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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不然一家子都無所事事,只怕也會引得旁人懷疑。

    「你注意看看家中資產。」他叮囑。

    兩個人直翻到傍晚才回來。

    穆戎一到王府,就去看姜蕙。

    「如何?」他問,目光從頭到腳的審視她一遍。

    姜蕙正歪在美人榻上:「不曾有什麼,正如殿下猜的,確實叫我毒殺皇上與殿下呢。」

    穆戎眉頭一皺:「沒有提到大皇兄?」

    「沒有。」姜蕙道,「我也奇怪。」

    他見她好像有些累,坐在她旁邊問:「可是毒發作了?」

    「也不知,吃了藥有些困。」她笑容慵懶,「那人叫楊拓,自稱親王,給了我兩粒解藥,倒是可以撐一個月。」

    「魏國皇家是姓楊。」他輕撫一下她的頭髮,「可見到你外祖父了?」

    「見到了。」她搖搖頭,「還不如不見呢,我這外孫女兒都要被毒死了,他也幫不了。」她有些嘲諷,「什麼復國,我看他們是在做夢,只怕被有心人利用反成了利器,自己還不知道呢,真真可笑。」

    想到那楊拓,怕也是自小信了這個復國的夢,懵懵懂懂活著。

    也是可憐。

    還許她姜家飛黃騰達。

    「我看對越國根本也造不成威脅。」她得出了這個結論,「對了,他們好像是三年前入京的。」

    「哦?」穆戎笑起來,「本王正在看黃冊,有這年限便好找了。」

    她點點頭,只覺渾身乏力。

    穆戎看她靜臥在自己懷裡,一動也不動,便知是睡著了,垂眸看她,一張臉蛋越發的小,好似還沒他巴掌大,他面上不由露出幾分憐惜,拿起旁邊的薄被。

    金桂要過來,他擺擺手。

    她好像有些被驚到,睫毛顫動了兩下,身子也微微側了側。

    他給她蓋上,她卻沒有再動。

    穆戎往後靠在榻背上,想起早前見她,她就為一個夢敢闖到行府正堂,後來何夫人連同金荷又要對付她,小小年紀,也不知怎麼就那麼多的麻煩。

    要不是遇到他,還不知會怎麼樣呢。

    就這樣,還不知道巴結自己。

    不過倒也像她說的,皇室複雜,要今日她不是王妃,只怕魏國人也不會尋上來。

    這一點,倒是自己連累她了。

    他閉起眼睛,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兩個人坐在榻上,倒當成床了。

    直到天全黑下來,姜蕙才睜開眼睛,朦朧中,只見屋裡都燃了紅燭了,她往上一看,穆戎也在睡著,黑眸緊閉,十分安靜,沒有歡喜也沒有憂愁。

    只有叫人看得移不開眼睛的俊俏。

    她笑起來,沒想到自己說話時居然就睡了,定是那解藥的緣故。

    她打了個呵欠,悄悄起來。

    腰間卻一緊,耳邊聽到他略顯低啞的聲音:「壓得本王腿都麻了,這就要逃走?」

    姜蕙驚訝:「腿麻了?」

    「嗯。」他一動,眉頭就皺起來。

    平生還沒被人在身上睡過,這滋味不好受。

    姜蕙忙道:「我給你揉揉。」

    她伸手就去捏。

    穆戎差點跳起來,只覺被她捏過的地方又痛又酸,說不出的難受,他閃電般的抓住她的手,臉一沉道:「別亂捏,你扶本王起來。」

    姜蕙道:「怎麼了,麻了就是要捏一捏才好的啊。」

    她用另一隻手又去給他捏了一下。

    這感覺……

    穆戎恨得牙痒痒:「你故意的是罷?」

    她從榻上下來,認真道:「捏是要捏,但是也得走一走才好。」

    穆戎暗道,你等著,以後也有麻的時候!

