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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20:02 作者: 雲閒風輕
他不是喜歡才貌雙全的女子的嗎,那她便投其所好,送去玉蘿,他喜歡什麼,她就送什麼,決口不提她發現的蛛絲馬跡。
到時候,她要選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與徐述和離,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叫他生疑,才能保命。
沈曦搖頭道:「這件事你不必再提了,我自有主張,待會兒你去……堂屋看看,成沒成。」
「是。」
小鸝嘆了口氣,只是她剛剛出門,就去而復返。
沈曦看著小鸝身旁的玉蘿,吃了一驚,擱下手中的絡子問道:「你過來作甚?」
玉蘿抱著一把琴,侷促的站在門口,聲如蚊訥:「王妃,奴婢可不可以進去說?」
沈曦覺得有些頭疼,「你進來吧,」又對小鸝道:「你先出去。」
待小鸝關好門,玉蘿才紅著一雙大眼睛走進來,她將琴放到了沈曦面前,沈曦一看,誒,這琴不是徐述的瑤華琴麼,她走時見徐述彈時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琴弦就斷了?
玉蘿指著瑤華斷掉的三根琴弦,十分歉疚:「都怪奴婢琴藝欠佳,將王爺最愛的瑤華琴彈壞了,還好王爺心……善,沒有向奴婢計較,奴婢辦砸了王妃的差事,還請王妃責罰。」
其實是徐述將琴摔斷的,當時她可是唬了一跳,生怕下一瞬徐述就一刀結果了她。
誰知他卻溫和道:「嚇著你了?別怕,區區小事,本王還不至於要你的命。」
「將這琴抱去見王妃,就說你辦砸了差事,求她責罰。」
出堂屋的時候,玉蘿才發現自己早已冒了一身的冷汗,大難不死,劫後餘生,她明白了徐述的意思,急忙就來見沈曦。
見沈曦不言語,只是看著瑤華發呆,她又說道:「王妃,您不要怪奴婢多嘴,王爺,王爺他對您用情頗深,您何必非要奴婢去伺候他呢,沒得傷了他的心。」
「用情頗深?」沈曦抿著唇兒冷笑了一聲。
玉蘿輕聲道:「您與王爺在堂屋的時候,奴婢是一直在外頭伺候的,一個人,說話做事都可以作假,唯獨眼神是裝不出來的,王爺看向您時,眼中分明只有您一人,與看向奴婢時是不同的……王妃,您這又是何必呢?」
沈曦狐疑的看著她,「這些話,是你的肺腑之言?」
「自然是。」
這番話玉蘿倒是沒有騙人,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晉王看似溫和儒雅,實則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瓊花絕對是因為聽了什麼不該聽的才被他殺人滅口。
但只有在沈曦面前時,心機深沉的晉王眼中才多了一抹柔情,好似,他本來便是那樣的人。
沈曦沒有吱聲。
她看了一會兒瑤華,忽而開口:「你適才說,是你將瑤華彈壞了?」
玉蘿不明所以,點了點頭。
「你下去吧。」
沈曦去了堂屋。
剛走到門口,她就聽到一陣不住的咳嗽聲,那動靜,仿佛是要將心臟咳出來,緊接著,是器皿摔碎的刺耳聲。
沈曦忙打開門進去,只見臥房中窗牖大開,案幾下一片狼藉,徐述狼狽的靠在窗邊,面色蒼白的捂著自己的心口,面上泛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神色痛苦。
「敬之,你怎麼了?你,你沒事吧。」下意識的,沈曦慌亂了起來。
她的手剛剛碰到徐述,徐述的手就像藤蔓一樣將她雪白的藕臂緊緊纏住,他整個身子都壓在她的身上,沈曦受不住,兩個人一起倒在了美人榻上。
「徐述,徐述,你,你,咳,快起來。」
沈曦被他壓得面色漲紅,幾乎喘不過來氣,好容易才費力將他推開,徐述虛弱的躺在一旁,緊閉雙眼,她才發現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很單薄的衫子,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入手竟有些燙。
是發燒了。
沈曦趕緊出去叫書彥,叫他出去找大夫。
大半夜的,大夫匆匆趕過來,剛開完藥,到了下半夜,徐述燒的卻更厲害了,到第二天早上,直接燒的神志不清不省人事,唯一清醒的時刻,便是握著沈曦的手不叫她走,沈曦想離開喝口水,他便閉著雙眼使勁兒攥著她的手腕,也不說話。
沒奈何,沈曦只得枯坐在他身邊。
直到會隱來了,替徐述把脈開藥,臨走前責備沈曦道:「貧道說過了,晉王這病根子是自娘胎裡帶出來的,王妃,你可以不信貧道,但也不能不拿人命當回事啊,這才剛沒多久,晉王就生了病,他這身子,可是禁不得折騰的。」
沈曦被訓得小臉通紅,送走了會隱,她便一直守在徐述旁邊。
生了病的徐述面色憔悴蒼白了許多,他緊閉著雙眼,修睫低垂,多了幾分易碎的脆弱感,口中不時呢喃幾聲沈曦的名字,可待沈曦湊過去聽時,他又不再言語了。
沈曦很是氣惱,趁著他昏迷不醒,在他手腕子上用勁兒的咬了一口,心想:「你既騙我,為何不騙到底?」
可昏迷中的徐述也只是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
徐述醒的時候,沈曦就坐在榻前。
她搬了個小杌子,左手撐著下巴,手肘撐在榻上,另一隻手則被徐述緊緊地攥著。
左臉被她擠得有些變形,嘴巴微微堵著,唇瓣似是有些乾澀,她苦苦的皺著眉頭,身子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手肘就要撐不住了,徐述鬆了她的手,一邊托著她的下巴,一邊揭開被子下榻,將她整個人都抱進了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