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國公夫人被噎了一下，她很想說他就是為了他爹報仇殺的！只是這話不能說！

    這話說了就承認了當年自己的相公是故意設計殺害了他爹，坐上了這鎮國公之位的！這樣的話她們一家子便是欺君，那是要誅九族的！

    就算是誅九族，皇上也一定會放過姜玉恆的，因為姜玉恆是他的准女婿！誰不知道五公主為了她生生熬成了老姑婆也不嫁！鎮國公夫人可不希望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姜玉恆卻仍能好好的活著！

    「就是你殺的，你為了得到國公府世子的位置殺了他們！」世子夫人在國公夫人一旁哭紅了眼睛，她咬牙切齒道！

    她還年輕著呢，可是卻因為這個人守寡了！她才生了兩個女兒，兒子也沒有一個，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真是笑話，這世子之位本來就是我的，我怎麼會為了本來就是我的東西去殺人，我還以為我回來了，他們便會主動將本來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呢！我們可是骨肉至親，理應相親相愛才對，堂嫂為什麼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呢，難道二叔和堂弟會為了國公之位和世子之位殺了我爹和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他殺了他們又何錯之有！姜玉恆在心中補了一句！他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兩人都被姜玉恆這話噎著了！世子夫人心虛的低下了頭。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們當然不會這樣做了！你爹是戰死沙場的，皇上還追封了！」鎮國公夫人擔心別人誤會趕緊道。

    「是嗎？他們不會這樣做，我也不會這樣做的！而且我失憶了十幾年，這次也是因為看見二叔覺得親切，那時他被山賊打得身受重傷，我忍不住出手救二叔的時候，被山賊一腳踢飛，磕到了腦袋，才恢復記憶的，我是醒過來後才想起所有事情，然後才知道他們是一個是我堂兄，一個是我二叔，不然十年這麼長時間，我早就回家了！」姜玉恆聽了她的話心中冷笑，他淡淡的開口道，說完他又忍不住咳了幾聲，吐了一口血。

    「你說謊，你一定是擔心回來後不能再當鎮國公世子，所以才會殺了你二叔和堂弟的！」鎮國公夫人一口咬定他想要奪回鎮國公世子之位，所以才殺人的。

    「簡直欺人太甚！」五公主看見姜玉恆吐了血了，忍不住怒罵了一句，想要跑下去。

    上官玄逸伸出手，攔住了她：「不可！」

    姜玉恆這一口氣一定要出了的，而且五公主出現的話，很容易就會被人說她以身份壓人！

    「哈哈.....」姜玉恆聽了這話不怒反笑了，他看著鎮國公夫人道：「你真的以為我稀罕這鎮國公世子之位？你又怎麼知道憑我的本事，不能為自己再造一個爵位？」

    說到這裡，姜玉恆故意靠近鎮國公夫人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得見的聲音道：「你信不信，為了毀了這個國公府，讓你們誅九族，我將當年你相公所做的事都說出來？」

    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的祖父，還有鎮國公那些世代忠心的奴僕，他還真的想如此做，不然難解心頭之恨！

    「胡說八道！我一定在皇上面前為國公爺和我的兒子討回公道！你等著！你二叔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鎮國公夫人強自鎮定道，當年的事情早就沒有證據了，他說了也是死無對證。

    「隨你，那便看看到時候公道是站在那一邊的吧！善惡到頭皆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我姜玉恆平生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就不知道二嬸是不是和我一樣了！」

    老國公痛苦的閉了閉雙眼，才冷冷地開口道：「夠了！你們的相公還等著入土為安呢，你們還在這裡吵什麼吵！」

    鎮國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這才閉上了嘴，撲到了靈柩面前，哭得驚天動地：「相公，你死得好慘啊！我一定不會放過殺你的人的。」

    姜維嘉看著眼前這個和記憶中有很大區別的堂兄心中複雜。

    老國公帶著靈柩回國公府了，姜玉恆卻是要進宮面聖。

    皇上看著跪在堂下的姜玉恆，心中百感交集！

    「鎮國公和世子是你殺的？」皇上屏退了所有人，他看著姜玉恆威嚴的開口道。

    皇上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是怎麼想的。

    姜玉恆單膝跪在地上，毫不猶豫地道：「回皇上，是！」

    「你就不怕朕治你罪嗎？」皇上冷哼一聲。

    「怕，可是家仇國恨不能不報！就算皇上治我的罪，我也不得不為我爹，為那些士兵，為邊境受害的百勝報仇！不然枉為人子，枉為人臣！」姜玉恆猜不透皇上的想法，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佯裝鎮定的將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當年不是鎮國公設計殺害了自己的爹和自己，西月國又怎麼會有機會多擾民幾年！

    皇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姜玉恆半晌沒有說話，他這說法，說得好！

    其實上官玄逸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了！

    氣嗎？當然是氣的，為了一己之仇居然將前往保家衛國的朝廷重臣給暗殺了！他剛知道的時候氣得直接想將姜玉恆打入天牢了！恨嗎？想到自己的女兒，皇上又恨不起來！然後他撫心自己問，若是自己是姜玉恆，這事怎麼做，眼看著殺父仇人逍遙法外嗎？不行，血債血償，這仇是一定要報的！如果一個連自己父仇也不報的男子，皇上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怎麼報，靠官府討回公道嗎？可是那樣的話，鎮國公便犯了欺君之罪了！用一國邊境百勝的安危來謀一己之私，這樣的欺君，足以誅九族了！

    為了老國公，為了國公府其他上百條無辜的人命，姜玉恆不會也不能這樣做！有些事放到明面上，關乎一國之君的尊嚴不可侵犯，那就不得不按律法辦事，所以這事還真的只能暗中做了！

    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他是一國之君，需要對朝廷的官員負責，需要用律法來維護國家的尊嚴和穩定，但是他也是一個孩子的爹！有時候國讎家恨什麼的，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想到這裡皇上揮了揮手：「退下吧！替朕問候一下老國公，讓他節哀順變！」

    「謝皇上！」這是不怪罪了，姜玉恆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恭敬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