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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56:27 作者: 鹽水煮蛋
    原來是她不配啊!

    這些日子,謝燃坐立難安,最終他還是低頭了,趁著黑夜回了寢殿,悄悄走到沈清的屋子裡,慢慢推門進去了。

    屋子裡暖黃色的燭火搖曳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正抱著雙膝,坐在地上,背依靠著床腳。

    他走進了幾步,刻意收斂腳步聲,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消瘦的臉蛋,眼下一片青黑,眼眶似乎紅腫著,人瘦了一大圈,巴掌大的臉蛋正輕輕枕在膝蓋上。

    謝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一般,疼得厲害,難以呼吸。

    他知道她的身子一向不好的,他不應該這麼放任她。

    一陣風吹來,帶著夜晚的涼氣,沈清劇烈地咳嗽著,連身子也顫抖著。

    謝燃趕緊關了窗戶,輕手輕腳地抱起沈清。

    發現她那輕的能夠單手拎起的體重,謝燃只能低嘆一聲氣。

    將她放回床上,再為她捻好被子後,謝燃就那麼靜靜看著眼前的人兒。

    他環顧著這房間,看著桌子上放涼了,卻一口未喝的補藥。書桌上一疊疊厚厚,抄寫好的佛經,心裡的難受感讓他的心口猶如被大石壓住。

    沈清的咳嗽聲依舊時不時地響起,眉頭緊蹙著,睡得並不安穩。

    身上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謝燃伸手去觸摸時,她渾身的冰冷,一點也不像是在被子裡,反而像是在冰窖中。

    這時候,沈清猛然驚醒,一臉警備地看著眼前的人。

    謝燃此時的動作也一頓,心裡像是被千千萬萬的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疼的厲害。

    沈清滿是防備的眼神緊緊盯著謝燃,身子也不知不覺地蜷縮著。

    「怎麼不喝補藥了?」謝燃刻意放低語氣問道。

    「沒有那個必要。」沈清低嘲一聲回答道。

    「最近生病了嗎?身子那裡不適?」謝燃繼續耐著性子問道。

    「只要不瞧見王爺,那兒都好。」沈清直接對視回答。

    謝燃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在這樣的沈清,讓他手足無措。她鋒芒畢露,渾身帶刺,讓人無法接近。

    「咳,咳、咳...」沈清的咳嗽聲充斥著整件屋子。

    謝燃想要為她順順氣的手,抬起後又僵住了。

    沈清用手帕捂著嘴唇,身子向後靠著,無聲地拒絕著謝燃。

    「身子可是難受?我讓個大夫來給你瞧瞧?」謝燃的語氣中帶了幾分著急,他知道她的身子一直都很虛弱,如今看著更像是大病之人。

    「不必了,王爺請回吧,咳、咳...」

    謝燃本不想離開,但看見沈清情緒激動此時,說話都咳嗽不止的模樣,猶豫片刻後,還是離開了。

    沈清看著謝燃離開的模樣,無聲的苦笑了下,終究是不可能。

    第二日,謝燃就請了個有名的大夫,讓他為沈清把脈。

    他知道沈清現在脾氣不好,不願意見她,也沒有進去。

    沈清也沒有為難大夫,老老實實地讓她把完脈。

    只是大夫那臉色滿面愁容的模樣,卻是怎麼也遮蓋不住。

    到了偏廳,謝燃心裡緊張地問道:「如何?」

    大夫搖搖頭,低嘆回答:「沈姑娘現在的身子虛弱得很,咳疾也越加嚴重了,恐會慢慢成了哮踹。」

    謝燃的手心猛然握緊,慢慢放鬆了下,才平息住,「可有辦法?再珍貴的藥都無妨。」

    「老夫只能盡力調養,只是沈姑娘一定不能再繼續心緒鬱結了。」大夫囑咐著一些要注意的等等事項。

    謝燃接過單子後,看見上面的藥材,眉間緊皺。

    他常常為沈清採購藥物,已是對這些了如指掌,這些藥材不僅名貴,更是對他們的時間鮮活程度要求嚴格。

    盛京城內估計是找不齊的,他打算出城,去江南揚州那些富庶,商人來往頻繁之地瞧瞧。

    沈清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謝燃也不敢拖延。

    第二日就準備齊全,準備出發。

    出發之前,他有些放心不下沈清,去看了她。

    「我準備出府些時日,你在府里好好養身子。」謝燃立在門口,並未進去。

    「謝燃,我給你生個孩子,你可願意?」

    裡面傳來沈清低低咳嗽的聲音,謝燃心裡苦笑一聲,現在她那身子,他那裡還敢想這些。

    「你好生養身子吧,我走了。」謝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身走了。

    屋內的沈清,低低笑出了聲,只是笑聲裡面無限淒涼。

    她放手了,她也應該去試試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謝燃出盛京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更有人猜測,他是不是看上了那家大戶小姐,前去提親。

    而沈清也在忙碌著不少事情,她先是小心仔細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銀兩等等,再是有意地試探性出門。

    最常去的還是胡陶那兒,開始是按照著時間回去的。

    偶爾比跟侍衛說好的時間晚上不少時辰,漸漸地大家也就習慣了。

    而沈清也早早地租好了馬匹車輛,但是這一切她誰也沒有說,包括胡陶。

    終於等來了那一天,沈清依舊是早早的出門,近來她出門的時候,時常給胡陶母女帶一下刺繡,或是糕點之類,眾人現在也不在意她身上的包袱了。

    沈清照舊說好了晚上回來的時辰,就一如既往地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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