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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8:03 作者: 兩顆心的百草堂
    周四海沒有想到吳安國這麼強硬。

    吳安國起身的時候,周四海身邊的家丁都站了起來,把門口堵住,一副隨時準備出手的模樣。

    吳安國的警衛臉色都變了,周四海很得意這個場景,要說在曲陽縣,他算得上最大的鄉紳,手下的家丁和武器一點不比團部差,若是平日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但是這個姓吳的欺人太甚,不懂規矩,居然要來收他的稅,也不四處打聽打聽,他周四海是誰?以前的縣太爺還要讓他三分呢。

    看到震懾效果出來了,周四海裝模作樣的放下臉怒斥手下:「坐下,你們幹什麼,這可是吳團長,曲陽縣的父母官,你們想幹嘛。」

    然後轉身一臉微笑的對著吳安國道:「吳團長,手下不懂事,不要見怪,不過收稅的事情你可以考慮考慮再說,如果團長願意,明日可以到寒舍具體相談。」

    吳安國也笑了道:「明日吳某一定去周先生家拜訪,只怕先生不歡迎。」

    說完就帶著手下走了,不再看周四海。

    想不到一頓飯居然沒吃到東西,一肚子氣,想來這個周四海以前也是這麼狂的吧,不過那時候莊大炮是為師長收稅,和周四海兩人狼狽為jian,各抽一點,當然是好,可是如今,這稅收權在自己手上,憑什麼要給這樣的小人分潤。

    回到家裡,徐寶正在吃飯。

    看到大哥回來很高興,「快說,大哥你去哪裡吃好吃的了,我剛剛去找你,張大哥說你出去吃好吃的了,有沒有給我帶?」

    看到小丫頭吳安國一瞬間沒有脾氣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道:「你大哥去吃的是鴻門宴,什麼都沒有,現在回來陪你一起吃吧。」

    「什麼是紅門宴?什麼吃的都沒有?那不是騙人嗎?」徐寶一臉疑惑。

    吳安國端起三姑婆給自己盛的飯,狼吞虎咽的開始吃了,他現在的工作費腦也費身體,一方面大小事要顧到,另一方面作為軍人,吳安國不希望自己升官了就和手下的兵分開了,還是經常一起訓練交流,所以第六團的風氣一直比別的團好。

    小丫頭問的問題有點複雜,吳安國覺得和她說不清,就拼命吃飯吃菜,徐寶一愣神,就發現,菜在急速減少,馬上反應過來,跟著大哥搶吃的,搶的很歡快,剛剛問題全拋腦後了。

    那邊周四海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慶陽莊,非常生氣。

    吳安國那最後的一句話就是說他要來硬的了,以前和莊大炮談的時候也是如此,莊大炮開始還不願意,派了一隊人馬來收稅,結果連他的家門都進不了,手下還被打了回去,那之後才學乖了。

    周四海如今的權勢又比最初和莊大炮合作的時候高好幾階層,多虧了稅收。他不僅幫忙收稅,他本身就是一個大戶,占著這個權利包庇很多隱戶,那些人來慶陽莊投靠他,即可不用繳稅,只需繳納一部分錢給他周四海就成,比稅收少一點,但是全都裝進了周四海的口袋。

    這些年他越發的把自己的莊子修的又高又大,而且有錢,什麼東西都能買到,手下武器什麼的裝備好,越發的牛叉了,心裡根本沒有把吳安國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那些兵,還不如他的家丁,家丁可是用錢養著的打手,那些兵痞子會幹啥啊。

    但是周四海能成為一地霸王這麼多年,除了表面上的蠻橫惡霸,其實是他的謹慎幫助了他。這一次雖然在他看來,吳安國很大程度會像以前的莊大炮一樣,帶了人來走一圈,然後灰溜溜的走了,和自己談合作。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做了第二手準備。

