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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20:02 作者: 雲閒風輕
她抖擻著自己腳上的黑灰,氣得嘴唇發抖。
小丫頭剛剛拾了銀絲炭回來,腳上自然乾淨不到哪裡去方二小姐立刻就叫貼身婢女將她拖出去打板子,跟在身後的方三小姐卻道:「二姐別急。」
她打量了小丫頭一下,「我看你似乎是從爹爹的房間裡出來,慌裡慌張,可是爹發生什麼事了?」
小丫頭想到美人那張熟悉的含春帶媚的臉,心口一跳,忙道:「沒發生什麼事,是,是奴婢添炭火時不小心燒著了自個兒的頭髮,這才匆匆跑出來,衝撞了您,請二小姐責罰!」
「你同她講那麼多做什麼,一個賤婢而已。」方二小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小丫頭就被哭著拖了下去。
兩人一道往方夫人的院子裡去。
方夫人前幾日感染了風寒,連著病了好幾日,姐妹兩人日日都會過來給母親侍疾。
路上,方二小姐一直抱怨:「娘這些時日病的都吃不下飯,爹也就前日過來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這也太過分了……」
方三小姐忙捂住她的嘴巴,「二姐,你這話說了可要打嘴的,爹爹在朝中為官也不容易,如今太子與齊王之爭愈演愈烈,爹爹事務繁忙,也是情理之中的。」
方二小姐哼了一聲,倒是再沒言語。
兩姐妹看完了方夫人,回了自己的閨房後,方三小姐吩咐心腹婢女,「去將今日撞到二姐的那個小丫頭找過來,我有話問她。」
婢女「噯」了一聲,不消片刻她就匆匆回來了,遲疑道:「姑娘,那個小丫頭……」
「怎麼了?」方三小姐端起一盞茶來,吹了吹。
「死了。」
「什麼?!」茶盞「啪」的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
杏眼桃腮的美人坐在梳妝檯前綰髮,手指在盛著香粉的盒子裡使勁兒按了按,往自己脖頸間的吻痕遮去。
她渾身都香香軟軟的,方侍中覺著自己現在真是一刻也離不得她,剛下了地就衝著她過來,在她身上啃了一回,美人卻香汗淋淋的將他推開,笑嗔道:「再不走我可就要被人看見了,到時候侍中大人金屋藏嬌的事情敗露,一世清名可就被我這個寡婦給毀了。」
這美人不是旁人,正是半年前就被沈明琰關在鄉下的莊子裡的沈凝霜。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方侍中將長隨喚進來,吩咐道:「把那個丫頭給做了,仔細別被人發現。」
回來又同沈凝霜胡天胡地了一回。
完事後,兩人都穿戴完畢,她卻依舊坐在床邊沒走。
「適才大人說,今日太子殿下會過來?」
「怎麼,你這個小.騷.蹄.子又瞧上我們太子爺了?」方侍中笑道:「太子殿下你就算了,他看不上你。」
沈凝霜在心裡罵方侍中老東西,面上卻笑吟吟道:「我還真就看上太子殿下了,不過我可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侍中大人你——」
徐迢看著下首的方侍中,皺眉道:「你說你有銀子?昨天你不是還叫孤靜待其變嗎?」
這半年來景文帝愈發猜忌太子,前不久黃河決堤,景文帝還派了齊王與晉王去賑災,就將太子放在一邊晾著。
災情嚴重刻不容緩,陸續又有多地受到影響,各地官府抱怨災銀不夠的摺子如雪花一般往長安送,在金鑾殿裡都堆成了小山。
景文帝下旨籌措災銀,太子覺得是個好機會,命方侍中趕緊想辦法,方侍中是個老狐狸,既不想拿銀子也不想當靶子,就說景文帝是有意殺殺他的威風,就徐迢靜觀其變。
徐迢在東宮賦閒了兩個月,眼看著晉王與齊王兩個弟弟因賑災得力被景文帝大家讚揚,心中鬱卒的跟什麼似的。
「臣沒銀子,但臣向太子殿下舉薦一人,她手裡有銀子。」方侍中笑道。
第49章 遇狼
寧州安撫使奉命督查賑災情況,這邊潮州安撫使也快馬加鞭趕到了潮州,帶來了景文帝對齊、晉兩位親王的嘉獎。
齊王時常能收到從長安寄來的家信,驛館的差役每隔十日來送一次,搞得齊王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每次拿信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把差役叫到一邊去囑咐兩句。
三月,太子以雷霆手段從各地的富商豪紳和貪官污吏中收繳了五萬兩銀子,極大的解了黃河一帶的燃眉之急。
與此同時,太子妃在東宮中舉辦花宴,從東宮的庫房中主動獻出了一千兩銀子,與前來參加宴會的貴女們共同籌措,計五千兩白銀,一同上繳到了國庫中。
景文帝龍心大悅,不光嘉獎了太子,更對太子妃讚不絕口,太子妃的父親更從六品的大理寺丞一躍榮升為正四品的中書侍郎。
轉眼就到了五月。
進了初夏,災情紓解了大半,賑災銀往下一撥,各州有安撫使監督著,流民也皆安置妥當,接到朝廷的命令後,徐述與齊王便收拾包袱準備走人。
出了潮州後,一行人且行且趕,也就半個月的光景,就到了距離長安不遠的雍州地界。
可惜近些時日因黃河改道,去路被攔,眾人只得重新換了條路線,沒能夠在太陽落山前進城。
是夜,月明星稀。
徐述負手在山澗間立著,夜風吹的他衣袂飄飄,青衫蕭肅,仿若山間仙人般。
「在看什麼?」
少頃,齊王走了過來,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