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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三回 新生

2023-09-25 16:15:25 作者: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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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慶帝就看向韓征,冷笑起來:「『血濃於水』四個字放在尋常人家,當然分量很重,可放在天家,便一文不值了!一母同胞的姐弟又如何,哪怕就是親生的母子又如何?只要朕不遂她們的意,只要朕不給她們想要的,聖躬安不安又有什麼要緊,她們早巴不得朕龍馭賓天,好給她們的兒子和孫子騰位子了!」

    顯然比起韓征的說辭,他更信大小陳婕妤的,也更信自己的判斷。

    韓征忙道:「皇上千萬息怒,也千萬別說氣話,臣還是覺著這當中一定有誤會,若不然,聖躬也不能至今都安然無恙了,可見太后娘娘與長公主是萬萬沒想過要讓聖躬受損的……」

    「她們當然不會一開始就下死手。」

    話沒說完,已被隆慶帝冷笑打斷,「這要是朕有個什麼好歹,她們的目的卻還沒有達到,可就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為他人做嫁衣了?這畢竟是宇文家的天下,宗室那麼多人也不是擺設,她們當然不會那麼蠢!」

    心裡已是震怒至極。

    他早就知道皇姐心比天大了,也早就知道母后對此其實也是樂見其成的,可他明明就還年富力強,她們難道不該盼著他能繼續年富力強下去,能繼續庇護她們,讓她們尊貴無匹下去嗎?

    結果她們為了一己之私,卻都一副等不及他龍馭賓天了的架勢。

    她們可一個是他的親姐姐,一個是他的親娘啊,別人這般想、這般迫不及待便罷了,竟連她們也這般想,他這些年還要待她們怎樣好、怎樣優渥?

    尤其是母后,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夫死從子」,不知道她母儀天下的尊貴與榮耀都是來自於他,而不是她那好女兒、好孫子嗎!

    可就算如此,他也萬萬沒想到,她們原來不只等不及他龍馭賓天了,還真付諸於了實際行動,——可笑母后還口口聲聲那是他唯一的親姐姐,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之一,那是親姐姐和至親幹得出來的事兒,那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兒嗎!

    韓征見隆慶帝明顯氣狠了,小聲道:「那要不,再傳幾位太醫來給皇上請個脈,看有沒有不同的看法?不管怎麼說,聖躬安康才是第一要緊的,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說完看向大小陳婕妤,「兩位婕妤小主,你們給皇上吃的那些個丸藥如今春禧殿裡還有嗎?你們真一點兒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呢?」

    大陳婕妤紅著眼睛怯怯道:「每次都是長公主事先打發人送去給我們,一次至多三四粒,所以春禧殿裡早沒有了,我們也一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東西,只約莫知道是……助興的,讓皇上更喜歡我們、離不開我們的……」

    韓征便看向隆慶帝道:「皇上,也許……長公主並不是想有損聖躬,只是想、想皇上能更寵愛兩位婕妤小主,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隆慶帝沉聲道:「她不是不想有損聖躬,一是方才朕說的她還沒達到目的,不會那麼蠢;二是太醫日日都要為朕請平安脈的,她不敢太冒進,只能循序漸進,蠶食吞鯨!」

    指著大小陳婕妤道,「也就是這兩個賤人入宮時日尚短,服侍朕時日尚短罷了,否則如今後果早就不堪設想了!不怪朕之前每每都覺得有癮似的,總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往春禧殿跑,但這陣子沒去了,也就罷了,沒那個感覺了,原來都是賤人在作祟!」

    天家從來無親情,他可算是又一次切身體會到了,分明母后就縱容皇姐對他不仁在先了,怎麼還有臉要求他對她仁義在後的,他沒有那樣的姐姐!

    韓征半晌才低聲問隆慶帝,「那皇上打算怎麼辦?」

    大小陳婕妤忙都哀求起來,「求皇上能救救臣妾們的姑母,饒她一命,只要姑母能好好兒的,臣妾們便是立時死了,也心甘情願。不然長公主一定會要了她的命的,臣妾們死不足惜,卻實在不忍再連累姑母,求求皇上了……」

    隆慶帝這些日子有了新歡,對大小陳婕妤兩個舊愛本就已淡了不少,這會兒又聽得她們竟敢助紂為虐,幫著福寧長公主算計他,哪裡還能忍受?

    冷聲吩咐韓征道:「把這兩個賤人給朕拖去慎刑司,亂棍打死,然後扔去亂葬崗餵野狗!」

    至於他那好皇姐跟前兒服侍的人,本就已該死的都死了,便也罷了,可母后縱然明兒真把自己餓死了,他也絕不會答應她的條件,絕不會妥協,至多他給她風光大葬,讓她死後極盡哀榮便是!

