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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還當你醒不來了!」穆戎長出一口氣,「你昏了五個時辰。」
「這麼久?」姜蕙吃驚,往窗外一看,果然天都黑了,她想起什麼,把手伸出來看,只見掌中紅線已淡了許多,不由驚喜道,「殿下,這藥有效呢。」
他湊過去看,眉眼舒展開來:「寧大夫還是有些本事的。」
「我早說他是神醫了。」因這毒有辦法清除,姜蕙心情說不出的好,連聲道,「我可得好好謝謝他,寧大夫人呢?」她說著要下來。
穆戎抓住她:「亂動什麼,繼續躺著,寧大夫那兒,本王去說。」
姜蕙怔了怔,玩味的看他一眼:「可我還餓了。」
除了早膳,一整天沒進食呢,穆戎被她一說,自己也餓了,本想傳飯,可忽地想到姜蕙的身體狀況:「這得問問寧大夫,誰知道你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你且等著。」
他大踏步出去了。
姜蕙躺下來。
仰頭看著繡芙蓉的鵝黃色帳幔,緩緩吐出一口氣。
總算又逃過一劫,不用再受魏國人的威脅了,只往後更得小心呢,怕是出門也不能輕鬆了,所以說,做這王妃有什麼好的?雖然衣食無憂,極盡奢華,可操心的事兒也不少。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叫金桂端水來漱口清洗。
金桂倒了溫水,笑道:「娘娘昏著的時候,殿下一步不離,連飯都沒有吃呢。」
「哦?」姜蕙有些詫異。
他居然那麼擔心自己?
「還差點打了寧大夫。」金桂小聲告知,「要是娘娘一直不醒,只怕寧大夫的命都不保的。」
看樣子,寧溫吃了不少罪了。
真的得好好補償他呢,姜蕙心想,一邊含了口水。
穆戎走到側廂房,眼見寧溫正坐著,他道:「阿蕙醒了。」
「那太好了。」寧溫大喜,一下站起來,甚至忘了行禮,只問,「她那紅線……」
「已經淡了。」
寧溫皺了皺眉:「沒有完全好啊。」
「可有什麼問題?」穆戎見他露出擔憂的樣子,心頭一沉,「你到底治不治得好?」
「殿下莫急躁。」寧溫忙道,「此毒猛烈,不是一次就能完全清除的,再者,糙民也無甚經驗,故而……」
他還未說完,穆戎正色道:「只要你能治好她,本王以白銀千兩做酬謝!」
寧溫一怔,暗道便是不給錢,他也會盡力救治姜蕙,一來,那是他東家,二來,他原來也對姜蕙有好感,便是姜蕙給不出一文,他也不會放棄。可轉念一想,她總是嫁人了,穆戎此前對自己所作所為,可見是有些防備他。
他忙行一禮:「請殿下放心,糙民定會治好娘娘的!」
看他有些喜笑顏開的樣子,穆戎眉頭皺了皺,原也是個貪財的。
他淡淡道:「本王問你,她現在醒了能吃些什麼?」
「最好只吃些稀粥,等到第二日,除了肉腥蛋類,可進些菜蔬。」
穆戎聽了,轉身出去吩咐廚房。
回到內室,姜蕙仍還躺著,見到他來,笑問道:「寧大夫怎麼說?」
「過幾日能治好的。」穆戎道,「本王與他說,給他千兩白銀,當作酬勞,他一味應了。」
姜蕙驚訝:「這麼多!」
「只要能救好你,這算什麼。」他恩怨分明,此前雖然看寧溫不順眼,可寧溫真能救人,他也不會吝嗇錢財的,別說是白銀千兩了,就是黃金千兩也沒什麼。
姜蕙沒想到他那麼大方。
一千兩銀子,都可以在京都買處宅院了。
不過這樣也好,寧溫終於有處屬於自己的地方,不用還租著宅子住。
她笑道:「謝謝殿下,讓殿下破費了。」
穆戎笑一笑:「從你那黃金千兩里扣。」
姜蕙瞪大了眼睛:「這怎麼成。」
「怎麼不成?是救你的命,又不是本王的,你還想本王花錢?」
姜蕙無言以對,氣得背過身不理他。
