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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3:37 作者: 小魚餅乾
    鄭芷瞧著白毛銀紋獸,忽然發出一聲喝:「這哪是貓兒?這好像只老虎!」

    淵嘯偏過頭看去鄭芷,一雙黃金瞳發出幽幽的光。

    鄭芷越瞧越心慌、越瞧越覺得像,可林白梧卻急道:「怎會呢!可沒見過這白的老虎啊!」

    話倒是不假,山上的老虎都深黃的一張皮,腦門心一個「王」字,可這小獸都不是。

    鄭芷仍有些怕,站的遠一些:「那是山貓?」

    林白梧將小毯子疊疊好,等著一會兒出門去還得給貓兒裹起來,他低著頭軟聲軟氣道:「不管它是什麼,它是我的。」

    淵嘯一怔,偏頭去看小雌,見小雌並沒在看它,忍不住湊上去,舔了舔他的手指。

    鄭芷還沒見過這般的貓兒,忍著怕的湊過去。

    剛想伸手摸摸它,貓兒猛的回過頭,朝他發出一聲兇狠的「嗷!」

    鄭芷悻悻然收回手,知道了……只給白梧哥摸。

    安頓好了貓兒,林白梧將懷裡帕子取出來,遞了過去:「繡的急了,你看看。」

    鄭芷將帕子接過,他那對肥鵪鶉儼然變了模樣,眼下是姿態富貴、繾綣依偎的鴛鴦了。

    他瞪圓了眼:「白梧哥繡的咋這麼快!我之前可都繡了小半月呢!」

    林白梧笑著看他:「你不喜歡繡這個,自然覺得難繡,我是繡的多了,便繡的快些,不算什麼。」

    鄭芷翻身,自炕里將在繡的帕子拿給他看:「白梧哥你瞧。」

    這是林白梧給他的並蒂蓮帕子,繡得就差個名兒了,鄭芷繡的認真,照著他起的形一針一針的勾,針腳密實。

    林白梧點點頭:「挺好的呀,范潯瞧見了,定是高興。」

    鄭芷眼中欣喜:「白梧哥說好,那我可放心了。」

    林白梧心裡壓著事,抬眼看著他,也不迂迴,輕聲道:「有話問你。」

    鄭芷正瞧著那帕子歡喜,眼都沒抬:「你問嘛。」

    「我阿爹的事兒,鄭叔可是同你說了?」

    鄭芷一頓,眼神飄乎:「林伯能有啥事嘛,左不過是手裡活計沒忙完。」

    「可阿爹給買了許多年貨,若是沒忙完,哪來的銀錢。」

    鄭芷不說話了,他垂著頭摳手指:「興許……人家瞧著要過年了,便先支了部分?」

    沒這樣的理兒,他爹做的本就是尾活,哪個東家會不見成貨就給錢啊。

    林白梧道:「好芷哥兒,到底咋了,你告訴告訴我嘛!」

    第11章

    「我是真不知道,阿爹沒同我說。」鄭芷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啥,只知道阿爹回來就唉聲嘆氣的,直罵人。

    阿爹叫他給白梧哥送東西,又囑咐他不要瞎說,他生怕林白梧問起來,慌的連人家門子都不敢進。

    林白梧瞧出他犯難,便沒再追問,想著回頭去問問嬸子,嬸子疼他,該是能說的。

    林白梧見時辰不早:「我去灶堂瞧瞧,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鄭芷拉住他腕子:「你家來做客,咋好去做飯呢。」

    「總不好都叫嬸子干呀,你屋裡呆著,要是忙得過來,我再回。」

    林白梧叫鄭芷幫他瞧著貓兒,自己掀簾出去。

    他其實還是想問問阿爹的事,想著幫嬸子幹活嘮嘮嗑,嬸子興許就說了。

    到灶堂,門卻是關起的,林白梧剛想敲門,裡頭忽然傳來說話聲,是馮秋花的聲音——

    「是個好孩子,他來肯定也是為了老林,要麼就直說了。」

    林白梧心頭一緊,敲門的手頓住了。

    沉默許久後,裡頭繼續道:「說了啥用?只能叫梧哥兒心裡頭煩悶,又幫不上啥大忙,難不成還真上鎮子給他爹撐腰不成?」

    「哎……老林也是犟,那便不要了嘛。」

    「咽不下這口氣啊,少給了一兩銀子,還挨了頓打。」

    「啪」的一聲響,木門被推開了,林白梧就站在門口,臉面發白,渾身搖顫:「叔嬸,我阿爹咋了嘛!」

    門內的人皆作一驚,馮秋花緩緩放下蒜,站起身來:「梧哥兒,你咋不在屋裡呆著呢?」

    「嬸子您就別瞞我了!」林白梧眼圈通紅,「我阿爹他到底咋了!」

    「哎別哭,梧哥兒別哭啊。」馮秋花慌的走過去,「嬸子手髒,不好給你擦。」

    林白梧伸手抹了把臉:「嬸子別瞞我了,我都聽見了。」

    許久後,鄭宏發出一聲粗重的嘆息:「工錢沒給全,你爹白挨了頓打。」

    林白梧一抖,馮秋花緊著拉住他手,用手背給他擦臉:「哎呦梧哥兒,你哭得嬸子心疼吶。」

    林白梧努力止了哭,卻止不住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鄭宏的嘆息聲又起,緩緩說來:「那日我和老林頭一道去的鎮子,說好的日落時候在巷子門匯合,好一道回來,以往也都是這樣。」

    他將手裡的刀落在砧板上,發出「當」的一聲響:「我一直等到酉時都沒見著他人,後來有個小夥計過來,說是老林頭被人打了來不了了,托他送東西。我本想瞧他去,可那夥計攔我,說是老林不讓人瞧,我便回了。」

    林白梧喘不過氣,手緊緊攥著衣邊,「打成啥樣了……」

    「那夥計沒說清,只說腿跛著走不了路,還有他傷了的事兒……不叫同你說。」

    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往下滾,林白梧哭道:「鄭叔,我想上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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