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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10:20 作者: 木子曉風
信寧哪裡顧得上印浩天此時說的什麼話,她只一心想趕快給印浩天把手包紮起來,那樣刺目的傷口,讓她的心都跟著顫,十指連心,整個手都傷了,豈不是要痛死了。
「迷月,迷月。」信寧大聲地喊,半天也沒聽見迷月應聲,這個丫頭這幾天也不知道搞什麼鬼,總是不見人影。她趕快去拿來傷藥要給印浩天敷上,印浩天本不願包紮,但是信寧這次難得強硬一次,堅持給印浩天清洗了傷口,用了府里上好的金瘡藥,再用白色的布包裹好。
印浩天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任由信寧有條不紊,認認真真地給他包紮傷口。她怕弄疼印浩天,所以所有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專注的眼神讓印浩天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因為這是這麼多天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而這一刻,印浩天可以肯定,信寧的眼裡只有自己無疑。
他禁不住握住了信寧的手,信寧手一縮,退了回來,半跪著行了禮,「少爺,你的手還是讓府上的大夫再瞧一瞧吧。」
「瞧什麼瞧,反正又死不了,如果我真的死了,豈不是沒有人再攔著你去想別人,這不是更好?」印浩天氣呼呼地道。
信寧搖了搖頭,惶恐道:「奴婢從來沒有這個想法,少爺千萬不要這麼說。」
又是奴婢,又是少爺,印浩天覺得自己要瘋了,他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起來,瞪著信寧,「寧兒,你真是要傷透我的心嗎?」
信寧沒有說話,印浩天猛地一錘桌子,剛包紮好的手又開始流血,白色的布上滲出了鮮紅色的印跡,不待信寧反應,他怒氣沖沖地直接出了博文園。信寧追到門口,只看到他騎馬遠去的一個背影,心裡又急又痛,偏偏又沒有其他辦法。
她黯然神傷,卻意外地見到迷月挎著個籃子從外面回來,低著頭,皺著眉頭,一副困擾的樣子。直到險些撞到信寧,她才回過神來,信寧問她,她慌慌張張地解釋,家裡的老爹生病了,她心裡著急才去偷偷看他,沒有打招呼。
信寧關心地問了幾句,得知她爹的病並不嚴重才放了心,又囑咐迷月下次不可如此,被大夫人發現了要被罰。迷月連連答應了,信寧見她記住了,便沒再多說什麼,她心裡有事,沒注意到,迷月在後面看她的眼神,猶豫且不安。
☆、酒後失態
印浩天出了府直接去找了陸靖明,他心裡煩悶,便叫上吳謙,三個人一起去喝酒。吳謙自從聽了郭勇的話便一直處於一種心情複雜的狀態,原本以為自己的爹做了錯事,從他很小的時候出去就再沒回來過,親娘也不久染病,鬱鬱寡歡去世了。
所以他心中一直對他爹是怨恨的,如今聽聞當年的那樁事其實另有隱情,他爹其實是被冤枉了,他焉能安然度日?只恨不得現在就上陣殺敵,取得戰績,到皇上面前為爹伸冤。
可是當今聖上如今還沒有對那羅國侵犯占領濱州的事表明態度,是戰是和還是一個大大的疑問,他心中憋屈,是以最近也過得不好。三個人坐在酒樓雅間,印浩天跟吳謙兩個一直不停地喝酒,陸靖明看他們那架勢是拿酒當水喝呢,便勸著他們悠著點。
可是兩個心情鬱悶的人都不聽他的話,反倒是聯合著給他灌了一壺酒。偏生還不好好讓他喝,非得強灌給他,把他剛換的墨綠色的袍服給弄濕了一大片,涼颼颼的,可不好受。
兩個人正鬧著,隔壁房間進了人,說話聲音有點大,剛巧讓他們都聽見了。這說的也不是別的,卻是印浩天最關心的問題。
「哎,你們說,我為蕙娘做了這麼多,為何她還是不喜歡我,到底你們女子心裏面在想些什麼,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了。」其中一個男子苦惱地說道。
「老弟,我早就讓你辦了她,這女子嘛,失了身哪個還不對你死心塌地,你還不信,非要搞那麼多道道,一會兒送這個,一會兒還吟詩的,你要是聽我的,不早就成了好事了嗎?小娘子,你說是不是?」另外一個粗聲粗氣地,話語裡擺明對之前男子的不贊同。
「是啊,我是女子,最懂這女子的心了。你也向她表明心意了,天長日久的,感情肯定是有了,她現在還不答應,無非是害羞唄,只要你要了她的身子,她可能事過會生氣,但是那時你已經是她的男人了,她對你又有情,肯定就會嫁你了。」一個女子嬌聲嬌氣地說著,能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輕浮的笑意,想來可能是青樓女子。
「這,這法子可行嗎?」那男子還在猶豫。
陸靖明在這房間裡已經皺起眉頭,他不由地看向印浩天,只見後者端著一杯酒,放在嘴邊,要喝不喝的樣子,眼睛則是往後側看隔壁房間,很顯然,剛剛那些話他也聽到了。想到他對信寧的在乎,以及最近發生在兩個人身上的事,陸靖明不僅有些擔心,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印浩天突然將手中的杯子舉起來,對二人說道:「來,喝。」
吳謙已經半醉不醉了,聽到喝字,下意識就舉起酒杯喝了下去,印浩天也是一口飲盡,只有陸靖明慢吞吞喝了杯子裡的酒,還在擔心印浩天會不會也打算這麼做,說真的,他可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你們在這裡,可讓我好找。」印浩雲一身深色朝服,皂色官靴風塵僕僕走了進來,陸靖明一見他來了,看他神采奕奕,頓時來了精神,「印大哥,看你面露喜色,可是案子有了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