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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她淡淡道:「起來罷,今日叫你來,是因為鈴蘭。我看鈴蘭總在宮中不是個法子,到底還有其他家人呢,必是想念的緊,再來,她也是個姑娘家,你現在收拾一下帶她回去。她的傷不用擔心,太醫會上你們家來看的。」
衛夫人領命。
皇太后最後一句語氣重了點:「炎兒雖與她相熟,該注意的還得注意些,我原先當鈴蘭自己心裡總有數!」
衛夫人心裡咯噔一聲:「娘娘,鈴蘭她還迷迷糊糊的,是有些不清楚……」
忍不住想為女兒辯解,畢竟是太子來看她,又不是自家女兒勾得他來。
皇太后眼眸眯起來,但半響還是沒繼續說:「走罷。」
衛夫人忙退出去。
衛鈴蘭看到母親回來,支起身子道:「娘,太后娘娘與您說了什麼?」
「也無甚,是關心你呢,怕你父親,之羽想你,而且住在宮裡哪裡有家裡舒服。」衛夫人微微一笑,「咱們這就回去罷,在這兒也冷清的很,無人陪你說話。」
衛鈴蘭臉色一黯:「定是姨祖母厭煩我了。」
「哪裡的話。」衛夫人笑道,「你別胡思亂想。」
她吩咐丫環收拾東西。
衛鈴蘭離開皇宮的消息很快就傳到太子耳朵里,他大急,恨不得要去阻攔,隨從韓守忙勸道:「殿下,奴婢聽說是皇太后下得令,想必是因皇太后得知殿下常去翠玉殿。」
太子一怔,心頭好似被針刺了一下,想到衛鈴蘭蒼白的臉:「那不是我連累她了,她回了家,若是好不了又該如何?」
「自然還有太醫去看的,殿下不必擔心。」韓守跟著他許久了,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輕聲道,「殿下要得到二姑娘,也不是難事,不可急於一時啊。」
太子皺起眉頭:「你胡說什麼!」
韓守暗地裡笑了笑,躬身道:「是奴婢胡說,請殿下責罰。」
太子在殿中走了幾步,越發難耐。
這幾日他常見衛鈴蘭,她睡著的時候,他摸過她的小手,也偷偷親過她的臉,那種想要她的欲望越來越強烈,已是無法控制,剛才被韓守一語道破,更是難以忍受了。
他忽地頓下腳步,咳嗽一聲道:「你剛才說的,可有什麼法子?」
韓守湊過來,輕聲說了幾句。
太子微微笑起來。
德慶侯府,穆戎,姜蕙與寶兒在此用過午飯,又與眾人說了會兒話,眼見時辰不早,便坐了車回去。
姜蕙雖然表面上不曾有什麼,可此前早就被穆戎氣到了,故而在車裡,也不像來時抱了寶兒在身上說笑,而是與她並排坐著,難得說上幾句,中間又停下來。
車裡一陣寂靜。
寶兒也不敢多說,只拿眼睛瞅穆戎。
定是姐夫惹到姐姐了,姐姐在生氣。
她想著,朝穆戎偷偷白一眼。
穆戎嘴角扯了扯,看姜蕙並不看他,只微微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的,他想了想,開口問道:「剛才去園子裡都做什麼了?」
「不過賞賞花。」姜蕙道,「還能有什麼。」
她又不說了,冷冰冰的樣子。
穆戎皺起眉頭,不過就是讓她重新畫了妝,這就要給他臉色看不成?
那以後,他還不能說她了?
他可是親王!
「過來。」他命令姜蕙,「你離本王那麼遠做什麼?還變啞巴了?」
姜蕙不理他,早上好好上個妝,她叫他重新洗了不說,上車與寶兒說話都不行,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現在她離他遠點怎麼了,他不是希望她安安靜靜的嗎?這會兒又叫她過去。
她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穆戎火了,伸手把她扯過去,怒道:「你沒聽到本王的話?」
那力氣極大,握得她手臂發疼。
她淡淡道:「聽到沒聽到又如何,殿下這不讓妾身過來了嗎?」
她抬起頭,眸中交織著無奈與傷心,直直落入他眼中。
穆戎怔了怔,放開手。
她又垂下頭來。
車裡仍是一片安靜,她雖然坐在他身邊,可跟剛才的遠也沒有區別。
他心裡的火越燒越旺,可偏偏不知能做什麼。
到得府內,姜蕙叫丫環帶寶兒去休息,她徑直去了裡屋,淨了臉,卸去了首飾,又去淨室洗澡換了身家常裙衫,這便坐在榻上看書,像是沒看到穆戎一般。
他立在屏風前,好一會兒才轉身走了。
可坐在書房裡,卻什麼都看不進去。
何遠聽到一陣瓷器摔碎的聲音,進去一看,他把茶壺砸了。
「殿下……」何遠難得見他這樣,輕聲詢問,「殿下,有何煩心事啊?」
穆戎不知怎麼說。
今日的事有些出乎他意料,本來他欺負一下姜蕙,她都會求饒,或者軟軟的向他撒嬌,可現在她竟然不理他,不過是為個妝容,她竟然能生那麼大的氣,難道自己還要道歉不成?
