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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18:11 作者: 淺草茉莉
    這女人揮出的那一巴掌徹底將他的自尊踐踏了,也打碎了他七年等待的決心,所有的愛恨情仇在這一剎那成了一隻只吞噬人的野獸,在他失控掐死她之前,他麻木著臉龐,僵挺的轉身,迅速地離開自己的房子。

    在他消失後,古寧恩淚水瞬間滑下,恍然的望著那被奮力甩上的門板,一股虛脫感襲來,讓她軟綿綿的跌坐地上,木然的盯著自己的手,心酸的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失控的打人,她並不想傷害他呀……

    她真的不想……

    他的吻一直是她思念至極的渴望,但為什麼自己就是克服不了恐懼,為什麼就是不能……

    坐在地上,她除了哭泣之外,什麼事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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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好久不見了……」古寧恩輕顫的看著李街陽摟了個女人回來,而這女人她也認識,多年不見,清清還是—樣的幹練漂亮。

    「是啊,你不告而別的這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算算日子,我陪在衡陽身邊也有七年了。」清清有點宣示意味的說。

    她僵了笑。「是你一直在照顧衡陽哥的嗎?」

    「當然,除了我以外,有誰能比我更了解衡陽的個性跟需要。」清清驕傲的說。

    「你們是……男女朋友?」古寧恩手心冒汗,緊張的問。

    清清沒說話只瞅著身旁的李衡陽,他一陣冷笑,攬上了清清的腰,在她的唇上親了一記。

    「還沒跟你正式介紹,對,她就是我的女朋友。」那示威的神態狠狠往古寧恩心上強烈撞擊過去。

    古寧恩迅速低下頭,不敢看他那笑得冷酷的勾紋。「我一點都不知道……」她震驚得呢喃自語。

    「怎麼,這麼多年來你不會以為我會忍住需要痴痴等著你?我是男人,我也有我的需求,而她是我的女人,而且是個懂得安份、守護在我耳邊隨時配合我的女人,她可不像某人,不識好歹,自以為是,其實,什麼都不是。」

    古寧恩青白了臉,「我沒別的意思……總、總之……恭喜你們了……」

    他臉色更加陰沉,「你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不要隨便祝福我跟其它女人嗎?我不要你的祝福,也不希罕!」他嚴厲的說。

    「啊!」她無措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驚懼的望著他。

    「你發什麼呆?客人來了不會上茶嗎?」他對地極盡的疾言厲色,把她當下人使喚。

    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走向廚房倒了兩杯果汁來到他們面前。

    李衡陽大手一揮,果汁濺了一地。「我說要茶,你聽不懂嗎?」

    古寧恩心驚的掹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要茶,我馬上去泡。」拾起果汁杯,她趕回廚房用顫抖的手燒開水。

    十五分鐘後茶端上來了。「茶剛泡好,很燙,你們要小心喝。」她顫聲提醒。

    他看也沒看她一眼,逕自與清清端起茶就口。

    「哎呀,好燙!」清清低呼一聲茶杯就飛了出去——

    滾燙的熱茶瞬間潑上古寧恩穿著拖鞋赤裸白皙的腳踝。

    「啊!」她痛得彎下身來。

    李衡陽見狀臉色全變,身體也震了一下,但就是硬挺著沒有衝上前查看她的傷勢,兇惡的目光惱怒的掃向清清。

    「對不起,真的太燙了,我不是故意的。」清清這才一臉無辜的開口。

    「沒、沒關係,不要緊的。」古寧恩強忍著痛不敢說什麼。

    「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燙傷很容易留疤的。」清清看著她腳踝上馬上紅腫了一人塊,佯裝擔憂的問。

    她含著眼淚看了冷漠的李衡陽一眼。「不用了,我待會擦擦消炎藥就好了。」她起身一拐一拐的又走進廚房。

    「等等,你要去哪裡?」李衡陽按捺不住的爆出聲問。

    「地上全是碎玻璃,我怕你們會受傷,我去拿掃把先將地板收拾一下。」他聲音嚇人,古寧恩立刻吶吶的解釋。

    難道她又有什麼地方惹他不開心嗎?

    「誰要你收拾了,不去擦藥——」他原本動怒又要罵人,看見清清譏笑的眼光,他臉一沉,「隨便你,要收拾就收拾吧!」他甩過頭,強忍著不去看她的腳傷。

    古寧恩咬著唇,委屈得想哭,但是隱忍著,不想讓清清看笑話,拐著腳走進廚房,拿了掃把以及拖把,回到客廳將一切收拾好後,想回房裡擦藥。

    「古寧恩。」清清又叫住她。

    「還有事嗎?」

    「怎麼辦,水灑了,我還是好口渴,你可以再為我倒杯飲料來嗎?這次只要白開水就行了,最好是溫水,謝謝。」清清那姿態儼然將她當成下人,而自己是女主人了。

    古寧恩難堪的忍住氣,也紅了眼眶。「好的。」

    拐著腳回到廚房經過李衡陽的身旁,瞥見他依然神色陰森,對她完全的不理不睬,她知道他是在氣那天她打了他—巴掌拒絕他的事,所以才會帶著「女朋友」回來示威,過去他總是這樣,在受傷或受氣後就會用盡方法來激怒她,宣洩自己的怒氣。

    這次他也想讓她生氣,而她也確實感到委屈氣惱,而這是她自找的,她不能反擊,她根本連生氣的資格也沒有……

    她黯然的走進廚房,當地再次出現在客廳時,她全身血液不由得倒沖,驚愕得無法移開目光。

    他是故意的!

