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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16:12 作者: 青雲上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李氏開玩笑,「聽說煒哥兒見天往楊家跑。」
晉國公笑,「我以前不也見天往你家裡跑。」
李氏打了他一下,「我家裡宅院淺,咱們還能偷著說話。煒哥兒多可憐,楊家高門大院的,他連人家小娘子的影兒都見不著。」
晉國公把玩著李氏的手,「等明年他中了秀才,我去找老楊提親。」
李氏有些擔憂,「咱們家和楊大哥結親,聖上會不會不同意?」
晉國公摸了摸李氏手上的戒指,「男未婚女未嫁,小兒女互相有情義,我給兒子提親怎麼了?平哥兒自己看上了他媳婦,小兩口關係好,我自然不會在意門第。但我也不能為了表忠心,就故意委屈自己的兒子。老楊這些年給他當牛做馬,難道還不夠?不是說我讓煒哥兒娶個平民女子,聖上就會放心的。與其如此,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咱們這位聖上,和先帝極其相似。我若大大方方的,別說和老楊結親,就是和天家結親,他也不會攔著。若是我藏著掖著,他反倒要起疑心了,以為我藏奸。」
李氏聽他這麼說,提點他,「你若真是答應這門親事,還是早些去。楊大哥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熱,我怕多的是人惦記他女兒。」
晉國公沒有直接答應,「娶媳婦那麼容易?得好生打磨打磨他。明兒你讓老二媳婦再挑一匣子上好的珍珠,我送給老楊。」
李氏笑,「你能用珍珠砸開楊太傅家的大門,真是有本事。」
晉國公也笑,「他敢不賣我面子,我就告訴聖上,老楊惦記你親娘。」
李氏又拍了他一下,「別胡說,大姐姐多不容易。要不是她,咱們能太太平平在福建做這麼多多年的土皇帝。」
晉國公抓住她的手,「我開玩笑的,老楊說是權力大,其實就是個空架子,手裡無一兵一卒。小皇帝如今長大了,需要的是臣子,不是太傅。先帝需要王老太師,是因為朝綱不穩,龐家和平家斗的厲害。如今不一樣,前朝後宮目前都穩的很,聖上權威越大,老楊的日子怕是越來越不好過了。他離不開我的支持,我也需要他偶爾幫我說兩句話,減輕慶哥兒的壓力。」
李氏嘆了口氣,「這朝堂,這天下,一刻都沒安寧過。我原來還以為做個小老百姓,日子就安生了。可自從莫家欺負大姐姐,我就覺得做官也不錯,至少別人不會輕易欺負我。如今看,別說做官了,就是做皇帝,也不痛快。」
晉國公笑,「當年先帝故意問我願不願意做皇帝,我直接跟他說皇帝都不得好死,他反倒放過我了。人心吶,就是這樣。」
兩口子在書房裡絮絮叨叨說著話,福建的冬天也沒有那麼冷,屋裡沒有炭盆,李氏連手爐都沒抱。
等晉國公出去了,李氏叫來了二兒媳甄氏。
甄氏進來後先行禮,「阿娘,您叫我來有什麼吩咐?」
李氏問她,「你哪裡還有沒有特等的珍珠?有的話,給我挑一匣子的,其餘次一些的挑幾匣子。。」
甄氏點頭,「特等的還有一些,阿娘要什麼顏色的?」
李氏想了想,「那特等的,紅的粉的白的和藍的,一樣挑一些,黑的不要,要是有淺紫色的,也挑一些,深紫色的不要。著一匣子我有特殊用處,務必不能差了。其餘送年例用的,你外婆家、你二姨家,還有你娘家和你大嫂那裡,送一等的,剩下的人家都是二等。」
甄氏點頭,「我知道了,晌午吃了飯我就去。」
李氏笑了,「你的好珍珠,都偏了我了。」
甄氏也笑,「阿娘說的哪裡話,阿娘要珍珠,還不是為了人情打點,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合該出力。」
李氏又問她,「不是說你弟弟過十歲生?你準備了賀禮沒?」
甄氏點頭,「都準備好了,多謝阿娘惦記。」
李氏想了想,「到時候讓平哥兒跟你一起去,把孩子們也帶著,一起去給舅舅賀壽,你阿爹也不容易,總算有了個兒子。」
甄氏再次感謝,李氏打發她出去了,元帥府里的家務事基本上都是甄氏在打理。
這甄氏原是普通人家女子,其父是個養珍珠的,她於養珍珠上頭更有造詣。趙家二公子年少時閒著無聊開了個珍珠場,緣分使然,東家和大師傅的獨女最後做了夫妻。
世人當時都覺得晉國公夫婦怕是傻了,這樣的小娘子,納回去做妾就罷了,怎地還做起了正妻。但兒子喜歡,晉國公夫婦也是小戶人家出生,從來不計較什麼門第,就熱熱鬧鬧地把甄氏娶進門做兒媳婦,還漸漸讓她管起了家務事。
剛開始的時候,福建官場上的太太奶奶們都有些看不起甄氏。但晉國公掌東南水路兩軍三十萬人馬,李氏在江南一片的地位如同土皇后,她姐姐又做了太后,誰敢不賣她的面子。
大兒媳在京城,身邊只有這個二兒媳,李氏到哪裡都帶著甄氏,幫助她打開了官場上的交際。
趙傳平娶了甄氏,並未因她出身地而辱沒她。兩口子雖然三天兩頭打架,但關係依舊好的很,生了二子一女,一個妾也沒有。
趙傳平在京城中了秀才舉人之後,晉國公讓他棄文從武,他又一路過關斬將,二十歲出頭就得了武進士。
中了進士後,他直接在東南軍中任職。晉國公並不因為他是自己的兒子就格外照顧,等甄氏生下長子之後,上戰場、平叛,哪裡要人他就往哪裡去。十年過去了,他漸漸成長為東南軍中有名的青年將領,且文武兼修,世人說起來,都得說一句深肖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