    大小陳婕妤都哭喊起來,「皇上,我們姐妹死不足惜,也感念皇上這些日子以來待我們的恩寵,可我們的姑母卻是無辜的,她這輩子真的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求皇上就饒她一命吧,求求皇上了……我們姐妹下輩子一定結草銜環,做牛做馬以報答皇上的大恩大德,求求皇上了……」

    隆慶帝正在氣頭上,卻怎麼可能心軟,自然更不可能理會大小陳婕妤姑母的死活了,草芥子一樣的賤民,是死是活與他何干,喝命韓征,「沒聽見朕方才的話?」

    韓征便拍手喚了小太監們進來,將大小陳婕妤拖了出去,很快便聽不見她們的哭喊哀求聲了。

    隆慶帝這才又冷冷吩咐崔福祥:「你立刻去一趟仁壽殿,把方才的事告訴給太后知道,然後說朕的話『母后若還堅持絕食,那便請便吧,兒子貴為皇帝,富有四海,一定會為您風光大葬,讓您極盡哀榮的!就是皇姐的喪事,朕便只能從簡了,誰讓她死得那般不光彩呢,朕雖怕有損天家顏面,將她先貶為庶人再下葬,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置喙了。對了,還有母后的好外孫蕭琅,朕也不知道會不會一個忍不住之下,便將他一貶到底,請母后自己看著辦吧!』,快去,務必一字不漏都學會太后知道!」

    崔福祥聽得暗暗心驚,太后已經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再聽得皇上這樣一番狠話,萬一……皇上不是擺明了要太后活不下去嗎?

    卻一個字也不敢說,只在心裡忙忙默記了一遍隆慶帝的話,卻行退了出去。

    韓征方小聲與隆慶帝道:「都是臣不好,不但不能討太后娘娘歡心,反而惹得太后娘娘對臣諸多誤會,才會讓皇上這般為難的,還請皇上降罪。」

    隆慶帝這幾日讓太后的絕食逼得要說對韓征一點微辭都沒有,自是不可能。

    要說一次都沒想過,要不乾脆就如了太后所願,畢竟沒了韓征還能有張征李征,親娘卻只有一個,也是不可能。

    甚至他還曾在心裡過過二十四監所有排得上號的大太監、少監,想看能不能找一個立時能取代韓征的。

    但此時此刻,隆慶帝不這樣想了,皇姐生前為什麼老是跟韓征過不去,母后又為什麼一定要韓征死?不就是因為韓征擋了她們的路,讓她們的非分之想至今都沒能如願嗎?

    那他偏就要韓征活著,偏就要無論她們是生是死,都只能看著韓征好好活著,好好效忠於他呢!

    因擺手道:「愛卿何罪之有?到底誰對朕忠心無二,誰心裡藏私,朕心裡很清楚!」

    韓征忙激動道:「只要皇上還信任臣,臣便能心安了,以後一定加倍效忠皇上,為皇上盡心盡力,讓皇上沒有後顧之憂!」

    君臣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正說到嫣婕妤,韓征少不得又要表一回忠心,「嫣婕妤雖是臣薦給皇上的,但臣卻絕無半點私心,自婕妤小主服侍皇上以來,也再沒與其有過任何的聯繫,還請皇上明鑑。」

    頓了頓,又道:「若不然,就請皇上將嫣婕妤送到行宮或是別處去安置,以保萬無一失。」

    隆慶帝引著大小陳婕妤,心裡的確多少也疑上了嫣婕妤,不防韓征卻先說了出來,可見心裡並未藏私,因說道:「朕自然信得過愛卿,嫣婕妤也著實是個溫柔的,就別送走了,仍留在朕身邊服侍即可。」

    大不了他以後少去碧水閣幾次,雨露均沾也就是了。

    就有小太監進來跪地恭聲稟告:「啟稟皇上,兩位婕妤小主……罪人大、小陳氏俱已伏誅。」

    隆慶帝才好轉了幾分的臉色霎時又難看起來。

    韓征忙喝斥那小太監:「伏誅便伏誅了,還來稟報皇上,髒皇上的耳朵做什麼,沒的白平添晦氣,還不快退下!」

    小太監忙顫聲應了「是」,卻行快速退下了。

    二更天,整個皇宮都已被黑色所籠罩,進入了沉睡中。

    一輛馬車粼粼的駛向了西華門,眼見已是越來越近。

    守門的金吾衛忙上前攔住了馬車,沉聲喝道:「什麼人?」

    馬車就應聲停了下來,趕車的小太監忙賠笑道:「這位大人,馬車裡是我們司禮監的柳少監。」

    隨即車簾被撩起,露出了柳愚的臉,「咱家是司禮監的柳愚,奉韓廠公之命出宮有要緊公務,這是咱家的腰牌,還請這位大人放行。」

    說完遞上自己的腰牌。

    那金吾衛小頭目驗過他的腰牌後,見馬車裡隱隱還有人,若是別人的馬車,少不得要再驗驗,可司禮監第二號人物的馬車,卻是不便再驗,畢竟自他們蕭大人離京後,金吾衛便越發不敢掠司禮監的鋒芒了。