    謹慎的他把這麼多年搶占來的錢財都換成了金條,這個時候物價不穩定,金條最能保值。下午無人注意的時候,周四海一個人在莊子裡的地下室,把金條一根一根分別放入幾個大罈子里,用袋子包好,然後在上面埋上泥,再塞進酸菜,最後把蓋子封起來,做完這一切,周四海就叫下人把這幾罈子酸菜放到他屋外的院子牆角下。

    酸菜是要接地氣,做出來的才正宗好吃,下人不知道老爺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酸菜,不過幾罈子酸菜而已,也沒啥了不起。下人們搬完就去做別的事情了。

    等這一切辦妥,周四海也安心的入睡,而且他從屋裡的窗子fèng隙就能看到外頭的那幾罈子酸菜,別人也拿不走,越發覺得自己高明,連他老婆也不告訴,誰能想到這放在外頭的幾罈子酸菜裡面裝的是他所有的家當,他實在是太聰明了!

    ……

    團部,晚飯,徐寶看著桌子上的牛肉好想死啊。

    忽然她很懷念鄉下的酸菜,酸酸的,好開胃啊!比吃牛肉好。

    第二十九章:酸菜罈子

    早上,還在睡夢中的周四海,被他的老婆給推醒。

    「不好了,老爺,快起來,外面好像有什麼動靜。」周四海睜開眼睛就看他婆娘一邊慌慌張張的在穿衣服一邊瞎嚷嚷。

    還沒有睡醒,有起床氣的他,直接給了自己婆娘一巴掌,才慢吞吞的起來穿衣服,罵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聽到外頭吵鬧,周四海還是很鎮靜的出去,正想去主持局面,誰這麼早就不消停,還想不想拿工錢了!

    剛出去就被一個家丁給撞到了!

    家丁驚慌失措的喊:「不好了,老爺,兵打過來了,快跑!」

    周四海剛剛給了自己老婆一巴掌,現在又遇上個不痛快的,伸手就是兩巴掌,打的這家丁嘴角流血,眼冒金星。

    「混帳,我慶陽莊又不是沒經歷過土匪大兵,來就來了,怕他們不成,走,帶我過去看看。」周四海身軀龐大,力量也大,打的那家丁唯唯諾諾,不敢吭聲,乖乖的帶著周四海到門口。

    周四海還沒有太清醒,被早上的涼風一吹,頓時覺得舒坦起來,早起也不是那麼痛苦,還有一絲愜意,如果不是被吵醒的,他會更高興,他一路陶醉,到了門口,睜大眼睛一看,乖乖個隆滴咚……什麼情況……他的腿在抖!

    人不太多,可是門口大開,他的慶陽莊,還沒有攻打,人就進來了。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周四海一路悠閒,有恃無恐,就是因為他對自己莊子的防守能力十分有信心,曾經幾次土匪過來,官爺過來,都只能在門口嘆氣,被打的灰溜溜的離開,這一次,還沒有開打,人家就進來了……

    難怪他的家丁都慌不擇路的亂跑,周四海此刻都有些眩暈,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平時的狗腿子果然是跑的比狗還快!

    此刻他的老婆也穿好衣服出來了,看到那麼多大兵進來,也嚇一跳,拽著自己老公的衣角問:「咋回事啊,老爺,這些人是誰?怎麼能亂穿民宅呢?」

    這婆娘也是沒有見過世面,聲音咋咋呼呼的,吳安國都聽到了,笑道:「周先生,昨天邀請吳某來做客,吳某這不就來了麼,慶陽莊風景不錯。」

    一邊的徐寶一大早被老公拖起來說是去好玩的地方,找好吃的,儘管睡眼朦朧,但是想著不在家吃早飯,就不用吃牛肉餅了,掙扎了一翻,徐寶還是被老公一把抱起來了。

    吳安國一身軍裝,威嚴的很,可是屋裡的場景要是讓外人看到一點會下巴脫臼。

    威嚴的吳團長,溫柔的挑衣服,給小女孩換上,時不時的擦身而過小胸部,不小心停留一會又戀戀不捨的離開。衣服穿戴完畢,還給她穿鞋,一雙大手十分細心的握著她的小腳放進繡鞋裡。

