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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3:37 作者: 小魚餅乾
    淵嘯不和女人計較,但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主,他看也不看王氏, 只問周雲山要說法。

    周雲山沒處理過這種事情, 他雖然不喜秦錦, 可別家打上門來, 他還是得為自己人說話。

    他搓了搓手, 問秦錦:「究竟咋回事?」

    秦錦支支吾吾的不言語,更讓王氏覺得兩人小題大做,她湊到林白梧身邊, 意圖打圓場:「哎呀你身上都是濕的, 跟嬸子進屋裡換件衣裳, 一會兒嬸子包大餡兒,你倆都留下吃飯。」

    林白梧沒應,他輕輕將王氏的手拂開了,小聲道:「我要秦錦, 和我道歉。」

    在王氏的印象里,林白梧是頂好說話的,她又勸道:「錦哥兒年紀小, 不懂事兒, 推你是不對,回頭嬸子就說他。咱兩家這麼熟了, 別為了一點小事兒傷了和氣, 等閒了, 你周叔還得尋你爹一塊兒喝酒呢。」

    王氏連緣由都不問清就和稀泥的態度讓林白梧頓覺心寒, 可周家與他家確有情份在, 她又搬出他阿爹……林白梧正不知如何是好,淵嘯的大手輕輕將他的握住了,他沒說一句話,卻莫名讓他有了滿滿的底氣。

    林白梧看向秦錦,軟聲軟語的堅持:「和我道歉。」

    秦錦還是不肯言語,他是認準了周家人多勢眾,而且王氏會從中周旋。

    再說帕子這事兒,無風不起浪,林白梧就真敢說問心無愧?他不信。

    說不準這淵姓漢子根本不知道自家夫郎和周雲山勾結,還當他是那水仙花,清清白白呢。

    院子裡頗為安靜,兩邊都不肯讓,王氏終於問道:「錦哥兒,你究竟是因為啥……要推人家啊!」

    秦錦提著眼睛,看了眼周雲山,再轉去看林白梧,他輕哼:「還是不說的好,免得誰家都難堪。」

    王氏急的拍手:「你這是啥話嘛。」

    秦錦輕蔑的瞥著林白梧:「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

    「閉嘴!」

    周雲山突然大吼出聲,嚇得王氏一個哆嗦。

    「憑什麼叫我閉嘴,你倆做的下賤勾當,竟然叫我閉嘴!」他又瞪去淵嘯,怨毒的眼裡泛著血絲,「你以為的好夫郎,其實早和周雲山定過親,又私下送了帕子!不過是不好生養了,周家才退了他!只有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捧寶兒呢!」

    林白梧心裡一緊,他沒和周雲山定過親!

    村子裡,若是哥兒、姐兒的定親又被退掉,說出去,是沒人要的。

    造謠生事一張嘴,況且秦錦還是周雲山的夫郎,他的話誰人都會多信上兩分。就算他解釋了,怕是淵嘯心裡已經起了疙瘩。

    比起被打、被羞辱,淵嘯不再信他這件事兒,竟是如此的令他害怕。

    林白梧輕輕抽開被淵嘯牽住的手,可還未完全抽離,淵嘯竟又撈了回去。

    高壯漢子冷冷的看去秦錦:「沒定成親。要不是,周雲山、辜負我寶,我哪兒來,這好機會。」

    秦錦瞪圓了眼,不是說新婚之夜,林白梧就挨了打嗎?他不可置信的喊道:「你的夫郎差點和別人成親了!你都不在乎?!」

    「不在乎。」

    在場人皆愣住,就連林白梧也仰頭看去淵嘯。

    淵嘯卻渾然不覺自己說了多麼驚世駭俗的話,他將林白梧的小手揣進懷裡,看去周雲山:「我梧寶兒,早忘了,只有你,拿著帕子,一廂情願。」

    遮羞布一旦被扯下,這人啊便沒了顧忌。

    周雲山仰頭看去淵嘯,雙目通紅:「我一廂情願?怎麼我就一廂情願了!」

    他伸手進懷裡,將一方帕子掏了出來,拿到林白梧跟前,偏要他解釋清楚:「白梧,你親手送我的帕子!到了他嘴裡,怎麼就成了我一廂情願!」

    林白梧沉默了許久,終於咬著牙:「帕子的水紋里,是你和秦錦的名字。」

    「什麼?!」

    周雲山身體一晃,兩手拉平帕子低頭來找,他的目光真摯而恍惚、認真而渙散,終於在鴛鴦羽翼下的水波里,發現了一字「錦」、一字「山」,纏綿的連在一起。

    周雲山渾身顫抖,所有的念想都破滅了。

    他本以為,林白梧送他這帕子,是惦念著往昔的情誼、是忘不了他,他日日揣著、看著、念著……卻不想,那帕子裡竟藏著秦錦。

    「你沒說!你根本沒說!」周雲山恨恨的吼出聲。

    林白梧怒火攻心:「這帕子是放在妝奩里的賀禮,你若不開妝奩,當是錦哥兒瞧見才是。就算你開了妝奩,走前我且說了,你倆好好過!我有哪一句是惦念著你嗎?!」

    周雲山錯愕的看他,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白梧咽了口唾沫:「自打你定了親,我安分守己,從不逾越半分!就是這賀禮,也是在你成親前一日,趁了你家親戚多時才送的!周雲山,你我早無瓜葛,你卻拿著帕子……」

    後頭的話他說不出口,繞過去,繼續道:「今日河邊,你夫郎當著眾人的面,空口白牙說我與你有牽扯,又推我進河裡,我若不來要個說法,偏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他又看去秦錦:「在河邊,你來逼問我,我好生解釋了!你就算不信,也該先同周雲山問清楚,再做計較。可你不分青紅皂白推我進河裡,我何其無辜!我只要你道歉,再同河邊嬸子們言明是你話有偏頗,這過分嗎!」

    他越說越氣,臉色漲的通紅,淵嘯心疼,伸著大掌幫他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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