    遂笑嘻嘻把腰牌還給了柳愚,抬手讓手下人開了宮門,放了柳愚的馬車出宮去。

    柳愚的馬車出了宮後,卻一直沒有停下執行所謂的「公務」,而是一路粼粼的到了城門,又如法炮製,讓城門護軍開了門,出了城後,還在繼續往前走。

    直至走到東方現出了一抹魚肚白,才終於在一片小樹林前,停了下來。

    柳愚待馬車一停穩,便先跳下了車,隨即扔下一句:「我們去旁邊看看,你們抓緊時間換衣裳吧。」

    便帶著駕車的小太監,去了一旁。

    等他們回來時,就見車上的人已經換好衣裳,下了馬車了。

    柳愚不由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微皺眉頭道:「旁的都還罷了,就是這臉還是太白了些,得稍微設法兒掩飾一下才是。」

    心裡暗暗感嘆,不怪能一度將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眼前這對兒荊釵布裙也難掩其姿色的姐妹花兒,的確有那個資本!

    原來面前的兩人竟不是別個,而是之前已被隆慶帝盛怒之下,讓人亂棍「打死」了的大小陳婕妤,不過如今該改口叫大小陳姑娘了。

    大陳姑娘更有主見些,聞言忙道:「那我們要怎麼掩飾,還請柳公……子教我們。」

    柳愚想起二人才為韓征立了功,雖彼此此生都極有可能不會再打交道了,還是頗為客氣,笑道:「也不必再著意掩飾,就是把臉稍稍抹得黃一些,哦,還有脖子和手,總之露在外面的肌膚都抹得一致的黃,應當就不會太惹人注意了。」

    不然這般漂亮的兩個女子,還是這般難得的一對兒姐妹花,不管是接下來在路上,還是將來她們安頓了下來,怕是都少不得要惹麻煩,非得等到有了能支撐門戶,能庇護她們的男人才成。

    大陳姑娘也知道自己姐妹惹眼,忙拉著妹妹再次謝了柳愚的好意,「多謝柳公子提醒,我們一定會加倍注意的。」

    待又客氣了幾句後,方試探著問道:「不知我們姑母什麼時候能趕來與我們回合,這天兒眼看就要亮了,我有些擔心天亮後,萬一不慎露了馬腳……」

    雖事先韓廠公便答應了她們,一定會送她們姑母來與她們團聚,然後送她們姑侄三人一道離開,可一刻沒見到人,她們姐妹便一刻不能安心。

    小陳姑娘也道:「是啊柳公子,不知我們姑母什麼時候能到,我們姐妹都好久沒見過她了,心裡著實記掛得緊。」

    話音未落,忽見前方似是有人來了,忙道:「姐姐,是不是來了,你快看看。」

    大陳姑娘便也踮腳看起前方來。

    柳愚視力更好些,已笑道:「的確是來了,兩位陳姑娘這下總可以安心了吧?」

    很快便又有一輛馬車靠近,待停穩後,下來了個四十餘歲,瞧著有些苦相的婦人,待離得近了些後,便能看見她的眉眼與大小陳姑娘都頗有幾分相似了。

    大小陳姑娘已叫著:「姑母!」,激動的撲向了那婦人,「我們終於又見到您了,整整兩年了啊,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不見你了,好在是……」

    隨即大陳姑娘又忙忙查看起陳氏全身來,見她除了瘦了些,蒼老了些,精神其實還不錯,最重要的是,十根手指頭果真還都是齊全的,這才徹底信了韓征的話。

    忙看向柳愚道:「柳公子,勞您回去轉告韓……大人一句話,他的大恩大德,我們姐妹永世不忘,一定會為他立長生牌位,早晚上香,祈禱他長命百歲,福澤綿長,下輩子還會做牛做馬相報的。」

    柳愚淡笑道:「之前就與你們說了,我們大人言出必行,答應過的事,便絕不會食言,只要是忠心為他辦事的人,他也絕不會虧待了,這下兩位陳姑娘總信了嗎?以後便好好過日子吧,該忘的也都忘了,相信如今你們對『平淡是福』這四個字,勢必有最深切的認知與體會了。」

    那畢竟是這世上最富貴的地方,一應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那種最頂尖的尊榮與享受,真的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了,不然也不會有「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老話兒了。

    他還真有些擔心大小陳姑娘決定離開只是一時衝動,或是迫於形勢,要不了多久便會後悔了,以致又跑回京城來,節外生枝。

    可惜督主卻覺得她們對姑母的一片孝心委實難得,不願意一勞永逸,那他便只能再警告她們一次,以免她們後悔之下,做出什麼害人害己的事兒來了。

    大小陳姑娘在宮裡也待了這麼久了,豈能不明白柳愚的言外之意?

