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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眾人都笑起來。

    姜辭捏捏她鼻子:「鬼丫頭,阿蕙待你這麼好,我想她怎麼了,你們兩個,一人有一個疼才公平呢。你說說,你姐夫待阿蕙可好?」

    寶兒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倒是。」又告訴,「姐姐與姐夫常鬧的,不過好得很快,有次在馬車上兩個人吵架,姐夫惹姐姐生氣,後來把門關起來,哄了好久才好的,飯都不吃。」

    姜辭是大人了,聽得臉發紅,嗯一聲,不做評價。

    小夫妻耍花腔,那是常有的事情。

    幾人出去,姜辭問姜瓊她們:「你們今日去沈家玩什麼了?」

    「就是說說話唄。」姜瓊性子活潑,把印章給他看,「看沈姑娘刻得字,厲害罷?」

    姜辭接過來一看,只見刻得很是工整,確實有幾分功夫,他點點頭。

    其實尋常,他不摻和她們姑娘家的事,但今日沈寄柔這麼找來,他總是有些在意,以為沈家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可看她們說的,好像又沒有,他想一想道:「那沈姑娘還沒嫁人呢?」

    胡如蘭奇怪的看他一眼。

    怎麼今日問起這些來,她嘆口氣:「哪有那麼好嫁的。」

    姜瓊卻道:「路上娘說,好似要嫁人了呢,不過娘沒說是哪家的公子,可能還沒定罷。」

    胡如蘭驚訝:「是嗎,倒不知是誰肯……」又覺說漏嘴,同情道,「外頭那些謠言現在還有呢,願意娶她的,定然是肯相信她的了,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

    她心思比姜瓊複雜一些。

    姜瓊是什麼都不管的。

    姜辭沒再問,起身走了。

    胡如蘭看著他背影,很想他再坐一坐,可是她沒有勇氣開口。

    過不了多久,興許娘親也會想法子把她嫁出去了,還不知嫁給誰呢。

    以後要見到他也更難了。

    胡如蘭手指絞在一起,好像在絞著自己的心。

    姜辭一晚上沒睡好,夢裡一會兒看到沈寄柔在水裡哭,一會兒又見她對著自己笑,好似多年不曾有的煩惱一下子席捲了上來。

    可是明明,他與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救過她,便救過了,她以後過得好不好,他不該管。

    ?

    ☆、第76章

    ?眼看端午節就要到了,姜蕙頭一回在夫家過節,也不知王府里要置辦些什麼,故而今日起來用完早膳,就見了府中大管事並兩位副管事。

    聽過之後,才知王府與尋常人家一般,不過包些粽子,節日前後吃吃,再送與些親戚,府中貼些天師符,而端午正宴都不用辦,因是要去宮裡,只晚上一桌,也是只管她與穆戎的口味。

    姜蕙聽完,鬆了口氣,倒是省力氣。

    她一併交予管事辦,只叮囑粽子晚些做,要吃新鮮的,又說了幾樣餡兒,這東西穆戎不愛吃,她也比較隨意。

    上午閒來無事,就把那香囊做好了,又編了個同心結接在下面,垂了兩顆珠子。

    在金桂身上一比劃,倒是挺好看。

    等穆戎回來,就把它送與他。

    做完這個,她又坐到書案前,讓銀桂磨墨。

    金桂給她鋪平了宣紙,一邊好奇道:「娘娘要練字不成?」

    「園中空落落的,著實是難看,是該要布置一下了。」她提筆沾了墨水,寫了幾行字下來。

    看來已是想了一陣子,金桂只見她寫了花盆八十八盆,朱蕉,杜鵑,海棠,棕竹,一葉蘭,茉莉,曇花,有十幾樣花,亭子兩座,一是銅亭,一是石亭,荷花池一方,曲水橋一座。

    金桂看得津津有味,想想這些都建出來,該有多好看。

    誰料到,姜蕙寫到一半不寫了,忽地嘆口氣。

    金桂不知為何。

    姜蕙道:「也不知住多久呢,花這些功夫,指不定當天又走了,罷了……」她在花盆上圈了一下,「就要這些罷。」

    鮮花叫人看著愉悅,勉強湊活。

    「拿去給蔡副管事。」她給銀桂。

    銀桂領命。

    出去時,水蓉正巧進來。

    二人差點撞上。

    金桂皺了皺眉:「有什麼事兒,急慌慌的?」

    水蓉微微一笑,上來道歉:「見過娘娘,是奴婢冒失,不過奴婢有一事稟報。」

    姜蕙轉過來看向她。

    她垂下頭:「奴婢瞧著玉湖這幾日不安分,總在門口東張西望的,不好好當差不說,今兒早上見到殿下,要不是奴婢攔著,她興許都要撞上去了。娘娘,奴婢看她是心存不軌。」

    姜蕙對玉湖這個名字不算陌生,當初剛入王府,張婆子就說她口出不遜,這人嘛,她腦中回憶了一下,生得有幾分姿色,看眼神動作,也確實不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故而她沒有留她在身邊。

