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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穆戎嗯了一聲。
何遠這就吩咐下去。
到得晚上,那兩個宮女因得了命令,一早就梳妝打扮後,等待穆戎下令,結果天都黑透了,也不曾有任何人來傳話,由不得都有些失望。
何遠在屋裡也奇怪呢,時不時的看一眼穆戎。
穆戎好像忘了這事兒,自顧自的在下棋。
可事實上,他面上平靜,心裡卻不是沒有想過。
他確實有些心猿意馬,自打在姜蕙身上嘗了甜頭,他有時就控制不住,連夢都做過好些了,恨不得找個女人來發泄一下。
可另一方面,要他以自己處子之身去碰那兩個陌生的宮女,甚至還要她們來引導自己,卻又很不願了。
早前或許會,可現在,他有喜歡的女人。
興許到得洞房那日,會生疏些,會有些無措,可那樣的自己,他寧願給姜蕙看到,也不想被旁的女人看到。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大概沒幾日,這事兒就能定下來了罷。
他把棋子往前推了一步。
?
☆、第49章
?胡氏租鋪時,姜蕙也請父親代為出面,租了一處鬧中取靜,三間門面那麼大的鋪子,此事落定後,姜濟達便與寧溫出城到京都下屬的定安縣去進些藥材。
因姜辭中了鄉試,來年三月還得會試,故而他不曾放鬆,姜濟達跟姜蕙都不想打攪,這次開鋪事宜並不曾與他提起,都是姜濟達領著幾個小廝辦妥的。
二人走後,姜蕙便去與女夫子學習。
新請的女夫子比起原先那個,性子有些孤傲,姜蕙不是很喜歡,但才情還是有的,彈得一手好琴,寫得一手好字,甚至四書五經都懂,難怪要價也貴。
這日竟與她們說起論語。
寶兒聽得只打瞌睡,姜瑜最是津津有味了,間或問兩句,胡如蘭聽不太懂,拿筆記了,一絲不苟。
姜蕙托著腮,不知在不在聽。
倒是姜瓊與她坐一起,她對論語不感興趣,側頭想與姜蕙閒話,見得她側面,一時竟看得入神。
好似一下子,她的堂姐又長漂亮了。
她安靜的坐著,長長的睫毛半遮著狹長明亮的眸子,肌膚又白又細膩,那麼近的看,竟是一點瑕疵都沒有,叫人想起定窯的白瓷,姜瓊欣賞了會兒,正要開口,卻聽門外「蹬蹬」的腳步聲,金桂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外面,不顧規矩的就叫道:「姑娘,大老爺受傷了,才叫人抬回來!」
姜蕙猛地站起來:「出何事了?」
「聽說路上遭遇劫匪,要搶藥材呢。」金桂怕姜蕙擔心,忙又添了一句,「不重,只手受傷了。」
姜蕙連忙過去。
出了這事兒,女夫子自然也不再教課,幾個姑娘都跟著去了上房。
路上姜蕙問:「那寧大夫呢,他不是一起去的?」
「寧大夫也一樣,不過傷的是腿,還是為給大老爺擋了,才受傷的。」
姜瓊夸道:「寧大夫真是好人!」
姜瑜卻問:「怎麼會有劫匪呢,是在官道上?不是還帶了小廝去的。」
「小廝哪裡會武功呀。」胡如蘭道,「都說是劫匪,定是帶了武器的。」
她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姜蕙卻腳步匆匆,立時到了屋裡。
梁氏已經在了,正給姜濟達查看傷口,姜濟達一見女兒,抱歉道:「阿蕙,這次毀了一些藥材,哎,都是我……」
「阿爹,這時候你還說這些?」姜蕙上前道,「藥材算得什麼,只要阿爹無事就好了。」
她問梁氏:「可重?」
「幸好有寧大夫,路上已經包紮好了。」
姜蕙向寧溫道謝:「幸好叫你陪著你,不然我父親只怕……只是連累你也受傷。」她看向他,他一身青衣染了血跡,像是從葉里開出的鮮花,她問,「你傷重不重?可上了藥了?」
她面上滿是關切,寧溫笑一笑道:「無妨,不深,今次買的藥材就有外傷之用。」
姜蕙鬆了口氣:「幸好,不然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
刀劍之傷,可輕可重,萬一致殘,那她得欠寧溫多大一個人情。
老太太也道:「真是虧得有寧大夫在了,也虧得有個俠士路見不平呢,只可惜不知是誰,不然咱們總得好好去道謝一番才是。」她問姜濟達,「老大,你可記得那人樣貌?」
姜濟達搖搖頭:「長得挺端正,可惜不肯說是誰,便是記得樣貌,如何去謝?」
寧溫略一思忖道:「應是軍中官爺,我見他行事作風不似江湖俠士。」
那人雖武藝高強,能以一人之力抵五,可言行間,並無江湖人的不羈,反似有規有矩的。
他在外漂泊多年,見過的人多了,自然能分辨得出。
旁人都無甚反應,唯有姜蕙想到穆戎。
上回他叮囑自己不要輕易出門,自是派人在盯梢的,此番,興許是他的人救了父親?也應是他,不然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正好遇到有人出手相助,還是那麼厲害的人。
她嘴角挑了挑。
他大言不慚說保護自己,這次倒真被他說中了。
不過既然沒有那麼巧的事,為何他們去買個藥材會遇到劫匪呢?