    說心裡話,哪怕現在已經確實站在這裡,哪怕已經與姑母團聚了,她們依然有些不敢置信,怕這是她們在做夢,夢醒了便什麼都沒了,甚至她們和姑母都已經死了。

    畢竟在那些個權勢滔天的貴人們眼裡,她們姑侄的幾條命,真的沒比幾隻螞蟻高貴到哪裡去。

    這幾個月以來那些個奢華至極和金奴銀婢的日子,她們也因此一直都如踩在冰面上,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失腳掉下去一樣,一點沒覺得享受,反而只覺得害怕和恐懼。

    總算如今她們重獲了自由和新生,也和姑母團聚了,可以去過從小就期望的那種有一座自己的小院子,有一畦自己的菜地,有一個真正屬於她們的、再不會有人趕她們走、再不會有人隨時想著賣了她們的家,她們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日子了。

    她們怎麼可能再有旁的想法,她們勢必會把那些東西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

    大陳姑娘因鄭重道:「柳公子放心,我們姐妹不是現在才對『平安是福』四個字有深切的認知與體會,而是一直以來,這都是我們畢生的心愿與追求,等馬上與柳公子告別後,這世上便不會有陳氏姑侄三人了!」

    柳愚很是滿意,不怪督主對她們姐妹另眼相看,她們除了孝順,還很通透,也的確有令人另眼相看的地方。

    他笑道:「那我就不送幾位了,告辭。」

    說完上了馬車,很快便消失在了大小陳姑娘和陳姑母的視線當中。

    陳姑母這才落下眼淚來,哽聲道:「大妞、二妞,姑母這是真與你們團聚了,我們也真可以離開,好好過日子了嗎?別不是我在做夢,夢醒了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關我那間屋子,或是我們又會被不知道哪個貴人給抓回去吧?」

    大陳姑娘忙含淚笑道:「是真的,姑母,我們以後就苦盡甘來了,因為我們遇上了一位好心的貴人,他不但放了我們一條生路,還給了我和妹妹足夠的銀子,我們待會兒就雇一輛馬車,遠遠的離開京城,這輩子都再也不回來了。」

    雖說故土難離,可京城這個地方,這輩子給她們姑侄姐妹的只有傷心與痛苦,還留下來做什麼,趁早遠離了傷心地,開始新生活的好。

    陳姑母眼淚就落得更凶了,「那就好,那就好……」

    小陳姑娘一邊給她拭淚,一邊笑道:「姑母,姐姐與我已經商量過了,我們去江南,那裡暖和不說,聽說還可以立女戶,以後您便是一家之主,我們也可以置田置地,以後再不用受任何人的氣了。」

    見陳姑母只是流淚,並不說話,只當她是捨不得那個狼心狗肺的姑父,因遲疑道:「姑母莫不是,捨不得離開,捨不得那一家子……」

    陳姑母忙道:「怎麼可能,從他拿了銀子就立刻帶著一家子享福去,獨把我留下那一日起,我心裡就當他已經死了,我只是仍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兒落到我們頭上罷了。」

    陳姑母只生過兩個女兒,還先後都夭折了,那個所謂的丈夫若不是為了能有個人一直為自家做牛做馬,早把她休了,但就算沒休,也早花銀子納了個妾在家裡,生了三個兒子,個個兒不拿她當人看。

    她為了兩個苦命的侄女能有一條活路,只能一直忍著,卻不想最後丈夫還是把侄女們給賣了,也再不管她的死活,這樣的丈夫,不當他死了,還捨不得他,她又不是瘋了!

    大小陳姑娘這才轉急為喜起來,「但好事的確落到我們頭上了,一定是老天爺見我們之前過得開苦,所以格外開恩,讓我們苦盡甘來了?以後姑母就是我們的娘,我們一定會好生孝敬您的……我們找一個水鄉,姑母不是愛吃魚嗎,到時候天天都能吃魚,還有……」

    姑侄三人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時間滿心都是對美好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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