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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弟指揮著大家站好。柳絮和秦小雨站前面，男醫生站後面。就這樣，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醫療隊留下了第一次合照。

    照完相，小師弟把大家的聯繫方式要去了，等著照片洗出來給郵寄呢。弄完這一切後，鍾凱也要走了。他坐著的輪椅快被推出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頭望向了送他出來的柳絮，仗義的說：「柳醫生，以後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誰欺負你了，或者找你麻煩了，你告訴我。你是我的大恩人，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柳絮學著古俠片裡的俠客，一抱拳，一本正經的說：「小女子先謝過了。還希望這位大俠，回到家裡好好養傷，早日重出江湖。」

    大家一陣笑，鍾凱也笑。

    「走了。柳醫生回去吧。」羅美娟依依不捨的握了一下柳絮的手。

    柳絮點了點頭，「一路順利。路上小心點腳。」

    「再見。」

    鍾凱在家人和師兄弟的陪同下走了。柳絮和章醫生他們也去老鄉家吃飯去了。四月的天，正午的時候，溫暖無比，就在院子裡吃了。

    柳絮正和章醫生討論一個病人的病情之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喊，「不好了不好了，有人上吊了，有人上吊了！」

    頓時，外面一陣吵吵聲。柳絮他們也吃不安心了。有人上吊，那就趕緊去救人啊。他們三個急急忙忙跑出去，跟著人群跑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子門口。站穩腳步之後，只見有兩個大男人把一個女人從屋子裡抬了出來。

    站在門口的一對老夫妻，呼天搶地的哭了起來。柳絮奔過去的時候，章邵華讓許勝利回去拿急救可能用到的藥，然後也走了過去。

    柳絮檢查了一下，自殺者已經沒有呼吸，幸運的是喉頭沒有骨折，而且還有微弱的心跳。她急忙給女子做人工呼吸。

    這個時候，許勝利已經跑了過來，章邵華利索的拿出大針管和藥，抽了藥後注射到了女子體內，用來興奮呼吸中樞。

    一番急救，女子醒了過來。做為醫生，看到被救的人醒來是一件開心的事，對於家人來說是一件歡天喜地的事。

    可是，那女子卻哭了起來，聲音嘶啞的說：「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多好，多好……」

    女子的爹趙大田哭著說：「春蓮，你死了爹娘咋辦啊。俺們老兩口就你一個孩子啊。你不能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你為什麼要輕生？」章邵華十分不解。這大好年華，還有父母需要照顧，怎麼就想不開了呢？

    柳絮忍不住想起了在老家的時候有一個女病人因為不孕症被婆家人嫌棄，一時想不開跳井了。而眼前這個女的，又是為了什麼？

    「你們不懂……不懂我的苦。我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小時候孩子們不跟我玩，罵我是臭屎粑粑。因為身上的臭味，我不能去上學。不想被人罵，也不想影響別人……

    長大了，別的姑娘都結婚了，而我，我被退了三次婚了，他們都嫌棄我，嫌棄我身上臭。都嫌棄我，都嫌棄我……」

    趙春蓮說著嘶聲大哭。

    柳絮剛才急著救人沒想那麼多。此刻才又聞到一股子異味。而圍觀的人很多也都捂著鼻子。這女孩子應該是個狐臭。而且還很嚴重。

    她忍不住說：「你這孩子真不像話。好多人還臭腳呢，一脫鞋子臭二里地，那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嗎？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你死了，你爹娘得哭死。」

    一個老大娘勸說：「春蓮啊，這幾個人是醫療隊的醫生。你不行讓醫生給你看看啊。可別想尋死了。」

    章邵華最看不得別人把生命不當做一回事，當下說：「有病就得找醫生看，就算看不好，也不能把時間性命不當一回事。」

    「是啊。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活不過來了。」許勝利也勸說，「大家也都散了吧。大叔，大媽，你們帶她來衛生院吧。看看什麼情況。」

    「我……我不去……」春蓮很自卑，因為，一到屋子裡她的臭味就會更嚴重，沒人受的了，「我要回家！」

    只有爹娘不嫌棄她。

    第一百三十九章苦命女人

    「醫生啊，能去俺家裡看嗎？」春蓮的娘抱住了閨女，一臉祈求。柳絮看了一眼章邵華，他點了點頭，然後對許勝利說：「勝利，你回衛生院吧。這兒交給我跟柳醫生了。」

    「行，那我先回去看著。」許勝利就趕緊回去了。柳絮和章邵華則跟隨著那一家三口去了他家裡。剛才這地方是春蓮已經過世的爺爺奶奶家，屋子破舊，沒人住，她就跑這兒來上吊自殺了。

    果然，進了屋子之後，味道更濃了。春蓮坐在炕上，低著頭，很侷促。生怕因為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被嫌棄和厭惡。

    章邵華問道：「多大了？你這症狀從小就有嗎？家裡人是否也有同樣的症狀。」

    春蓮不說話，母親代為回答，「我家閨女29了。這孩子小的時候不是很明顯，七八歲的時候開始厲害了。冬天還稍稍好一點，天氣一暖和就嚴重了。我們家裡人都沒有這個病。也不知道是咋了，會有這種病。弄得孩子從小就自卑。」

    章邵華問過之後，幾乎可以斷定是狐臭了。但還是仔細的問：「出汗後，用手絹或者紙擦腋下的汗有沒有粘稠物和異味兒？」

    春蓮總算是點了點頭，「有。」

    「你過來，我看一下你的耳朵。」章邵華說完春蓮便挪了挪身子，雖然奇怪為啥要看耳朵，但沒有多問。

    有狐臭的人，一般都有油耳。章邵華和柳絮仔細的檢查後可以確定，春蓮確實是狐臭。真的不是治不好，大概因為自卑和難以啟齒，避諱看醫生，才覺得這是治不好的。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去衛生院吧。具體的治療方式，明天我們再談。」柳絮說完，趙大田急切的問：「醫生，俺家閨女這病能治嗎？」

    「能治。好好休息。」柳絮和章邵華就離開了。下班之後，醫療隊關於春蓮的治療方案開了一個會議。

    秦小雨一聽要給春蓮做手術，她一臉驚奇，「如果春蓮的這病能治好，那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你們不知道，春蓮因為這病，被退了三回婚了。

    第一回，聽說兩人見面的時候，那男人當面把春蓮數落了一頓。說她這樣了還嫁什麼人，就應該好好在家待著，別出門禍害別人。媒人說媒的時候，沒告訴那男的春蓮有這毛病。不過春蓮被罵的回去大哭了一頓。

    第二次，那男人知道春蓮有著毛病，不過，她是個老光棍，都五十來歲了。試著跟春蓮來往了幾天，最後說實在受不了，就退了。

    第三個男人跟春蓮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熏吐了。就算春蓮家不要彩禮錢，也死活都要退了這門婚事。春蓮這不受了打擊，竟然想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