    看著雪白雪白的小羊變成彩色的了,只是一頭長髮,還掛著,穿著軍裝的某男又熟練的拿起梳子,幫她把頭髮梳好,紮好。

    他的動作很輕柔,徐寶幾乎又要睡過去了,吳安國抱著穿戴完畢的小丫頭,重重的拍了拍她的小屁屁,徐寶哎呀一聲,終於清醒過來。

    然後就興致勃勃的跟著出去了,還帶上了那五十個大兵。

    此次特種兵選拔,原則上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的,但是這五十個大兵並沒有很積極,在他們看來,他們被分配給團長夫人也是挺好的出路,不一定要去做什麼特種兵,而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們之間也結成了深厚的感情,雖然有些人還是羨慕特種兵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感覺,但是想到跟著團長夫人有肉吃,又覺得不遺憾了。

    徐寶聽說是去昨天請吃什麼「紅門宴 」的那個人家收稅,就來勁了,她對不尊重吃的人特別痛恨,尤其是那種請人吃飯居然不給吃的,太摳門了,這種人一定不是好人!

    吳安國許諾,收完稅就吃早飯,徐寶更積極了。

    來到一個莊子門口,大門緊閉,上面和城樓一樣,有人防守,吳安國棘手了,覺得這個樣子,恐怕真的費點勁了。

    徐寶卻催促道:「大哥,為什麼不進去啊,快點進啊,收完了好去吃飯,我都有點餓了。」

    吳安國苦笑:「敲門人家是不開的,總是要先把門弄開才行。」

    徐寶仰頭看著大門,撇撇嘴道:「大哥,是不是進去了,就可以去吃飯了。」

    對時刻記著吃飯,事事以吃飯優先的小丫頭,吳安國只好點頭。

    徐寶於是指了指大兵中間兩人喊道:「青國、青城,你們兩個翻過去,把門打開。」

    接著就在吳安國錯愕的眼神中,兩個黑不溜秋個子偏矮,一看就不是當兵的材料的傢伙,解開腰帶,上面掛個鉤子,往大門上一甩,刺溜刺溜的跟走平地一樣,爬了上去。過了一會,聽到裡頭啊!呀!兩聲,門就轟隆隆的打開了。

    吳安國很不可思議的就這樣帶著大兵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大門兩邊還躺著兩個被打暈的家丁,而剛剛的青國、靑城迅速的隱藏在了大兵當中,如果不是門真的打開了,吳安國會以為剛剛只是錯覺。

    他頭上冒了些汗,問道:「小寶,剛剛那兩人怎麼那麼厲害?」

    徐寶一副這有毛好奇怪的樣子道:「我去偷看牛的時候,都是他兩帶路的!」

    此刻周四海看著眼前的大兵,知道了大勢已去,面上不再有那不可一世的表情,開始卑微的哭窮起來:「吳團長,小人真的想交稅,為國出力,可是小人真的沒有錢,你說我一個小莊子,要養這麼多人,早就入不敷出,哪裡還有餘錢啊!」

    他心中十分慶幸,自己多年的老狐狸經驗,最終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生路,面上的表情卻愈發誠懇。

    吳安國若不是早有耳聞此人的無恥惡霸行徑,也會被他此刻的表情迷惑,搞的他真像是淳樸老百姓一樣。都說周四害,大雁飛過他家天上都要拔根毛才行,被他看重的東西千方百計的要弄到手,最是摳門,那天請吳安國赴宴,包了一個場子,愣是沒有點一道菜,就可以知曉他有多小氣。魚肉鄉民的事情沒有少做,說他沒錢,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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