而悲傷,時而憤怒,時而哀愁,猶如發自靈魂深處的呼喊。

    太美了!

    畢安婕不自覺地流下了淚水,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她感受到了吉他聲中的受傷,也感受到了聲莎貝爾舞姿中的愁苦。

    吉他與舞蹈配合得衣無fèng,情緒直搗如人心,這才是佛朗明哥舞!

    終于于,一曲舞罷,畢安婕還沒來得及轉換情緒,又見伊莎貝爾殺過來拿掉迪亞弋的吉他,一把將他拉出去。

    「換你了!」

    畢安婕還沒搞清楚是怎樣,吉他聲驟爾一變,突然活潑起來,激昂的旋律,動感的節奏,仿佛要激起人們對生命的熱情。

    而迪亞戈果然被激起了,在畢安婕驚愕的目光下,迪亞戈修長瘦俏的身軀挺得筆直,臉側向一旁,雙手高舉於頂,隨著吉他節奏擊掌。兩腳也跟著做俐落清脆的踏點。

    畢安婕目瞪口呆,看他任放的甩頭,看他優雅的舞動雙臂,並隨著節奏彈指,看他腳下變化莫測的動作。快速猛烈、鏗鏘有力的踢賜踏踏,踢踢踏踏,一步步像是踩進了心坎里,又像是八聲道的低音鼓般撤動人心。

    抂熱的節拍、奔放的旋律,舞動滿是星空的夜,解放一顆顆熾熱的心。

    隨著音樂,迪亞戈的腳步也越踏越快、越踏越快,他那投入的表情,更讓畢安婕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整個腦袋逐漸呈現空白狀態,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幻想的世界,就像是作夢般的感覺。

    如果不是四周不斷傳來:「Hola!Hola!」的呼喊聲,恐怕她真的會失神了。

    然而,就在她覺得即將窒息的時候,吉他聲又變了,逐漸緩慢下來,一個間奏過後,竟然轉成卡門的花之歌。

    伊莎貝爾適時迎上去與迪亞戈面對面。

    迪亞戈滿頭都是汗水,粗重的喘息著,雙眸卻瞬也不瞬地與伊莎貝爾的視線相交纏。彷佛他們是一對生死相許的痴情戀人。

    接下來。畢安婕已經完全的聽不出吉他聲到底是在敘述些什麼,也看不出迪亞戈與伊莎貝爾的舞姿配合得有多麼的優美,更感受不出這支舞所要表達的思念有多麼的深刻。

    每當迪亞戈和伊莎貝爾的眼神深情地交會一次,她的怒氣就升高一分;每當迪亞戈和伊莎貝爾眷戀地相偎一回,她的怒氣又升高一分,最後,節節升高的怒氣演變成一種強烈的欲望。

    殺人!

    於是,她悄悄起身,悄悄走開,悄悄遠離建築物,悄悄回到車子旁,因為,她不想殺人。

    殺人?

    她竟然想殺人?

    對,她想殺人!

    她嫉妒伊莎貝爾,嫉妒得想殺人!

    為什麼?

    會嫉妒,當然是因為喜歡,她喜歡迪亞戈!

    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是那種很喜歡很喜歡的喜歡!

    可惡,可惡,明明她喜歡過王宏,也喜歡過柯建霖,為什麼她竟然會不知道自己喜歡迪亞戈?

    誰來告訴她,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迪亞戈的,為什麼她一點自覺都沒有?

    可惡,可惡。為什麼王宏有女朋友,她不會嫉妒;柯建霖有未婚妻,她也不會嫉妒;而迪亞戈只不過和人家跳一支舞,她就嫉妒得想殺人?

    她不想殺人!

    但她真的很想殺了伊莎貝爾!

    不,要先把伊莎貝爾那兩顆眼珠子挖出來,再把那頭烏溜溜的長髮一口氣剃光光,然後剁下那兩隻好像眼鏡蛇一樣老是纏住迪亞戈的手臂,最後才殺了她!

    突然,她捂住了耳朵。

    不行,不行,她不能繼續留下來,光是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吉他聲,腦海里就會自動浮現迪亞戈與伊莎貝爾「深情相對」的影像,然後,她又想衝進去殺人了!

    格拉納達應該不遠,她自己先走回去好了!

    她完全沒考慮到單身女人夜行的危險,只想儘快離開,但她才走出幾步,便有人捉住了她的手臂。

    「潔西卡,怎麼了?」

    是迪亞戈。

    她連看都不想看他,用力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不用管我,你回去跟他們跳舞,我自己先回去了!」

    但迪亞戈又捉住了她。「潔西卡,你到底是怎麼了?」

    畢安婕想再甩開他,可是迪亞戈這次捉得很緊,她甩不掉,頓時怒火熾然地轉回去面對他。

    「就跟你說我要自己回去,你……唔!」

    她吃驚地瞪圓了眼,因為迪亞戈不但以有力的雙臂圈擁住她,還用唇堵住了她的嘴,當她張嘴想問他要幹什麼時,他的舌更藉機侵入了她溫暖的嘴裡,剎那間,她的腦袋刷一下呈現一片空白,完全的無法思考。

    然後,他的舌開始誘惑她接受他,頓時在她空白的腦海里燃起了一把火,並迅速延燒至全身的血管,使她渾身熱燙得呻吟了一聲,旋即不顧一切地回吻他。

    他熾熱的吻令她難以喘息,而她的純真於大膽更使他無法抗拒。

    不過,迪亞戈還是及時停住了,再不下來的話,他怕自己難以控制的熱情會嚇跑她。

    第一次親吻,適可而止比較好。

    然而,恰好相反的。畢安婕不但沒被嚇到一咪咪,反而深深陶醉其中。腦海里只有國慶日的燦爛煙火,沒有任何思考。

    老天,這是她的初吻耶!

    但是,太棒了!

    「再來一次!」她喃喃道,完全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愕然,繼而輕笑,再次將她納入懷裡,重重的覆住她的櫻唇,深深的輾轉吮吻,逐漸地,熱情變成貪婪的需索,甜蜜的興奮化為燃燒的欲望之火,他更不想輕易結束這個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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