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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5:29 作者: 秦皇
沈秋微微轉身望向遠處澤棘和朵真的方向,廣闊的草原和微微起伏的丘陵,仿佛是一隻在夕陽下閒適小憩的巨獸,悠遠寧靜……
剛剛回營的白玉瑾勒住韁繩,抬頭望著高樓上英武的女子,身姿筆挺,金盔衛甲,沐浴在如血的殘陽中,充滿著生命的張力,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
第二天一早,沈秋拿著調令去飛鷹騎點人,一進帳子就見白玉瑾沒什么正形的靠在椅子上,手上還拿著一張輿圖,翻來翻去,也不知道是看還是沒看。
「怎麼是你?阮禾呢?」沈秋奇怪的道。
「阮禾去領兵,今天我守營。」白玉瑾放下輿圖,抬頭看著沈秋笑眯眯的道,「有事?」
沈秋看著他不說話,偏偏如今的白玉瑾十分能沉得住氣,沈秋不說他也不催,反正著急的不是他。
終於,沈秋嘲諷道,「你的傷呢?我不用傷殘人士。」
「你比我嚴重多了。」白玉瑾立刻反唇相譏。
沈秋瞪了他一眼道,「正因為我有傷,所以才要完好的人幫忙。」
白玉瑾站起來,向沈秋走來,隨著他的走近,沈秋立刻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心中暗道,這小子越來越不得了了,如今真是威勢十足。
白玉瑾停在離沈秋兩步遠的地方,緩緩俯身,沈秋不想失掉氣勢,自然是一動不動。眼看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沈秋正想著他要敢放肆就怎麼處置他呢,結果白玉瑾的臉就停在離沈秋一指寬的距離上不再動,兩人呼吸相聞,但恰好是沈秋的底線。
「可是如今這裡就只有一個傷殘人士,要用就用,不用就去另找他人吧。」白玉瑾緩緩的笑道,「順便說一句,阮禾一個時辰之前就出發了。」
沈秋:……看來這傢伙完全猜到她等不及了。
能讓沈秋啞口無言,可見白玉瑾對付她是越來越有經驗了。
一刻鐘後,沈秋和白玉瑾帶著一個五十人的飛鷹騎小隊,專挑偏僻的小路,往古馬嶺的方向飛馳。然而不巧被一個澤棘斥候發現,於是他們很快就遭遇到了猛烈的攻擊。
從一個月前開始,澤棘那邊不知道下了什麼命令,只要遇到沈秋,不管什麼情況,她都是第一攻擊目標,大有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人滅了的意思。
沈秋在戰術上再有天賦,飛鷹騎再厲害,五十個人面對這種人海戰術也毫無辦法,一層一層的澤棘士兵壓上來,幾十人的小隊根本抵擋不住,只能調轉馬頭往回跑。
面對這個陰險狡詐,滅了他們六七萬同袍的罪魁禍首,又正遇上她毫無準備之時,這大好的機會他們豈能放過?不過攝於對方的名頭,再加上被告誡過遇到狡狐不可輕敵,澤棘領頭的小將很保險的帶了一千人馬跟在後面追擊,務必要將人擊殺。
為了防止他們回大本營求援,這些人包抄著把他們往草原的方向趕,這一趕就趕了幾乎一整天。這種強度,就是普通的澤棘兵也是受不了的。
等到夜幕降臨,天空上開始大片大片的飄雪花時,那澤棘的領頭小將忽然想到,軍師說過今天起草原上可能會有暴雪,當時還慶幸今年能在關陽城過冬,肯定暖和的很……
如今可好,他們沒有帳篷,沒有取暖,甚至沒有食物,這是要和狡狐一起被凍死在草原上了麼?
這狡狐果然是他們澤棘族的克星,連死都要拉上他一千的兄弟!澤棘小將滿心悲愴,好不容易殺了狡狐,卻沒法領賞……
拉上澤棘的一千兄弟是真,不過要狡狐死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雪花仿佛只是一個前站信號,待眾人接收到之後,瞬息之間,強風來襲,狂風卷著大片大片的雪花鋪天蓋地的壓過來,似乎瞬間就能將人埋葬在這廣闊的草原之上。
跑了一天的人本就精疲力盡,這種時候澤棘兵也再顧不上追擊沈秋,老天爺發怒的時候,能保住自身就不錯了。澤棘小將心裡滿是絕望,他們今晚十有八九要交代在這裡了,唯一的安慰,估計就是狡狐恐怕也活不下來,澤棘的心腹大患終於要被除去了……
身後的澤棘兵散的看不見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草原暴雪的飛鷹騎眾人也開始驚慌,平時薄薄的雪片現在就像刀子似的,刮過臉上就能留下一道口子。澤棘人相對還有些經驗,他們可是啥都不懂啊,這樣挨一會兒,明天估計就成現成的冰雕了。
沈秋被暴雪逼的說不出話來,只打了個別慌的手勢,示意大家跟緊,才安撫了眾人。如果說去年沈秋還只給人可靠的感覺的話,今年的沈秋就像定海神針,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說沒事,大家心裡就不會慌亂。
艱難的移動了大約一刻鐘,就到了一個背風的山丘處。沈秋下了馬,從隨身的行軍包中掏出一把短柄的鏟子,示意大家開挖。這行軍包還是去年沈秋折騰出來的,能隨時隨地打埋伏陰人,遠程奔襲時就地埋鍋造飯,用處多多,簡直是出門打仗的必備神器。
這短柄鏟子是其中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剷頭鋒利至極,沈秋管這個叫軍工鏟,挖撬砍敲,萬能的很。
眾人立刻明白了沈秋的意思,這是要挖個洞過夜。正想著五十個人得挖多大的洞,得抓緊時間,就聽王普寒忽然發出一聲興奮的歡呼,竟然開挖不久就發現了一個現成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