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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10:20 作者: 木子曉風
    「都痊癒了,多謝薛大哥掛心。」印浩天笑著應道,又把身邊的三人互做了介紹。

    陸靖明跟吳謙都與薛業在明王府有過一面之緣,知道他年紀輕輕便官至六品,任昭武校尉之職,武功好,箭術高,平易近人不傲慢,確實是值得結交的人。但在兩人眼中,更重要的是,薛業上次也在廣安寺,幫忙尋找印浩天,最後也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說來也巧,上次薛業沐休,去往廣安寺為死去的娘親祈福。當日並未離開,夜裡被喧鬧驚醒才知,王府的郡主跟相府的二少爺都於山中失蹤。

    那印府中的二位少爺,他曾在端午宴上有過一面之緣。出於熱心,他加入了找人的行列,印浩雲對他印象頗深,輕易就認出來了他。

    寒暄一番,便再沒多說,只一心找人。薛業很快找到了一些線索,深林之中有掙扎爭鬥的痕跡,枝葉殘敗,土層鬆散。

    他循跡一路找去,能看到有人或體型比較大的獸類奔跑走動的跡象,直到走到一個岔路口,他停了下來。

    三條路三個方向,他跟印浩雲商量分三路去尋找。他選了一條樹木雜草更多的一條,因為有過追蹤人的經驗,所以他覺得深林里更有可能困住了他們。

    山林太大,樹多又高,灌木叢深,他施展輕功,攀援高樹而探視。樹林裡靜悄悄的,他凝神去聽,以防印浩天他們大聲疾呼而聽不清。

    突然,在他的正前方草叢急劇擺動,他快速奔跑過去,月光下只看見一個似人似獸的背影。

    「誰?站住!」薛業厲聲呼喝,那人身形一頓,立馬就靈活地在林中穿梭逃跑。

    薛業心下生疑,見他不停反跑更加肯定這人有鬼,當下加快了步伐。沒想到此人武功不低,薛業與他幾番追逐,都堪堪被他逃脫,這下又眼看就要抓到他了,那人突然回頭,月色下,他臉上猙獰的傷疤愈加可怖。

    薛業猛一愣神,只見斜刺里突然又衝出了一匹狼,對著薛業就撲咬了過來。他慌忙躲避,那人趁機逃走,一人一狼很快消失在這夜色密林里。跟丟了可疑目標,薛業很是懊惱,腳下卻有異物硌腳,他撿起一看,觸手溫潤,瑩白通透,乃是一枚上好的玉佩。

    恰好此時,印浩雲從另一路趕來了,一見著玉佩便認出是印浩天隨身佩戴之物。

    家僕們得了大少爺的令,集中在此,大聲呼喊印浩天的名字,之後的事便是順利救出了被困的二人。二薛業並沒有上前露臉而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當時天實在太晚,印浩天又受了傷,所以也沒人注意到,就連印浩雲也是第二天才有機會把這件事告訴老太太他們。印浩天也是之後才知道原來薛業也幫了他們很大的忙。

    薛業今天除了探望一下印浩天的傷勢,還想告訴他們一些事。印浩天被救回來的第二天,薛業自己又去了跟丟那怪人的地方,他四處尋找,終於發現了一處茅屋。

    茅屋簡陋,裡面只有一張桌子,一個土炕和乾草,一把粗糙的斷腿木椅,那乾草中還有一些掉落的灰色毛,像極了狗狼身上的皮毛。他猜測著這屋子怕不是昨日那逃走的壞人所住?

    他在土炕上到處搜檢一番,在炕下面有一處土質鬆散的地方,用手把土扒開,裡面露出了一個黑色的包裹,隨手一摸,裡面不像金銀,反倒像是……武器?

    一打開,薛業便知道自己所猜沒錯,這是一支箭,造型特別,通身刻滿花朵,枝枝蔓蔓相連,這花看著很眼熟。而在箭尾,赫然是一支翹首直立身子,口吐紅信子的蛇!

    這是那羅國的標誌!

    他心下愕然,屋外此時傳來異動,他立馬開門去看,只看到一個一晃而過的身影還有……一小包紫色花朵,香氣濃郁。紫雲英,這花是紫雲英,剛剛那箭身上雕刻的不就是這個?

    不好,他暗叫一聲,再進房間時,那屋裡的箭已經不見蹤影了!

    他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想,武功不弱,藏匿森林,有那羅國的箭矢和紫雲英,奇奇怪怪,躲躲閃閃,這個人莫不是那羅國的……探子?

    也有可能是普通的那羅人被逼容身山林,畢竟這些年,那羅人被本朝人視若仇敵或奴隸,他們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里。身為半個那羅人的薛業其實常常幫助一些那羅人,也想要努力改變興安朝內那羅人的生活條件,還有社會地位,只是……實在是勢單力薄,人微言輕。

    薛業講他的想法這麼一說,幾個人都重視了起來。印浩天便把當日的情形又說了一遍,從他的敘述中來看,這怪人像是無意間碰上印浩天,於嫻雅二人的,並不是刻意來殺害他們。

    「那也說不定,這些可能是他安排好的,既然那個醜八怪是那羅國的探子,肯定是他一直跟著我們,像把我們一網打盡。」於嫻雅對那個差點將她活埋的怪人恨不得狠狠給他一頓鞭子,說起他來自是沒有好話。

    「那照你這麼說,他應該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怎麼最後又停手了呢?」印浩天把這個問題拋給她,看她怎麼說。

    「這,這……」於嫻雅「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見大家都看著她,她脫口道,「定是他聽了我嫻雅郡主的名號,怕了,不敢動手了。」

    「咳咳……」陸靖明被茶水嗆到,不停咳嗽,於嫻雅不滿地盯著他,他忙點頭,「對,可能,也許那匪人真的是膽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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