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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3:26 作者: 時隱
    如落地枯葉,隕落孤星,一片灰暗。

    不知多久後,白桑獨自推門而入,她也恰好完成了檢查。

    「這孩子得了瘧疾,需要立刻治療。」

    他點點頭:「好。」

    「我剛看了看,這裡並沒有能夠治療瘧疾的藥物,所以我寫好了一份,需要買來給孩子服用。」她將一張寫了字的紙條拿給白桑,「可以嗎?」

    他仍沒太多的反應,點點頭:「好。」便接過了紙條。

    柯七律心覺詫異,猶豫了下,問:「發生什麼了嗎?」

    白桑微微抬眸,黑沉的眼底里一片寧靜,看不出絲毫波瀾。

    「你說,人出生在這世界,是來受苦的,還是來享福的。」

    「受苦。」柯七律說,「苦後才會享福。沒人能夠舒服一輩子。」

    「那我怎麼覺得,我是個例外呢。」白桑自嘲地勾起唇角,寧靜的眼底泛起一絲漣漪,「如果可以,我想給自己一次機會,只有一次,試著過平常人的生活。」

    他的語氣別有深意,似乎是說給她聽,又像說給自己聽。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柯七律偏著腦袋,眨著那雙無辜的眼睛,「你不是說,我們原本是要結婚的嗎?那不就是正常的生活。」

    「嗯,是的,我怎麼忘記了。」白桑將手中的紙條緩緩摺疊,最後變成一塊兒四四方方的形狀,放入口袋,「回去吧。」

    就當柯七律轉身的剎那,他眼底細密的漣漪盪成翻滾的浪花,在撞擊上礁石後,化作一片虛無的白色泡沫。

    他還是沒帶她去見秦城。

    不是不願,是不敢。

    白桑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原本該是狠絕無情的他,竟然開始嚮往這世間舉案齊眉的普通生活。他不知道什麼叫愛,更不明白愛一個人的感受,所以他體會不到生離死別的痛苦。她是真的忘記,還是弄虛作假,白桑已經不甚在意,他不認為她能憑此逃出生天,所以他慶幸,她給了他這輩子最危險也最誘人的陷阱。

    那便是幸福。

    ☆、你是最美的孤星:52

    白三哥別墅里住進了一個女人,這消息不脛而走,很快,白桑手下的人就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納昂將軍的貨準時到達,白桑命阿輝召集了所有帶貨的手下,在雲灣會所聚一聚。這是白桑名下的會所,雖然也對外開放,但主要是供自家兄弟娛樂的,因為做得很有特色,深受一些緬甸官員的青睞,納昂將軍就常帶客人來消遣。

    雲灣之所以能火起來,除了管理嚴格服務到位,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那就是這裡只招有料的女侍者,有些是自願的,為了賺錢,有些不是自願的,也要陪著笑臉侍客。

    因為有納昂將軍的庇護,這裡幾乎就成了法外之地。

    白桑行蹤不定,手底下人難得見他一面,早就準備好了一整桌洋酒,沈開長得黑瘦黑瘦,是五年前跟的白桑,因為腦子好使,在這邊也算混得風生水起,白桑沒來之前他就已經和周圍人誇下海口,今兒非得把三哥給灌趴下不成。

    一幫人笑得人仰馬翻。

    「就你,身上扒皮割肉,滿打滿算還不足二兩,想把白三哥灌趴下?」

    沈開那雙小眼睛精明得很,一轉:「一看你就沒聽過咱家鄉那句老話,瘦是瘦,筋骨肉,我的酒量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也就頂多能把門口的黑子喝翻,再別吹牛皮了。」

    沈開一愣:「黑子是誰?」

    「喏,看見沒?」坐在窗邊的陳初九不急不緩地撩開帘子,指著雲灣門口保安手裡牽的那條黝黑髮亮的黑藏獒,「黑子也挺能喝,要不你倆比比去?」

    「去你媽的。」

    沈開一腳蹬翻他的椅子,四周笑得更群魔亂舞。

    就在這時,包廂門傳來兩下敲擊,隨即被侍者推開。一屋子的大老爺們立刻收住笑聲,變臉跟翻書似的,「唰」的站了起來,衝著門口的男人齊齊鞠了一躬。

    「三哥!」

    這音量,這整齊度,跟前一秒還在嬉皮笑臉的地痞流|氓完全不像一伙人。

    白桑面色平平,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一圈人誰也沒敢坐,都繃著臉等他訓話。

    「都這麼嚴肅幹什麼?」白桑曲指敲敲桌面,「坐。」

    還是沒人敢亂動。

    沈開嘴一咧,抬手就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三哥,實在對不住啊,兄弟們聊上頭了,沒及時出去迎你,怪我怪我,這杯就算是給三哥賠罪了!」

    他這麼一說,周圍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倒上酒敬白桑,氣氛才又重新熱絡起來。

    陳初九咂著嘴,在桌底下沖沈開豎起大拇指,要不怎麼說就沈開討白三哥喜歡呢,這不比不知道,一比立刻見分曉,在座的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但能像沈開這麼機靈的,沒幾個,陳初九就更不行了,悶頭做事沒得說,比腦筋還要看沈開的。用白桑說過的話來形容,那就是個現世人精。

    沈開狗腿地跑過去給白桑拉座椅,壞笑道:「三哥,我剛瞧了眼新來的那幾個俄羅斯妞兒,極品啊!還是三哥眼光好,會挑。」

    白桑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抹白色便出現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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