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中年大叔

    第二日天還沒亮，曉兒就醒了，起床後發現劉氏已經熬好了一鍋白粥，還蒸好了饅頭。沈承耀也按曉兒教的方法炒栗子，已經炒好了一鍋了，正在炒的這鍋也飄出了香氣。

    曉兒洗漱好，景睿和景灝也起床了，一家人吃過早飯，沈承耀就趕著牛車，帶著一車的東西和三個小孩出發往縣裡去。

    到了縣裡，沈承耀找了個攤位，將東西從牛車搬下來，就去找有沒有零工做了，這條街每到集日都會有官差巡邏，治安很好的，沒什麼人敢鬧事，所以沈承耀可以放心讓孩子在這賣東西，整條街也有其他孩子在賣東西。

    曉兒將裝板栗的袋子打開，露出裡面的糖炒栗子來，板栗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去，聞到香氣就有人過來問：「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香？」

    曉兒看了一見眼前的婦人，三十歲出頭，臉容和善，旁邊拉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指著板栗說：「娘，我要吃這個，要吃這個，這東西好香。」

    曉兒用手抓起一把遞給婦人：「姐姐，這是糖炒栗子，可香甜了，綿綿的，糯糯的，你們可以試試看，不喜歡可以不買的。」

    「我都可以當你娘了，還叫我姐姐，叫我嬸子就行，姐姐我可不敢應啊，不然別人該說我沒羞沒燥的。」婦人接過栗子剝了殼餵兒子吃了一顆，自己也剝了一顆吃。

    「我覺得大姐看起來很年輕啊，喊嬸子反而喊老了，你看上去和我姐差不多呢。」女人嘛，誰不希望別人說自己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的。

    婦人被贊，果然臉上的笑意都多了點，吃過栗子後也覺得味道不錯：「小姑娘嘴巴是抹了蜜嗎，比這栗子還甜，就沖你這張嘴，這栗子我也得買，怎麼賣」？

    「大姐是好人，這栗子十二文一斤，買兩斤送半斤。」

    「這麼貴？」婦人皺著眉頭，十二文這都趕上肉的價錢了。

    「其實不貴了，要是買兩斤可以送半斤，那也就是九文六一斤而已。我家的栗子是用秘制的方法炒出來的，肉質細膩，糯性粒軟，甘甜芳香，而且板栗有美容養顏，延年益壽的功效，大姐吃了更加青春常駐，這價錢算便宜了，今天是第一次賣才可以送，下一集就要升價了，買多少都沒得送了。」

    「娘，買嘛，我還要吃！」男孩拉著婦人的衣袖不斷搖晃。

    「哎呀，小祖宗，我買就是，你不要再搖了。」

    「那給我稱兩斤吧。」她本來就打算買點來嘗嘗，兒子又是盼了多年才有的，平時遷就慣了，要是不買，他能鬧得你頭都痛，煩都煩死了。

    「好的。」曉兒高興地應道。

    景睿忙將栗子放到稱上的鐵兜里，稱了兩斤半，曉兒又抓了兩把栗子放進去，稱的尾巴高高的翹起。曉兒拿過荷葉將兩斤半栗子包了兩包，用稻草綁好遞給婦人。

    婦人見曉兒明明夠稱了還多放點，更是高興地給銅板了。

    景灝將婦人遞過來的二十四文數了數，收下。

    有第一個人買，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跟著，而且曉兒的買兩斤送半斤下集就沒得送的營銷策略很是見效果，世人多愛貪少便宜，覺得送的東西就是自己占了便宜，所以很多人都是兩斤兩斤買。很快他們的栗子就賣掉一半了，只剩下二十多斤左右。

    不遠處一個身著藏青色上等綢緞長衫的中年男人，滿臉風塵僕僕，正在街上尋找新鮮的東西。他剛從最南邊的地方跑了一趟貨回來，出發前答應了家中幾個小孩回來時給他們帶好吃的，誰知道帶的果子都爛了，唯有在回家前，看看集上有沒有新鮮的東西賣。

