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此時海洋上吹的是東南風，大船是順風而航行，前往的方向正好與風向相反。

    「幾位請將船往東南方向航行。」曉兒聽了白天的話立即讓舵手改航。

    曉兒說完這話便回船倉里了，打算先吃點東西再出來看看。

    總舵手見曉兒進去了便小聲地說：「咱們將船帆稍微弄一下，意思意思一下，大方向不要變。」

    總舵手見曉兒只是一個小女娃，乳臭未乾，以為她這樣說無非是為了鬧著玩，但又猜到了她身份不一般，這樣的姑娘最是刁蠻，不答應定會胡鬧，便想陽奉陰違，假意調整一下就算。

    改變航向，到時候在東南方沒找到人，不也是又要掉頭回這邊找！白白浪費這一天的時間，簡直瞎鬧！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萬一被那姑娘發現了怎麼辦。」一個年輕的舵手壓低聲遲疑道。

    他們是狄公子請來尋人的，拿人錢財，按道理就應該主家怎樣說，他們就應該怎樣做的。

    「那姑娘才幾歲，她能發現什麼？說不定剛才她就是隨口一說！在這片海洋中，四面八方除了海水還是海水，沒有司南，我都不敢說出哪個方向是東南方！」總舵手嗤之以鼻，那女娃會發現那個是東南方向才怪！或者連船沒有改變方向她也不知道。

    「就是這樣！她一句話就說往東南方駛去就往東南方向去，憑什麼啊？我們的船已經行了大半天了，不是白行了！」又一人小聲附和，擔心船兩邊的士兵聽見了。

    「對啊，是她一個女娃對這片海熟悉還是我們熟悉？東南方那裡有傳說中的死亡地帶，去了的船隻都是有去無回的，誰知道那鬼地方具體位置在哪？萬一我們不小心闖入死亡地帶了怎麼辦？我可不敢去那一帶海域！」一個長得高高瘦瘦，滿臉鬍鬚的水手萬分認同總舵手這話。

    他出這趟海是來賺銀子的，可不是來喪命的。

    「沒錯，我們是按照計劃由近到遠的海島去進行搜救的，狄公子也是支持的，現在她一句話讓改變航線就改變，萬一東南方向沒有尋到人，狄公子怪罪下來怎麼辦？那時我們是不是又要往這邊走？那不是瞎折騰！而且在海上逗留得越久，就越危險，誰都不知道風暴什麼時候來臨！」說話這人皮膚黝黑，一雙三角眼，大嘴厚唇。

    「那就這這麼定了，海上天氣變幻莫測，咱們還是快些到達那座島嶼，完成任務便趕緊回航，出完這次海下次我就不出了。」反正這個月，出了幾次海就賺了三百多兩，比以往十年下來還要賺得多。

    再怎麼說銀子都沒有性命重要。

    「或者那姑娘說不定真的感覺到什麼，有時候我娘的直覺都很準的。我們這樣陽奉陰違，萬一六皇子真是在那邊等著我們去救……」

    「你是傻了吧？現在都過了多久了？等著我們去救？簡直是笑話！你以為我們這次出海真的是救人的？能找到一根骨頭也算是好了！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是個沒腦子的！」

    年輕舵手被說得臉紅了，低下了頭。

    曉兒坐在船艙，從空間裡拿出一個肉包吃，才吃了一口，便感覺到船開始變動了一點方向，可是等她吃完了一整個包子，除了剛才那一小點改變，船前進的方向依然沒變，嚴格來說還是往西北方向航行。

    曉兒皺了皺眉，走了出去，踏上甲板，正好聽到了最後兩段對話。

    「調整好航向了？」曉兒看著幾人面無表情道。

    「回姑娘。調好了，船現在正往著東南方向航行呢。」總舵手一本正經地道，仿佛完全沒有做過陽奉陰違的事。

    「是嗎？你確定是東南方向？」曉兒看著他好整以暇地問道。

    「是的。」總舵主被曉兒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他忙避開了曉兒的視線。

    「好，這總舵主你不用當！今次出海的銀子你們一文錢也別想拿到，現在你們各領十板子，就當是故意耽誤營救六皇子的懲罰。」曉兒板著臉道。

    「憑什麼？」聽了這話總舵手臉紅脖子粗。

    「需要我讓人拿出司南來嗎？」

    聽到沒有銀子，還要捱板子，幾人嚇了一跳了。

    「姑娘，就算是我們沒有改變航線，這也是有原因的，我們也是想早日找到六皇子。」高高瘦瘦的水手忙開口解釋。

    「姑娘，這船是我們控制的，我們幹了活，憑什麼不給我們銀子，我們也是按照出發前和狄公子定好的計劃航行的，我們並沒有錯，憑什麼要捱板子。就是縣官辦案都得按照律例，不可動用私刑！」總舵主面紅脖子粗地道。

    「所以這一刻開始這船不用你們來控制了，你們不就沒有幹活了！我記得我一上船時，狄公子就對你們說過，我的命令就是他的命令。」這是見自己年紀小欺負自己年紀小不懂事嗎？！

    曉兒是沒有聽見幾人前面說的話，不然將他們直接丟下海的心都有。

    「怎麼了？」狄紹維剛睡醒走出來，看見曉兒滿臉怒容便問道。

    「我讓他們改航往東南方向航行，他們陽奉陰違，糊弄我呢！」

    狄紹維聽了這話臉黑了下來。

    這些人這段時間和狄紹維相處下來，狄紹維對他們還算客氣的，何曾見他這樣黑下臉來的。

    幾個航手忙你一言我一句地開始解釋。

    「狄公子，我們由近到遠尋找六皇子的方案是最可行的，今天海上風大，按這速度，再過四五天就能到達那個島嶼，最近的海域都找過了，六皇子最有能就在那島嶼上了。東西方向那片海域有死亡地帶說稱，我們都從來沒有去過那邊，有沒有島嶼都是未知。所以才沒有聽從姑娘命令的。」

    「對，我們也是想早日找到六皇子，現在改航去東南方向的海域，也不知要走多少天才會遇上島嶼，如果在哪邊沒找到人，又要掉頭回這邊，不就更加耽誤了救六皇子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