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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9:31 作者: 儋耳蠻花
    徐則璨搖了搖頭,溫熱的手掌落到她的腦袋上, 輕聲安撫,「傻瓜, 我沒事, 還是你傷勢重一點好吧?」

    辛冉對向凱使了一個眼色。

    她剛才一直在照顧卿意, 知道她心裡最著急的是什麼。

    「璨哥,你到現在也沒吃什麼東西,絲絲也還沒吃, 我們先出去買點水和吃的, 你們等等啊。」

    就這麼把病房給空了出來。

    說起來, 能這麼快給她安排到這種設備齊全、乾淨整潔的單人間病房, 是沾了梁思嘉的光,她和父親梁誠山在西雅圖定居多年,也有不少通達人脈。

    卿意展開雙臂,不再壓抑地緊緊抱住眼前的年輕人,聲音帶了一點嗚咽,「真的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我和阿佑都沒事。」徐則璨回抱了她,語氣也是充滿擔憂,「你呢?身上的傷什麼情況?」

    「醫生說我右腳的腳腕骨折了,可能要做手術……」卿意強顏歡笑,可下一秒,還是沒法逞強,「怎麼辦啊……比賽……」

    聽見她的嗓音這樣虛弱和難受,徐則璨心頭重重地壓下去,像有心弦崩塌。

    他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背,一下一下,低聲安慰:「先別擔心這些,你關心一下自己好吧?除了骨折,還有什麼傷?」

    「沒什麼了,其他都是一些挫傷之類的,不是太要緊。」

    卿意忍著眼淚,硬是沒有哭,她說過正式成為職業選手之後,不會輕易掉眼淚,所以顫著聲音,咬住牙關,可愣是沒有哭出來。

    「我們怎麼會這麼倒霉啊?為什麼遇到這種事情……」

    徐則璨踟躕了片刻,伸手抱著她的肩膀,悶聲說:「抱怨沒用,抱我啊。」

    忽然就如同一道溫暖的熱流,湧入她的心田。

    卿意手指攥著他單薄的戰服,「後天就是小組賽了,實在不行……我可以等比賽結束再動刀。」

    「你覺得可能嗎?」徐則璨發現她大概是有點放棄思考了,「別的不說,你腳一直在疼,會分散注意力,況且要是耽誤治療瘸了,就算我不嫌棄,你能不嫌棄自己?」

    卿意癟了癟嘴,「可是,我不想就這樣結束啊……」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她真的體會到了那種滿心鬥志,卻無能為力的絕望感。

    每一年,有多少職業選手的希望被現實消磨,那一盞藏匿於心中的職業夢,在拼搏不朽的進程中被熄滅。

    徐則璨在警局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他們這次的世界大賽可能在還未登場的情況下受到重創,他內心不必卿意好過多少,但為安撫她,他必須振作起來。

    「海參來美國不就是為了對付這種緊急情況。」

    卿意聽了這句話,難過的都笑了:「你不要安慰我了,海參連正式比賽也沒上場多少,比我還沒有大賽經驗,別說心態問題,就算撇開這些談實力,他都比不了我。」

    醫院的窗外,灰色的天空中閃爍著稀鬆的星輝,徐則璨的手始終搭在她的身上,此刻,低聲在她的身畔,小聲耳語:「現在我們小組出線的機率大概有五分,但要有你的鼓勵,就有十分把握了。」

    卿意知道他在努力逗她開心,因為只要每次徐則璨說這種土味情話,她都會大笑。

    「好像每次都要你哄我,每次都為難你。」

    「哄你有什麼為難的。」徐則璨語調沉緩,「只是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我都懂。」

    卿意比起身上的傷痛,內心的煎熬真的要痛苦百倍。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世界賽,他們在來這趟大賽之前,已經花費了那麼多的努力,她想要陪著他,站在世界舞台上,捧起早就應該屬於他們的榮耀。

    更想要讓全世界都知道「徐則璨」這個名字,他是不輸給Ice和任何人的最強中單。

    這種心情可能除了她,只有粉絲才能懂了。

    而她除去那種崇拜的熱情,還這樣喜歡著他,愛慕他,太想要為他和自己爭一個冠軍。

    年輕的選手垂下眸子,略長的頭髮因為這兩天沒做造型,鬆散下來遮住一邊漆黑動人的眼眸。

    他一隻手握住她的腰,低頭輕輕地吻她受傷的眼角,然後,溫柔的舉動恰到好處,來到唇齒間,兩人都沉浸在吻里,輕柔轉為洶湧,又慢慢變得綿密,最後,一下一下地啄吻。

    在經歷這樣驚心動魄的意外之後,兩人身上的味道都沒有太好聞,可偏偏愛情叫人盲目,他們一點也不讓人嫌棄,如今隱秘又誘人的氣氛,總算稍微掩蓋了一些失落的低潮。

    所有情緒暫時被融化在一幀一幀的慢鏡頭裡,他的牙齒輕輕摩挲她的唇瓣,低喃地安撫:「不管這次能走多遠,我和向凱他們都會盡我們所能,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

    卿意望著徐則璨慎重又堅定的神色,不說話了,窩在他懷裡,最終還是只能點點頭。

    一門之隔。

    梁思嘉隱約聽見裡面傳出來的對話,難得有些沉默。

    「怎麼不進去了?」

    她抬頭,看向突然說話的那個人,高挑的身影倚在安靜的長廊上,距離她不過幾步之外,卻沒被發現。

    梁思嘉覺得他有點眼熟,她也認得,是卿意他們的隊友之一。

    「卿意在和徐則璨……他們的事不是什麼秘密吧?」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靳亦遠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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