    她震驚的看著他們彼此擁著對方,李衡陽熟練而激情的將清清緊緊貼熨著自己的身體,四片唇渾然忘我的激吻著,清清甚至目光極度挑釁的瞅著她嬌吟出聲。

    古寧恩慘澹了臉色,手中的水杯再次應聲落地。

    這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彷佛打擾了兩個熱情相吻的人,清清不悅的睨了她一眼。「衡陽,我們進房間去好了。」她挑逗也挑釁的說。

    他挑了眉,冷嗤一笑,「好啊。」拉起她的手沒看古寧恩一眼,快速進了房間。

    古寧恩刷白了面容,身軀動彈不得,瞪著那道剛闔上的房門,簡直不敢想像他們在裡頭即將要發生的事。

    一直以為他只是故意氣她,但是他竟然真的當著她的面拉清清進房間,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怎麼可以!

    一道怒火焚得她痛不欲生,肝腸寸斷的緊瞪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她想衝進去將李衡陽拉出來,大聲責罵他的過份,並且告訴他,她根本不想祝福他跟清清,她不要他碰別的女人,她不能忍受這個,她不能!

    但是她什麼都沒做,也無法做,那道門象徵著理智,她的理智,既然她沒有能力給他什麼,她就沒有資格去破壞他的幸福。

    不管她怎麼屈憤不平,都改變不了七年前發生的事情,她身心受創,再也沒有能力愛人,她應該識相的離開,流下的眼淚不再晶瑩剔透,而是帶著悲慘的血淚。

    咬緊了粉唇,在崩潰前古寧恩轉身衝出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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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追!」房間裡,清清拉住了聽到大門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就焦急著要衝出去追人的李衡陽。

    「放手!」他低喝。

    她無懼的瞪著他。「你不能利用我完後就置之不理。」她不讓他走。

    「我只是要你來作客,沒有要你配台演戲甚至激吻。」他冷冷的說。

    「你敢說你不享受我的演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弄傷她的!」他氣惱的指責。

    那女人腳上的紅腫燙傷,叫他極端不舒服,也惱怒起故意弄傷她的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信也沒辦法,再說你找我來不就希望我讓她難堪嗎?我做到了,你憑什麼指責我?!」

    他陰鬱了臉龐。「好,那戲演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他真的絕情得想趕人!

    「放手!」盯著她緊抓著不放的手,他再次冷聲要求。

    「你就這麼放不下她?她要走就走,你又何必去追她?」

    「沒錯,我是放不下她!」他想否認,但就在聽見古寧恩衝出家門的那一刻,焦慮的心讓他再也無從否認起。「不要再拖延我的時間了,那女人怕黑,我得去找她回來。」他急切的說,已夜深了,回來時管理員說路燈線路出問題,幾支路燈不亮了……

    「她怕黑?難道是因為——」

    「因為什麼?」他倏地眯起眼來。

    「沒什麼。」清清立刻噤聲,但在他狐疑的眼光下她馬上冷諷的又說:「你如果那麼擔心她,又何必要故意激怒她,你這不是矛盾得可以了?!」

    「這不干你的事。」

    「當你拉我進這房間就已經招惹上我了,不要忘了,你向她介紹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假的!」

    「但親吻是真的!」

    「你!」

    「我愛你,請你不要離開。」她驀地低聲下氣的哀求他。

    他忍不住皺了眉。「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古寧恩不適合你,她太柔弱了,一遇到挫折只想逃,她不配擁有你。」清清憤慨的說。

    「你說什麼?」

    「我說她就像個瓷娃娃,一摔就碎,當年的事件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年的事件?當年的什麼事件?」

    驚覺自己說錯話了,清清變了臉。「呃……我的意思是她不會無故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才會……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支支吾吾的說。

    李衡陽緩緩眯起眼來。「今天什麼樣子?」

    「就……就膽小怕事躲起來的樣子。」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不、不然你以為我會知道什麼嗎?」

    他凝神注視著她。「我也不認為你該知道什麼,不過現在我只知道你再不放手,我就要翻臉了。」他表情變得很難看。

    清清滿臉的不甘心。「她不會有事的。」心知他一心只擔憂古寧恩,她更不是滋味。

    「不管如何,你都沒有權利抓著我不放。」他咬牙切齒的警告。

    「只要你不去找她,我願意、我願意今晚留下來過夜。」她厚著臉皮說。

    他頓了幾秒鐘。「你以為我這麼需要女人?對女人饑渴到飢不擇食?還是你認為我找不到女人為我暖床,所以我一定會接受你的條件?」他沉聲問,口吻森然嚇人。「你這是在污辱我!」他倏然風暴的說。

    「我只是表明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夠了,我不是隨便的人,也不想找隨便的女人上床!」

    清清難堪的漲紅了臉,想不到自己願意投懷送抱,卻成了隨便的女人,簡直是奇恥大辱,她怒不可遏,「要說隨便,我比古寧恩乾淨多了!」她衝口而出。

    「你說什麼?」

    「我說她也不是乾淨的女人,她早就不是你認為的那個純潔無瑕的女人了!」她咬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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