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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14:43 作者: 汪孟苓
程馨怡和鄭湘奇並肩坐在專供客人休息的軟椅里,痛快的暢飲著冰涼爽口的柳橙汁,兩雙眼睛隔著翩翩起舞的人群,來回注視著若可和威奇。
「湘奇,若可好有勇氣,這種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做。」程馨怡對唐若可充滿佩服。
「我方才已經大肆褒獎過若可一番了。」鄭湘奇的話中帶有濃濃的笑意,在若可那溫柔婉約的外面下,有著堅定不移的心。
「你想戚奇會軟化嗎?」
「我不知道。」他聳肩,兩個意志同樣頑固的人撞在--起,摩擦出刺眼的火花是在所難免之事。
「若可這種好女孩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威奇為什麼看不出來?」程馨怡惋惜的輕嘆。
「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鄭湘奇安慰她:「給威奇一點時間,我相信他不是傻瓜,總會有醒悟的一天。」
「我真怕威奇冥頑不靈,若可就是有再大的耐性也總有被磨光的時候。」
「我對若可倒是有十足的信心,她是個相當有智慧、有毅力的女孩。」他輕攬著她纖細的肩。「想想看,我們的事若非她從中幫忙,恐怕到現在還卡在關頭上,絕不可能有這麼順利的進展。」
「我知道若可確實與眾不同,但再怎麼說,她是個女人,是個感情豐富、敏銳的女人。沒有任何人能一而再的忍受別人的拒絕。」她忍不住為好友感到心疼及不平。
鄭湘奇無言以對,只希望威奇別頑固得毀了自己可能重新得到真情。
「無所阻礙、兩情相悅的愛情是如此美好,真不知道威奇究竟在抗拒些什麼。若能娶到若可,可是他的福氣。」程馨怡客觀的評論,她喜歡若可,也喜歡威奇。希望能見到他們有好的結局。
鄭湘奇心有同感的附和。「這就要看他有沒有這分幸運,明明垂手可得的幸福,他若硬要往外推可就太傻了。」
「如果,他們也能像我們這樣多好。」程馨怡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微笑。
他愛戀的凝視著馨怡,愛極了她的善良、溫柔和熱心。「你才嘗到甜蜜的愛情滋味。就迫不及待的扮起月老,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取笑我!」她佯怒的嬌斥。
「不敢,不敢。」他故作害怕的直低頭道歉。
程馨怡被逗笑了,他們靜靜享受著被此的陪伴。
隔了半響,鄭湘奇又將眼光投注在屋角的威奇身上。「馨怡,你知道嗎?從小,我就非常崇拜我哥哥,在印象中,他一是個有主見,勇氣十足,敢做敢為的英雄。」
她靜靜的聆聽中。
他輕嘆了口氣,接口道:「現在,我發觀他只是個凡人,而且是相當愚笨的一個,如果他真傻得放棄若可,他就真的將一輩子生活在悔恨中。」
她也看向威奇,眼中升起一抹擔擾。「湘奇,他一個人坐那裡猛灌著酒,你要不要去陪陪他,勸他少喝點。」
鄭湘奇立即搖頭,「我可不想自討沒趣,你沒看見他那臉色?」「他氣若可?」
「或許,但我想他絕大部分氣的是自己,反正我現在不想想招惹他。」
鄭湘奇確實相當了解他老哥。
此刻的鄭威奇滿腹鬱悶的僵坐著,注視唐若可一個接著一個,在不同男人懷中曼妙的舞動,開心的談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知從何而起的怒氣。他必須極力按捺住自已,才不至於粗魯的推開擁著她的男人,即使他們的舉止並無逾越跳舞的禮儀分寸。
除了他,他不想讓任何入接近唐若可。
如果他肯對自己坦白,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他的心被嫉妒所占滿。
他氣她對每個男人談笑風生,氣她接受每個男入的邀舞,但他更氣自已為什麼要在乎?為什麼不能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為什麼沒有勇氣推開人群,再擁她入懷……
這該死的舞會為什麼還不結束?終於就在他即將爆發之際,曲終人散,除了程馨怡以外的客人陸續告辭離去,他簡單的道了聲晚安便逕自上樓,躲回最安全的臥房。
唐若可經歷了一個頗具震撼性的夜晚,一時無法平復既欣喜又無措的心緒,更不想一個人胡思亂想,便要求和湘奇一起送馨怡回家。
到了程家,陳又梅已經熟睡,李嫂正在觀看--出文藝愛情劇,他們陪著李嫂看到劇終,才和程馨怡道別,三人踏著月色,曖緩朝牧場走。
「這齣戲有個最圓滿的結局,只是過程中那一對男女主角實在讓人生氣;明明心裡深愛著彼此,嘴上卻又逞強。」李嫂發表現後感。
「這些好像都是戀愛的必然過程,最重要的是,有沒有皆大歡喜的完美結局。」唐若可別有所指,她和威奇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
「今晚的舞會成功嗎?」李嫂好奇的問。
「非常成功。」鄭湘奇搶著回答,接著像是宣布世界頭條新聞般的:「你知道嗎?威奇和若可跳舞。」
李嫂像是聽見天方夜譚般的大叫:「太少爺跳舞?」
「沒錯,整整跳完一首。」鄭湘奇直點頭。
車嫂驚訝的瞪大眼睛,嘴巴張得開開的,足可塞進一隻大蘋果。她那副滑稽的模樣把若可逗笑了。「威奇跳得相當好。」
李嫂仍不敢相信的連搖了好幾個頭。「我知道他以前跳得很好,但自從出事後,他連音樂都不肯聽,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他不能主動請你跳舞吧?」「是我強迫來的,我黏在他身上,擋住他的去路,死也不肯放。」她語帶自嘲。
「真教人意外……」李嫂一路嘟嚷到家。
唐若可沖了個溫水澡、套上長睡衣上床,這是個漫長而令人興奮的一天,她應該感到疲倦,但情緒起伏、波動得無法成眠。
瞪著天花板足足一個小時,她終於決定放棄強迫自己入睡,摸黑下床,或許此刻她真正需要的是杯熱牛奶,熱飲一向能幫助她安然入睡。
她沒有費事套上睡袍就步出房間,一來因為今晚顯得有些燥熱,二來她的長睡衣並不暴露,再者,想必屋裡的人早巳熟睡,無需擔心自己的衣著不得體。
唐若可光著腳靜悄悄的下樓,穿過客廳,推開通往廚房的紗門----隨即,她當場楞住。
鄭威奇站在流理台旁,正在沖泡她想要的熱牛奶。他身上仍然穿著參加舞會時的那身服飾,只是衣服已微皺,而衣襟前面三個扣子並未扣上,敞露出他碩壯、結實的胸膛。
他不是幾個小時前就已回房?既沒上床睡覺,又是在做什麼呢?躲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看,心裡頭胡思亂想?最後,不得不和她一樣,想藉著熱飲幫助睡眠?
若可心中升起一抹希望,或許,他並不像自己表現出的無動於衷;或許,他就如同她一般紊亂?
「你需要花一輩子的時間,來考慮是否要進來嗎?」他斜睇了她一眼,語帶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