廚房很快送來稀粥,因穆戎也沒吃,故而除了粥,還有六樣可口的小菜,姜蕙一整天沒吃飯,鼻尖聞到香味,只覺肚皮都要貼在一起了,也不用旁人布菜,拿起筷子就去夾。
豈料中途被穆戎的筷子夾住:「吃什麼,喝你的粥。」
「吃一點有什麼,光喝粥太寡了。」姜蕙道,「我就吃個蝦肉。」
「不行。」穆戎甩開她的筷子,「寧大夫說不能吃的。」
姜蕙為剛才的銀子惱他呢,故意與他作對:「我就吃一個。」
「不准。」穆戎沉下臉。
姜蕙不聽,又去夾自己面前的肉丸子。
這下穆戎火了,啪得放下筷子,一把將她抱起來扔在床上,吼道:「叫你別吃你聽不懂?幾歲了,還忍不住這個?吃了萬一對身體不好,你還想不想活了!」
就為這個,他大動肝火,真正叫她開了眼界。
她差點笑出聲來,扭了扭身子道:「不吃也行,那你餵我喝粥。」
「什麼?」穆戎眉頭皺了起來,「你自己沒長手?」
「那我不吃了!不吃也餓不死,蝦肉不給吃,肉也不給吃,我不吃了。」
說著脫了衣衫,躺在床上。
裡頭的衣服不似外衣寬鬆,勾勒出她一身線條,凸的凸,凹的凹,玲瓏有致,穆戎看得幾眼,目光落在她一對蓮足上,十個指甲塗了蔻丹,紅的嬌艷,白的似雪,他只覺喉嚨忽地發乾。
正看著呢,姜蕙拿起被子把自己裹緊了:「我睡了。」
她閉起眼睛,嘴微微嘟起來。
穆戎哭笑不得。
他躊躇會兒,走出來與兩個丫環道:「你們出去。」
等到人走了,他才端起粥往裡出去。
「吃了,快起來。」他坐在床邊。
姜蕙悶聲道:「你餵我?」
穆戎淡淡道:「你不吃的話,指不定晚上怎麼餓,起來折騰呢。」
意思是他肯餵了。
姜蕙一下爬了起來,張開嘴。
也是奇怪,明明都昏迷了,怎得一張唇仍好像塗了口脂般的鮮艷?穆戎看一眼,只見裡頭露出些許雪白的貝齒,忍不住就想去親她,勉強按捺住,舀了一調羹粥放她嘴前。
她湊過去一口吃了,笑道:「真好吃。」
「剛才不是不要吃嗎?」穆戎道,「偏生要鬧。」
「那不同,殿下餵的自然好吃了。」她伸出雪藕般的胳膊圍住他脖子,「殿下真好。」
他真的肯餵她。
姜蕙少不得有些感動,湊過去親了他的嘴一下。
穆戎一怔。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呢!
他的心忽地有些麻,連同著手,像是一下子拿不動勺子,微微垂了下來。
姜蕙催道:「才吃了一口呢。」
他卻把碗擱在旁邊的高几上,一把捧住她的臉親吻起來。
姜蕙嚇一跳,伸手推他,只把臉往後仰。
她還在吃著飯呢,指不定有些粥還在,多難為情啊!再說,誰在吃飯的時候做這個的,她很不好意思,一邊躲著他,一邊嬌嗔道:「殿下,我,我嘴裡……」
「我不嫌棄,別動。」他固定住她的腦袋,深深吻了下去。
姜蕙臉通紅。
等到再喝粥時,粥都冷了。
過得幾日,在寧溫的細心醫治下,她的毒總算清了,掌中也再沒有紅線,穆戎鬆了口氣,當真送了寧溫一千兩銀子,派人送他回去,當然,也沒有在姜蕙的錢裡面扣。
「把那些人都抓了。」穆戎吩咐何遠,「與盧大人說一聲。」
經過探查發現,那三十九家人里,有三家都是魏國人,共有二十三人,白日裡裝模作樣出來做生意,可晚上都是換了一副嘴臉的。
何遠領命。
他們突然襲擊,魏國餘孽雖然沒有準備,可他們原就是亡國奴,本就警惕,便是床下都擺了武器的,當下在街上就展開了一場血戰,魏國餘孽共死了十二人,被生擒的有十一人。
穆戎問:「其中可有一個老者,六十來歲?」
盧南星想了想:「有兩個呢,不知殿下說得是哪一個?」
「兩個?你查一查,是做侍郎的那個。你把他秘密帶出來,怎麼做,不用本王教你罷?」
人犯都押在他那裡,假稱中途死幾個沒什麼問題。
但是要快,若是轉移到別的衙門,可就難辦了,盧南星連忙應一聲,告退後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