    他站起來,兩腿又是一陣麻,差點不能走路。

    眼見兩丫環就在前面,他喝道:「都出去!」

    金桂銀桂嚇一跳,但他平常動不動就這樣的,也早就習慣了,兩個人兔子一般跑了。

    姜蕙扶著他在屋裡走了一會兒,他高大的身子倚著她,一隻手環著她脖子壓在她肩膀上,姜蕙很快就出了汗,嬌嗔道:「你可真重,我都要扶不動了。」

    穆戎道:「扶不動也得扶,誰弄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說,我睡著了,殿下也可以走開的。」

    穆戎道:「你重的跟豬一般,本王推不開。」

    姜蕙嘴角抽了抽。

    只覺肩膀越來越重,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差點坐倒在地上。

    穆戎哈哈笑了。

    好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

    姜蕙見他立得好好的,便知早就不麻了,撇撇嘴兒道:「原來在耍著我玩呢。」

    她倒是累得慌,眼見旁邊有椅子,立時坐了上去。

    穆戎挑眉:「這叫現世報。」

    真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姜蕙道:「吃不吃晚膳?我倒是餓了。」

    「傳罷。」穆戎坐到她旁邊。

    兩個人並排。

    等到飯菜來了,他也不坐對面去。

    姜蕙有些不習慣。

    他卻自顧自的吃起來。

    轉頭一看,吃得還挺歡。

    她微微一笑。

    稍後,穆戎又去翻黃冊了,找到三年前添加的京都戶種,倒是有三十九家,他一個個看過去,覺得有三四家都挺可疑的,指給何遠看:「你派人暗中盯著。」

    何遠道:「是,不過殿下,萬一發現了,要不要……」

    「別動手,等阿蕙的毒解了再說。」他想著頓了頓,「你可知道四年前,大哥去大名府的事情?」

    何遠點頭:「自然,那回皇上叫太子殿跟著周大人下去歷練的。」

    「是,但是那會兒出了事,原本父皇還要派兵馬去大名府,但是後來好像又解決了,具體何事,本王也不太清楚。」穆戎依稀知曉,好像他們路上遇到劫匪。

    可大哥回來後,卻輕描淡寫,沒怎麼提。

    何遠也不知他為何會說起這個,一頭霧水。

    穆戎手指在桌面敲擊了兩下,一個念頭慢慢湧上來,他神情越發的複雜了。

    「你先下去罷。」但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端午過後,天漸漸熱了,蚊蟲也多起來。

    窗欞新換了嫩綠色蟲糙的籠紗,看起來極為雅致,比往前的紅色漂亮,衛鈴蘭半躺在床上,拿著書懶懶翻幾頁,也沒有心思看,她的手還沒有全好,母親不准下來。

    丫環素英突然從外面跑來,眼見素華在,悄聲叫她出去,才走到床邊與衛鈴蘭道:「姑娘,太子殿下使人送來的。」

    她取出一個小匣子,打開一看,竟是許多五顏六色的小珠子。

    「說怕姑娘閒著悶,給姑娘拿了玩兒的。」

    衛鈴蘭瞧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諷笑。

    前幾日也是偷偷送東西來,她一併退了回去。

    這回送的更貴重了,這珠子隨小,確實貨真價實的寶石。

    素英笑道:「太子殿下還是很誠心的。」

    連她都收買了?

    衛鈴蘭眉頭挑了挑。

    這些男人,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執著,她豈會不了解?太子雖然與穆戎差了許多,但這方面,卻是很像的,越是要向他們獻媚,越是纏著他們,他們越瞧不起,故而她即便喜歡穆戎,可那幾年,從來都不曾討好過他。

    總是保持著距離,希望叫他自己發現她的好。

    可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叫姜蕙搶了先,她一時按耐不住,也只招來他的厭煩。

    如今這太子也一樣。

    說得多喜歡她,還不是想得到她的人嗎?

    而且連正室的位置也給不了。

    她微微吐了口氣。

    素英看她面色不好,輕聲道:「難道還是退了?」

    「留著罷。」她語氣淡淡。

    素英笑道:「那殿下不知得多高興呢。」

    衛鈴蘭瞧她一眼,目光冰冷:「你做事小心些,別叫外人知道。」

    素英白了臉,肩膀縮一縮道:「殿下是收買了門房小廝送來的,旁人都不知,奴婢也是為了姑娘好,如今姑娘這手……外人都知道不太靈便,還說姑娘在宮裡不知怎麼傷到的,猜什麼的都有。」

    衛鈴蘭冷笑起來,那些人平日裡都嫉妒她,如今她還得了縣主的封號,她們心裡更是不高興了,自然會捏造些謠言出來。

    可她衛鈴蘭還會怕這些?

    她如今只猶豫,到底要不要答應太子。

    答應了,她心裡過不去,雖然太子妃興許是不堪一擊,她早晚會坐上正室的位置,可一開始她到底也只能做個側室,可不答應,要她看著姜蕙將來做皇后,她實在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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