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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3:37 作者: 小魚餅乾
    淵嘯怕他冷著,將炕上被褥子打開,蓋到他身上,又握住他的腳,塞進被子裡。

    這不帶一絲情/欲的動作,卻莫名的讓林白梧心湖震盪,他縮進被子,悶頭笑了起來。

    淵嘯將澡盆子拎去灶堂里,本想將水倒了,可想了想,又作罷。他伸手摸了摸,想就著林白梧洗過的水順便泡個澡。

    人類和虎族對水溫的體感不同,林白梧覺得冷了的水,到淵嘯這裡,卻正好。

    況且他的梧寶兒那樣香,洗過的水也帶著香,他脫去衣裳,長腿跨進了澡盆里。

    「嘩啦」一聲大響,水流霎時溢滿而出,淵嘯錯愕的愣住,小心翼翼的穩住身形,用瓢舀去半盆子,才重新坐進水裡。

    本來挺寬大的澡盆子,到淵嘯這裡就顯的緊巴巴了。

    他簡單擦了擦,站起身、正要跨出去,卻聽「嘎吱」一聲響,灶堂的門開了,林白梧就站在門口。

    林白梧本想幫著一起收拾灶堂的,咋想到淵嘯竟脫了個乾淨,在那兒洗澡呀。

    他忙捂住眼睛,緊張的背過身去,心口砰砰砰猛烈的亂跳。

    淵嘯本來不多緊張,可看林白梧的模樣,也慌張的縮回了澡盆里。

    盆子太小了,他抱不住腿,整個後背都磨在盆壁上。

    林白梧紅著臉:「我、我出去了。」

    說罷,輕輕帶上了門。

    他沒回屋子,靠著灶堂菸灰的牆壁上,狠狠揉了把臉,腦子裡卻止不住的回想著剛剛瞧見的情景——除了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淵嘯的腹部連著大腿/根,似乎也有一道長疤,一道和他的大貓兒,一樣的長疤。

    太巧了,實在太巧了。

    林白梧咽了口唾沫,淵嘯這壯碩的漢子,身強體健,一拳能將牆壁洞穿,咋會受這麼重的傷。

    他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一個荒唐的、驚異的想法,自他腦里悄然而生。

    許久後,淵嘯才打開門出去,卻只穿了條單褲,光著膀子。

    他見林白梧在等他,伸手撓了撓腦瓜:「剛剛緊張,上衣沒拿住,掉水裡了。」

    林白梧沒說話,他睜著水潤的大眼瞧他,許久後,指著他赤/果的腹部,問道:「這裡,咋傷的?」

    淵嘯抿了抿唇,他不敢說自己是大貓兒,林白梧信不信且不說,嚇到了、不要他了可咋辦。

    可他也不願意說謊,尤其不願意騙林白梧。

    他沉聲道:「老虎,抓傷。」

    林白梧深吸了口氣,試探問:「是我的貓兒……傷的你嗎?」

    「不是。」淵嘯垂下眼,「不是白虎。」

    林白梧緊皺起眉,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還疼不?」

    「不疼了。」早不疼了,他傷的最嚴重的時候,恰好遇上了心軟的人,抱它回家,將它養好了。

    林白梧慢慢湊近些,張開手臂,輕輕抱住了他。

    他的小臉貼著他的胸膛,溫溫柔柔的,他沒說話,只貪戀的蹭了蹭。

    *

    洗過澡,家裡水缸明顯見底,淵嘯嫌一桶一桶抗回來麻煩,真如所想,拎著大水缸出了門子。

    那水缸半人來寬,又是陶土燒的,缸壁厚實,通常情況下,得三兩個成年壯漢子、費了大勁兒才能抬起來。

    可淵嘯,竟像拎個小雞子似的,一手就給拎了起來。

    他這般行在路上,引得村子男女老少全都駐足側目,紛紛咋舌。

    淵嘯卻不覺得有啥,他行到村子水井,前頭已經排了好些人了。

    上河村的這口子水井供養著數不清的村戶,日夜不歇。

    村人瞧見淵嘯提著大缸,驚呼出聲:「天爺哎,你就這麼提過來了?!」

    「沉不沉啊?」

    淵嘯搖搖頭:「不沉。」他怕人不信,起手拎著空缸晃了晃。

    打水的男人一瞧,想著莫不是林家這缸比旁的要輕,他朝著淵嘯道:「我也來試試。」

    淵嘯退開些許,男人學著淵嘯的模樣,上手拎住缸壁,起力一抬,險些栽進缸去。

    邊上婦人咯咯咯的笑起來:「你啊可莫學人家,再給自己摔出個好歹。」

    「人家身形那個寬喲,怕是力大無窮!」

    人堆里、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你們今個兒是沒瞧見,村西周家……滿缸的水直接扛起來……」

    人群霎時默不作聲了。

    淵嘯沒長那七竅玲瓏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輪到他打水,他也不學旁的用轆轤吊著繩子,而是拎著桶放進井裡,待灌滿了水,收緊手臂,一下就給桶子拽了上來。

    淵嘯打好水,抱起水缸,往林家去。

    人都走去好遠了,打水的村人們才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

    「周家我知道,本來和林家交好的,說是差點定了親,誰知道為啥沒成。周家小子成親那天,林家人都沒去。」

    「那個秦小哥兒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到處嚼人家舌根子,這下好了,鳥悄的了。」

    「也算出了口氣,這事兒放誰身上能忍吶,虧得雙兒命好,相公可靠……」

    知道內情的婦人往前頭湊了湊:「那個寵呀,一路給抱家去的,生怕雙兒冷著,還要給他脫衣裳。」

    「脫衣裳?」一說起這個,都來了勁兒。

    「想啥呢,沒脫成!」婦人揣著手,搖搖頭,「周家還得補牆,麻煩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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