    「你下去罷。」她沒有表現出態度,就讓水蓉退下了。

    金桂忙道:「今兒早上服侍娘娘,奴婢也不曾發現,還請娘娘恕罪。」

    姜蕙淡淡道:「這事兒早晚都得有。」

    穆戎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容貌,別說還年輕呢,就是再過十年,往他身上撲的也不會少,再說,人往高處走,像玉湖這樣的人,自然不會甘心做一輩子奴婢。

    「可要奴婢派人盯著她?」金桂詢問。

    姜蕙微微一笑:「不用。」

    金桂奇怪,要是尋常正室,早就死盯著這等不安分的東西了,怎得自家娘娘毫不在意?

    她不太明白。

    後來一想,那玉湖再生得如何漂亮,比起娘娘,仍是差了一截的,除非殿下眼睛瞎了,才看得上她。

    她又不擔心了。

    等到穆戎回來,已是到傍晚。

    姜蕙迎上去,給他脫外袍,他這人愛乾淨,自打去衙門後,回來頭一件事總是要清洗的,故而一早淨室就備了熱水。

    她春蔥十指靈巧的落在腰間,給他解腰帶,一副專心的樣子,穆戎嘴角彎起來,想到路上,為馬上能見到她,自己愉快的心情,果然娶了妻子是不一樣了。

    突然就多了莫名的牽掛。

    他伸手從後面摟住她的腰,湊過去親她。

    姜蕙仰著頭,承受他的索取。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去了淨室。

    金桂過來輕聲道:「娘娘,玉湖就在外面呢,瞧那身打扮!」

    她雖然不擔心了,可看到玉湖這樣,著實忍不下去。

    真把王妃當死的?

    姜蕙透過窗口往外一瞧,果見玉湖穿得花枝招展,那臉不知花了多少工夫,打扮的極是美艷,她忍不住笑起來,這人倒真是有野心,可也真的不夠聰明。

    就這腦子,她更是懶得管了。

    反正,便是要管,又能攔得住幾個女人?

    對穆戎,她總是有幾分了解的。

    說實話,他這樣的男人,真想要旁的女人,她攔不住,要她哭著求著讓穆戎只喜歡她一個人,那也不可能,便是可能,他真的有外心了,只會厭惡她這般的軟弱。

    他不是個會可憐女人的男人。

    他也不是那麼有耐心的男人。

    她能做的,只是坐好自己這個位置。

    穆戎換好衣服出來,她拿了香囊過去。

    「下午才做好的。」她給他瞧。

    穆戎很滿意:「挺好看。」又見到下面的結,詢問,「怎麼跟做給寶兒的不一樣?」

    她斜睨他一眼:「殿下又不是孩子。」

    他哦了一聲:「原來做給本王的,也罷,看你一片心意,給本王戴上。」

    姜蕙嘴角一挑,死要面子的,還裝呢,她給他掛在腰間,一邊道:「這結是同心結,殿下竟也不識,戴了,便是要與妾身永結同心的。」她說完,心情有些複雜,一時沒抬頭。

    只聽穆戎跟著念了一聲:「同心結?」

    「是啊。」她道。

    他垂眸看一眼:「難怪有兩顆心的樣子。」

    「殿下,喜不喜歡?」她抬起頭,看著他,微微露出羞澀的表情,「同心結,還有白頭偕老的意思,前朝成親大禮時,還把同心結置於床底呢,《少年游》中,曾道合卺杯深,少年相睹歡情切,羅帶盤金縷……」

    「好把同心結。」他接道,伸手輕撫了一下腰間的花結,「原來阿蕙是有這等心思的。」

    突然稱呼她小名,姜蕙怔了怔。

    誰料他又說道:「那你該做兩個,咱們一人帶一個才好啊。」

    語氣如晴天般的開朗。

    一點不曾露出厭惡的樣子。

    姜蕙看著他剎那間綻放出來的笑容,整個人都愣在那裡,想起上輩子的情形,這心情也好似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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