    他見曉兒的攤位前擠了很多人，每個人都買了兩包東西離開，也走了過去。

    輪到他時，板栗也只剩不到十斤了「這板栗怎麼賣？」

    「十二文一斤，賣兩斤送一斤。」曉兒一邊幫前面那位婆婆包好板栗一邊回道，等包好了才看了一眼男人，並抓了一把遞給他：「大叔可以試試。」

    男人接過，掰開外殼，將肉放進嘴裡嘗了嘗，將剩下的丟回筐了，點了點頭：「味道不錯，剩下的我全要了。」說完遞給曉兒一個布袋。

    景睿馬上將麻袋裡的板栗全倒了進去，用稱稱了一下，九斤三兩。

    「九斤三兩，那就是只收六斤的錢，送一斤半，然後剩下一斤十一兩，大叔一次買得多，剩下的一斤十一兩我就算一斤半的銀子好了，多送3兩給大叔，那一共就是九十文。」曉兒高興地報價。

    中年男人被曉兒連珠炮一樣不帶停頓的計算弄得瞪大了眼，這小姑娘了不起啊，這口算速度，比他家大掌柜還要厲害。他不知道的是曉兒根本不用一秒就可以算出九十文來。沒有立馬說出九十文，也是照顧他了。

    景睿和景灝也是意外，曉兒怎麼這麼厲害。

    「小姑娘學過算術？」

    「嗯，家中有堂兄在上學堂，我跟他學過。」曉兒又開啟撒謊的節奏。

    兩兄弟無語望天，大堂兄什麼時候會教她，平常走近一點，大伯母都會攔著，說不要打擾了大堂兄讀書。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看見曉兒身後還有三個簍筐，便問：「你們還有其他新鮮的東西嗎？」問這話他也沒抱什麼希望的，沒想到會超出期望。

    曉兒往身後的簍筐看了看，「大叔請等等。」

    曉兒走向身後的簍筐，假裝翻了翻，然後拿出了一個橙，一個芒果和一小串荔枝。

    「這三種果子大叔要不要？」

    中年男人見曉兒拿出來的橙，杧果還有荔枝，眼瞪得比牛眼還大，一把奪了過去，「這水果你們怎麼來的？」

    「昨天我爹進深山摘回來的，可新鮮了，而且很香甜，大叔可以聞聞看。」空間出品質量槓槓的，就是聞聞果香味都覺得神清氣爽。

    「這個季節怎麼山上有杧果？還有這是荔枝嗎？這橙長得怎麼這麼大？這是橙還是柚子啊？這些果子都是山上摘的？哪裡的山啊？怎麼會長出這麼好的果子？」中年男人捧著幾樣水果愛不釋手，一連問了幾個問題。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爹從深山帶回來的，而且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山上連人參這麼珍貴的東西都能長，為什麼不能長出好的水果。大叔要嗎？」曉兒伸出手假裝想將水果收回來。

    「要，怎麼不要，你們還有嗎，我全要了。小姑娘經常跟著你堂兄讀書嗎？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說得真好。」中年男人縮了縮手，避開了曉兒伸過來的手。也不忘誇讚曉兒一番。

    這三樣果子，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的果子了，他覺得貢品也沒這個好。

    曉兒將簍筐里的藥材都放到另一邊，期間又偷偷多放了一些進去，然後才將簍筐遞給那位大叔看。

    「只有這麼多啊？」三樣水果足足裝了半簍筐，中年男人見了還覺得少，「這些果子怎麼賣？」

    「大叔是見過世面的，我們也是第一次摘到這些果子，大叔看著給個價吧。」筐里的水果加起來大概有三十多斤，芒果有十隻，橙子有十二隻，荔枝五六斤左右。曉兒見這男人是爽快大方的人，便讓他開價了。

    「小姑娘真會說話。」

    男子將手中的水果放回簍筐里，兩隻手擰起簍筐，大概估算了一下，然後放下簍筐開口道：「既然你信得過大叔，這些水果我就給十兩銀子怎麼樣？」

    「既然讓大叔開價，當然是大叔說了算的。」曉兒高興地道，十兩銀子買她空間了的東西也是他賺了。不過這位大叔願意出十兩也是大方的主，起碼不會欺負他們幾個小孩。

    中年男人拿出了一錠銀子和一串錢：「剩下的十文不用找了。」

    曉兒接過，快速地數出十文遞給他：「說好了九十文就九十文，大叔快接著。」

    中年男人推開了曉兒的小手，將簍筐背了起來，右手也提起那袋糖炒栗子，「沒事，那十文就當大叔買了你們這背簍了。而且這水果說不定大叔還占了你們的便宜。」

    「那就謝謝大叔了。」聽了這話，曉兒也沒再客氣，將銅板放好了。

    「小姑娘下次再有這麼好的水果，可以到鴻運雜貨鋪找我，我姓周。」

    「好的，大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