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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03:37 作者: 小魚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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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終於停了,出了太陽,日光暖黃暖黃的照著大地,一片暖洋洋。
林白梧喜滋滋的想,這般天氣,阿爹肯定不多久就能回家了,再幾日年節,能熱熱鬧鬧的一起過。
吃過飯,林白梧將炕面被子卷好。
雪還厚,也不急著出去,正好在家做做針線活,又想起才應過芷哥兒,要給他那帕子改了。
林白梧穿了件薄些的褂子,拿出針線簍來。貓兒見他在炕上做活,沒有跟過去。
它皮毛厚,房裡已經足夠暖和了,炕上太燙。只是想起小雌身上又軟又香,忍不住舔了舔掌心。
林白梧將帕子攤開。
鄭芷這帕子繡得實在潦草,形起的就偏,那鴛鴦屁股繡的可大,尾巴短、頭又小,真和個鵪鶉似的。
不過鄭芷一針一線繡的,頂不容易,林白梧沒打算全拆掉。
他將帕子繃好,拿淺色線擴了下形,將鴛鴦的大致輪廓勾了出來。
鄭芷看重范潯,用的繡線好,繡的也仔細,就是配色亂,陣腳生澀。
本應該波光粼粼的水面被他繡的歪七扭八,沒有半點被風吹起漣漪的寧靜致遠,顯得好生凌亂。
林白梧的繡工也不算頂尖,至少比村子裡的秀娘差了許多,他繡的帕子沒法拿到鎮上繡鋪里賣,只能放在街邊貨店,不那麼看重繡工的地方。
但比起鄭芷還是綽綽有餘。
林白梧繡的認真,忽覺腿上一沉,那不甘寂寞的大貓兒竟不知道何時蹭了過來。
林白梧怕針扎到它,挪了挪腿,那大貓兒見他躲開,「嗷嗚」一聲,一頭扎在了林白梧腿間。
林白梧哭笑不得,將它撈住:「別扎到你。」
大貓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在林白梧的腿面躺定了。
林白梧只得將針線放到一邊去,將貓兒腹下的纏布解開,低頭瞧它的傷。
輕輕撥開腹部的毛,林白梧怔住了——這貓兒的癒合速度也太快了。
前日還血呼啦啦的,而今竟已合上了,雖然還有一道可深的印子,卻不再可怖。
他垂著頭,留海軟軟的垂下,半遮住他水潤的眼。
淵嘯的臉騰一下紅了個透,合上腿想遮掩一下,卻被小雌攔住了。
林白梧拍它屁股上:「別亂動,我看看。」
看什麼看!好私密的!
淵嘯不給看,擰動著翻過身,逃似的飛下了地。
林白梧看著落在炕上的纏布,皺眉喃喃:「咋還害羞了。」
淵嘯一整天都迷迷糊糊的,之前在梧桐樹下,這小雌就盯著它的肚皮看。好吧,那時候它虛弱得緊,看就看了。
可眼下,他又來瞧。
淵嘯用肥厚的毛爪子擋住眼睛,偷偷瞧炕上的小雌,那人竟一點羞恥心都沒有,瞧了它就瞧了,眼下竟自顧自的縫縫繡繡!
淵嘯頂鬧心的甩動尾巴,拍的地面「啪啪」作響。
林白梧聽見響動回頭看它,問道:「又餓啦?」
它又不是山豬!淵嘯呼哧呼哧的生氣,偏過頭趴回窩裡。
鄭芷衍於生的帕子改的差不多了,林白梧放去了邊上,將布條子拿過來,想給大貓兒縫個布球。
布條子都是些用不上的舊布、爛布,林白梧將毛邊剪乾淨,挑出些艷麗顏色的,搭配在一起。
他手巧,針線在他指尖像有靈性一般,穿梭自如。
很快,一個巴掌大小的滾圓布球就縫好了。
林白梧低頭喊它:「貓兒,過來。」
說了不是貓兒!不是貓兒!淵嘯才不理他。
小雌卻不嫌累的繼續軟軟的叫:「過來嘛貓兒。」
行吧行吧!淵嘯勉為其難的起身,還沒到炕邊上,一個圓球就滾到了它腳邊。
「唔?」淵嘯一怔,眨了眨眼,狐疑的去看小雌。
小雌眯著眼笑:「給你做個球玩,喜歡不?」
都說了它不是貓!才不會喜歡這幼稚的東西!煩死了!
淵嘯裝模作樣的伸著爪子推了推球,那球「咕嚕」一下滾去老遠,彈到牆面又滾了回來。
唔!淵嘯動了動耳朵,兩步躍到球邊上,伸著爪子又一拍,球打在它腳面,埋進了它油亮厚密的長毛里。
屋子裡大貓兒玩的起勁,林白梧又縫起帕子來。
這冰冷的冬日,本就難挨,而今邊上多了個貓兒,竟讓林白梧覺出些淡淡的暖意來。
日頭越來越盛,院裡朝陽處,已經開始化雪了。
林白梧將帕子放下,他得去外頭掃雪,要不真等雪化乾淨,和土地渾在一塊,就濘的難走了。
他起身下地,剛將棉袍子穿起,大貓兒便將球兒放下了,蹭到了他腳邊。
化雪可是比下雪還要冷的,尤其風一過,吹進衣領、袖管里,能將人凍得哆嗦。
林白梧才風冷著,這會兒穿的尤其多,頸子上還裹了條可厚的巾子,他彎腰摸摸貓兒:「你傷沒好,不能出去的,在家裡等嘛。」
淵嘯甩了甩頭,尾巴捲住林白梧的腳踝不讓他走。
林白梧費力的抱起貓兒,給它放回窩裡,可不一會兒,這白糰子就又蹭了過來。
林白梧沒法,只得取了纏布來,將大貓的腹下傷口纏緊了。又翻出條小毯子,給大貓兒裹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就露出粗壯的四肢和個圓乎乎的毛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