他突然之間不知道如何與她相處了。
她不說話的時候,氣氛那麼壓抑。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何遠看他沉著臉,突然想起剛才,那二人走進來的樣子,臉色都不好看。
看來小兩口吵架了。
何遠暗地裡搖搖頭,自家主子本來多冷靜的一個人,遇到那女人,越發叫人驚訝他的變化。
可作為隨從,不能不給主子解憂啊。
何遠道:「殿下,夫妻之間向來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想必娘娘很快就會與殿下和好的。」
「什麼意思?」穆戎道,「難道還要本王等她?」
「這個……」何遠心道,那你自己去道歉啊。
雖然自古男人為尊,可男人哄自己娘子也是常見事兒,他老爹就常哄他老娘呢,他老娘脾氣不要太差,見到他都是小崽子小崽子的,何遠想到家裡事,微微搖了搖頭。
穆戎又在書房待了會兒,還是忍不住又去內室。
眼見姜蕙躺在榻上,眼眸半眯半闔的,竟然打起瞌睡了,那無名火又起,她居然還能睡著?
他幾步上去,一把抱起她。
姜蕙是在發困,突然騰空而起,嚇了一跳,睜開眼睛看到他陰沉的臉,她立時皺起眉頭:「殿下幹什麼呢?」
穆戎不答,抱著她直往裡走了。
到得床邊,把她扔下去,他衣服也未脫,就壓在她身上。
外頭伺候的人,互相看一眼,忙忙得退了出去。
姜蕙看他餓狼一樣,已經心生害怕,渾身繃緊了,可他不管不顧,脫了她衣衫,分開腿就直衝進來,她疼的一聲尖叫,他壓緊她,橫衝直撞,她受不得,哇的一聲哭了。
連同著此前的委屈,一併哭出來。
穆戎往她一看,只見那眼淚好像珍珠一般的一顆顆滾落,他不由鬆了手。
她爬起來縮到床角,拿被子裹住自己,頭埋在被子裡,也聽不見哭聲,只見她肩頭微微聳動著。
穆戎還不曾見過她這樣可憐,好像只受傷的小動物,可又是自己造成的,他看得會兒,終於挪過去,拉開她被子,柔聲道:「別哭了。」
姜蕙怎麼不想哭。
要是往常便還罷了,他總有些理由,可今日完全莫名其妙,她忍不住不生氣,結果這稍稍的反抗,就惹來他強烈的反擊,她好似能看到他以後的樣子。
喜怒無常,叫人生厭。
那不是跟過去一樣了?
他終究還是他。
看她眼淚不停的往下掉,穆戎心裡那團火氣又漸漸消失了,他伸手摟她過來,撫摸她的頭髮道:「還不是因你,你要是早些說話,本王也不至於……還疼嗎?」
他伸手要去揉。
她一把攔住他,質問道:「你生氣就要這樣對我?那我生氣呢,又該如何?是不是就得忍著,一點不能傷心?原先還當你娶我,總是有些喜歡我的,可原來,也不過如此!那你又娶我幹什麼呢,天下姑娘,好脾氣的那麼多,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
她不是柔順的人,她從來就不是。
他不是不知道!
穆戎無言以對,想說自己是喜歡她,可偏偏開不了口,臉色冷下來道:「怎麼,你後悔了?」
「我後悔什麼,本來就是你想娶我!」
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嫁給他。
穆戎一聽這話,差點氣得跳起來,伸手捏住她下頜道:「那你是一點不喜歡本王?」
姜蕙的神情有些複雜起來。
都說無愛亦無恨,可上輩子到這輩子,她心中對他總有恨意,要說喜歡,想必是有的,可得不到回報,誰也不能長久,漸漸的就淡了,還剩下多少,她自己也說不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