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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24:28 作者: 左耳聽禪
魏泓嗤笑:「放眼大梁,老老實實按你們要求不掌兵權不養私兵只在封地當個閒散王爺的,如今還剩幾個?」
「不說你父皇殺害了自己多少兄弟,就說你,可還記得寧王是怎麼死的嗎?」
寧王就是魏泓剛才所說的魏弛的三弟,那個自幼聰慧很受先帝喜愛的孩子。
魏弛登基後不久,寧王就在就藩的路上暴斃了。
魏弛目光微微閃躲:「他……他是……」
「他怎麼死的你很清楚,我也清楚,就不用再在我面前推脫了。」
魏泓打斷。
「朕今日來跟你說這些,一是讓你親眼看看,朕登基了,二是告訴你先帝的死因,等過幾日你到了皇陵,也好跟他說清楚,讓他做個明白鬼。」
可是世上若真有鬼,先帝聽了這事只怕要從墳里跳出來。
魏弛卻從他的話里聽出了別的意思,啞聲道:「你……要送我去皇陵?」
按理說他是皇室之人,死後確實是該葬入皇陵的。
可他通敵叛國,魏泓便是將他挫骨揚灰也不為過,即便不讓他入皇陵,文武百官也不會說些什麼。
那現在魏泓說讓他去皇陵,就可能是去守陵,而不是要殺了他。
也是,要殺他的話其實早就可以殺了,何必非等到今日,反正皇位明擺著已經是他的了。
魏泓不置可否,最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翌日,魏弛便被人送往皇陵,上了馬車後他終於確定,魏泓不是要殺他,而是讓他去守陵,不然直接送一具屍體過去就是了,何必大費周章將他帶到那裡再殺。
他一路向著皇陵緩緩而去,路上有些身子不適,服了藥卻也不見好轉,頭暈的反而更厲害了,等到了皇陵幾乎已經去了半條命。
隨行而來的人將他抬到房中放下,他無力地伸了伸手,斷斷續續地道:「請……太醫。」
床邊有人恭敬地彎著腰,笑看著他,卻並未聽他的命令去請太醫來,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藥瓶。
「這是臨行前陛下欽賜的藥,說是當年公子贈與皇后娘娘的,專治行路途中因車馬顛簸引起的頭暈不適。」
「奴婢見您路上不舒服,就已經給您吃了幾粒了,可是看您這樣子……似乎是沒什麼緩解啊。」
那人發愁地看看他又看看手中藥瓶,最後篤定道:「一定是服的藥還不夠!您再多吃兩粒沒準就好了!」
說著命人將他扶起來,要給他餵那藥丸。
魏弛哪想到自己路上吃的藥竟然就是當初給姚幼清的藥,登時瞪圓了雙眼,掙扎著要推開塞到嘴邊的藥。
對方怎麼會允許他拒絕,硬是按著他的肩膀掰開他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逼迫他吞入腹中。
他險些被藥丸噎住,跌回床上後像條離了水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氣,翻身想要將那藥丸從嗓子裡摳出來。
可身邊有人盯著他,根本不讓他往外吐。
那先前拿出藥瓶的人還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公子給的藥一定是頂好的。陛下說了,當初皇后娘娘無福消受,這麼好的東西又不能浪費了,就請公子自己用了吧。」
於是那瓶藥都被塞進了魏弛嘴裡,他到最後只能癱倒在床上,嘴邊到處都是藥丸與唾液的痕跡。
他在無盡的頭痛中回想,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他們到底從什麼時候起,就發現了他的圖謀呢?
是在離京途中嗎?是那個婢女死的時候嗎?
那豈不是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將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了?
那他豈不是……從一開始就輸了?
頭痛的越來越厲害,魏弛不甘心地轉頭看向窗外,瞪著的眼睛再也沒能閉上。
第139章 賜婚
魏弛死的悄無聲息, 並未引起什麼波動,相比之下, 反倒是魏泓登基後頒布的一系列政令更引人關注。
眾人對他桀驁不馴的印象都太深刻了, 加上他先前遷都以及打壓一眾世家的舉動, 讓許多人都覺得這個新帝必然刁鑽刻薄, 難以應付。
所以當他頒布的政令鬆弛有度, 並未像眾人以為的那般嚴苛時,大家都深深地鬆了口氣。
就像是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對方要逼退自己十步, 並決定據理力爭只能退讓五步時, 對方卻出乎意料的只讓他們退了六步。
五六步之間也差不多,再堅持不肯鬆口倒顯得自己非要跟新帝作對,不肯跟朝廷配合似的, 反而落人話柄。
一系列政令就這樣順利的頒布實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到最後唯一一條讓人議論紛紛久久不忘的,竟然是一道略帶桃色的旨意。
新帝魏泓給自己最親近的部下崔顥賜婚,令其尚主,做成蘭長公主的駙馬。
這道旨意一出,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成蘭長公主是魏灃之女,先廢帝的親妹妹, 酷愛豢養面首,聲名狼藉。
魏泓將一路跟隨自己, 有從龍之功的大功臣尚給這樣一位公主, 豈不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讓人心寒?
要知道大梁駙馬向來是沒有實權的,尚主基本也就意味著遠離官場了。
崔顥一身的本領,剛輔佐新帝登基就要被捨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