她問姜濟達:「阿爹,你們去的路上,可曾聽說這道上危險?」假使真有人劫掠藥材,想必不止他們遭難,那濟世堂那麼大的藥鋪呢,還有京都那麼多藥鋪,定也有人遇到過。
姜濟達搖搖頭:「不曾啊,不然咱們豈會只帶幾個小廝,定是雇幾個鏢局裡的人了。」
姜蕙眼眸眯了起來。
胡氏嘆口氣:「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阿蕙,你這藥鋪還是緩一緩再開罷。」
也只能如此,父親跟寧溫都受傷了,要開也開不起來。
「那賊匪,抓到沒有?」可開不成,那罪魁禍首她不能放過!
姜濟達道:「兩個死了,還有三個逃了,也不知那俠士追到沒有。」
「算了,這事兒交給衙門去管,我已命人去報案了。」老爺子叫姜濟達快些去休息,一邊又給寧溫道謝,並命人用馬車把寧溫送了回去。
姜蕙卻沒有那麼容易打發。
等到姜濟顯中午抽空回來,眾人就此事說了會兒,姜蕙等到姜濟顯獨自到園中,跟隨了上去。
見到姜蕙,姜濟顯不用猜,也知道她要說什麼。
她這侄女兒心思重,出一件事,她定然想得很多。
「阿蕙,坐罷。」
姜濟顯招呼她坐於石凳。
姜蕙鄭重道:「二叔,這事兒我思來想去不是那麼簡單,我懷疑又是何夫人做得好事,因此事太針對了,聽說那道上平常很是太平的,怎麼阿爹一去就出事?要不是有人撞見,興許命都沒了。」
定是何夫人,她不出門,她無計可施,便去對付姜濟達。
那是她的父親,也是梁氏的丈夫,一旦出事兒,夠她們心痛的了!
姜濟顯思忖片刻道:「上回何夫人也是雇了人,假使是她,手段倒是相似。」
「可不是,她一介婦人,除了僱人,也不好使出旁的法子來。」姜蕙自然早看透了她,何夫人沒有丈夫鼎力相助,無法在朝堂來擊垮姜家,便只能做這些齷蹉事。
想來,她娘家人也不願支持她,不然秦家為何沒有動靜?早該上奏疏彈劾了,或給姜濟顯下些絆子。
是以這無可奈何的小人,只會躲在陰暗處。
她這話一針見血,姜濟顯沉吟會兒道:「我再多派些人手,看來得多添幾個功夫好的護衛了,不過此事你莫急,那逃跑的三人已被抓獲,總會有個結果的。」
他早先前回來時便提過,姜蕙也知,只道:「我明白,只是想告訴二叔,必是何夫人,二叔在朝中,也得提防秦家呢。」
姜濟顯笑了笑:「二叔省得,你莫擔心這擔心那了。」
姜蕙這便告辭,路上與金桂道:「你悄悄把這消息放出去,就說姜家大老爺去買藥材在路上遇到劫匪,我准你出去半日,最好去集市透露於那些長舌婦,便說是何夫人做的,把她當初在宋州做的事情一併講了。」
何夫人像個瘋狗不鬆口,也別怪她了!
金桂驚得臉色發白:「這,這會不會……出事?」
「能出什麼事?」姜蕙笑了笑,「何夫人這事兒又不是假的,誰去查都能查出來,咱們家是受害者,總不會吃虧,再說,原先住在宋州來京城的人還少?」
何夫人已經瘋了,見不得他們家好,她也不手軟。
叫旁人看看,何夫人,除了給夫家帶來不利,帶娘家帶來羞辱,她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