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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已經是下午，柳絮有點累，想去趟一下，可一陣悽厲的哭嚎聲打破了村子裡的寧靜，柳絮不由出了屋子，問還在院子裡的韓東，「咋了，這齣什麼事了？」

    婆婆也從屋子裡出來，聽了一會兒，「聽聲音好像是老石家媳婦兒。二妮啊，你好好看著門，我過去瞧瞧。」

    孫曉娟急急忙忙出去了，柳絮和韓東也跟了出去。畢竟，哭成這樣，肯定是出了大事，一個村的，都有著幾分關心。

    幾分鐘後，來到了石家，看到他家門口已經圍滿了人。有人看到柳絮出來，急忙說：「柳醫生啊，老石家閨女跳井了，剛撈上來，不知道還有救不？」

    村里人們的吃水井有的是壓水井，有的是大口井，用繩子吊著桶往上拽或者用轆轤的，老石家的就是一大口井，他家閨女就跳自己井裡了。

    柳絮在韓東的幫助下分開人群，進了院子裡面。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有人喊：「柳醫生來了，柳醫生來了！」

    圍成一堆的人分開一條路，柳絮急忙奔過去，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躺在地上，渾身都濕透了，地上跪坐著一個中年女人和男人，倆人都哭得快斷氣了。

    柳絮檢查了一下，人已經沒有呼吸和心跳。她急忙喊：「大家都散開一點，讓空氣流通。」

    一邊喊著一邊把自殺者的舌頭拽出來以免堵住喉嚨。韓東不等老婆吩咐，急忙把跳井裡的石晚生扶起來，被朝上，頭朝下放在自己曲十度的腿上倒水。

    第七十八章不孕自殺

    當石晚生吐出水後，他們快速把人平方在地上。柳絮急忙給石晚生做心臟復甦和人工呼吸。可是，她都沒力氣了，石晚生還是不甦醒。

    韓東急忙接替了她做心臟復甦，「我來做心臟復甦，你來做人工呼吸。」

    「好！」柳絮點頭之際，韓東已經開始，他摁壓四下，柳絮就做一次人工呼吸，這樣幾番下來，柳絮終於看到石晚生有起伏。

    救過來了，救過來了。柳絮臉上終於有了微笑，也急忙鬆開了石晚生的鼻孔，喊道：「繼續按壓，幫助她呼吸！」

    「活過來了，天啊，活過來了！」

    家裡人激動的喊了一聲，也喜極而泣。圍觀的眾人也都激動起來。

    柳絮招呼大家把人抬進屋子裡，幾個女人幫她換了干慡的衣服。雖然人醒來了，但不代表就萬無一失了。

    柳絮讓家裡人送石晚生去醫院，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石晚生丈夫卻說，「都救回來了，還去啥醫院。浪費錢。」

    這是人話嗎？柳絮氣惱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石晚生的母親則說：「柳醫生，你看要咋治療，你幫俺閨女治治吧，能不去醫院就不去吧。」

    柳絮無奈，這都是什麼人啊。她回到家裡拿了需要的藥又來到石家，幫石晚生注減輕支氣管痙攣的藥，又給輸了防止電解質失衡的液體。

    「既然她沒事，我先回去了。」石晚生男人徐大強說出這漠不關心的話，真的讓人氣憤。但石晚生娘卻什麼也不說，只是哭。窩囊的讓人看著就惱火。

    柳絮想痛罵這男人，但人家家人都不說話，她一個外人沒啥資格插嘴，因此，把注意力放在石晚生身上。

    徐大強扭身就走，可是剛出門口就痛叫了一聲，原來是被什麼絆倒了，直接栽地上去了。起來的時候，看到韓東站在那兒，心裡覺得是他絆倒自己，可又不確定，想質問幾句，但看到韓東孔武有力，一臉冷硬，氣勢逼人，嚇得不敢吭聲，拍拍身上的土走了。

    柳絮要觀察石晚生的情況，所以留在了石家，韓東就在石家當屋等著，也跟石家大叔聊著天。說起了晚生想不開自殺的緣由。

    「我家晚生嫁給徐大強第一年就懷上了。可是，孩子生下來就死了。打那後，晚生一直就懷不上了，還得了女人病。找醫生治了一段時間不管用。婆家人嫌棄她，說她是不下蛋的雞，對她非打即罵。

    原本以為，慢慢就好了。誰知道，今天徐大強把人送回來了，說不要她了。晚生一時想不開就……唉……」

    晚生父親說到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韓東是男人，就算思想比較進步，但畢竟還是受傳統思想影響的，自然也有傳宗接代的想法。但是，就算媳婦兒不會生，那也不能這樣對媳婦兒。

    一直到天黑透了，液體輸完柳絮又幫石晚生做了檢查後才離開。回到家裡吃了晚飯，韓東看她心情不好，識趣的不招惹她。就怕她一生氣來一句：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柳絮夜裡睡得不怎麼踏實，就怕石晚生情況有什麼變化。還好，石家人沒來喊她，說明，石晚生情況不錯。

    吃了早飯柳絮就去看石晚生了，她氣色好了很多，但精神不怎麼好。明顯鬱鬱寡歡，沒有一點生氣。說不定還會去尋死。

    柳絮離開的時候，對送她的晚生娘說：「嬸子，晚生情緒我看著不大好，你可得看緊她，別讓她再做傻事。下午的時候，我再來給她輸液。」

    「好，好。柳醫生，真的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晚生這條命就沒了。」

    「客氣了。我先走了。」柳絮回到家裡，陸續有人來看病，一般就是些感冒發燒的，韓東看她忙，騎著自行車幫忙進貨去了。

    柳絮給一個關節疼的大娘針灸完後就趕緊去給石晚生輸液了。可是，石晚生卻突然發起瘋來，掙扎哭泣，「我不要輸液，誰讓你們救我的，我不想活了，讓我死了多好！」

    人一旦發起瘋來，力氣大的很，家裡人拉都拉不住。眼看著她衝到院子裡，又要跳井，柳絮情急之下撲過去，一巴掌甩在了石晚生臉上。

    一瞬間，大家都愣住了。石晚生捂著臉愣了一會兒後，嚎啕大哭。雙腿一軟，也跌坐在地上，柳絮則忍不住說：「別人不把你當人看，起碼你自己要把自己當人看吧？不會生孩子有什麼錯？沒有錯！知道嗎？」

    石晚生卻哭喊道：「不會生孩子，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他們都看不起我，辱罵我，打我，現在還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麼臉活著！」

    「石晚生你聽著。」柳絮蹲下身子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是，上天賦予了女人生孩子的條件，但是，女人活著的意義不是為了生孩子。女人生孩子是因為愛，為疼愛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生兒育女，而不是把自己變成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你為什麼要死？就因為不會生孩子，就因為他不要你了？我告訴你，死了你就沒了你。別想再活過來了！何況，不孕症是可以治療的啊！」

    「我不信。他不要我了，我咋活？」石晚生不相信不孕症能治，只覺得是柳絮說來哄騙她的。

    柳絮氣得說不出話來。

    石晚生的妹妹抱住了她，「咋活？沒嫁給他的之前你不照樣活的好好的嗎？不管咋樣，你得好好活著啊。柳醫生說的對啊，你死了就沒有你了，徐大強怕啥，他再娶一個，歡天喜地的過日子去了，可你沒了啊，我們想你的時候只能到你墳頭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