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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42:06 作者: 久嵐
    姜蕙皺了皺眉,這不是金家公子金佑安嗎?

    怎會來這兒?

    她滿心的不屑。

    上輩子姜瑜嫁到金家,不過才半月,姜家就遭逢大難,可金家並不曾被牽連,那時她走投入路,求到金家,卻知姜瑜不久前懸樑自盡。

    又見金荷披金戴銀,滿面得意,金佑安卻是滿面憔悴,好似為姜瑜的死很是傷心。

    可那又如何,作為丈夫,他總是沒能護住妻子!

    也不知姜瑜是真自盡,還是被人逼的。

    姜蕙假裝沒看見他,轉身就走。

    金佑安在身後道:「你是姜二姑娘罷?剛才見過令兄,你們真有幾分相像,請問二姑娘,令兄現在何處?原本有個小廝帶路,竟不知去哪兒了。」

    ☆、第04章

    ?姜蕙不由起了疑心。

    怎會是來找她哥哥?

    「那你為何不與我哥哥一起走?」

    她轉過身來,眉目如畫,非言辭能形容,金佑安看的一眼,更是吃驚,他原以為姜瑜已是很漂亮了,可沒想到她這堂妹這般出色。

    他定一定神道:「本是一起的,不過姜夫人叫了令兄與阿照去,我也不知,後來便有個小小廝來領路。」

    姜蕙聽他這麼說,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道:「興許在書房罷,你去看看再說。」

    她轉身走了。

    金佑安只得往書房去。

    到得晚上,姜蕙去姜辭那兒,姜辭正在看書,案上一盞油燈,光色甚暗,她上去搶了姜辭的書道:「哥哥,早說了晚上不要看書了,怎得不聽?到時眼睛壞了,可莫要我領著你走路。」

    姜辭挑嘴笑起來:「嘴真毒,咒我呢?不看就不看。」

    姜蕙把書放一邊問:「今兒我遇到金公子,可真是來找你的?」

    「是啊,原本我們三個一起說話,後來二嬸叫我與阿照過去,問入春了可要添置什麼,便與金公子分開了,怎麼?」

    姜蕙搖搖頭:「也無甚。」

    「無甚就好了。」姜辭道,「這麼晚快些去睡,莫還走來走去的,路上著涼,別又生病了。」

    她早前得了風寒,一病數日,便是在那時,她重生回來,故而家人總念叨,要她小心身體。

    姜蕙笑道:「好。」轉過身又叮囑,「哥哥也早些睡,莫看書了。」

    姜辭便吹了油燈給她看。

    她這才笑盈盈走了。

    等到姜蕙一走,姜辭又點上油燈,什麼眼睛壞了,學子們個個都念書,哪個不勤奮,他現在依仗二叔能入應天書院,自然要更加刻苦些。

    以後考上舉人做了官,他們大房也不至於還要寄人籬下。

    這油燈一直亮到深夜。

    第二日,胡氏來與老太太請安,滿口抱怨:「這金公子就兒媳來看,不是個安分的,昨兒硬是偷偷跑去見阿蕙,想必知道她生得漂亮。」

    老太太正當吃飯,聞言筷子差些掉了:「你別胡說,金公子我瞧著很是老實的。」

    「怎麼胡說,娘,不信問阿蕙呢。」

    胡氏心道,要是姜蕙不承認,那是心裡有鬼,反正總是有人見到的,正好也一併收拾一下她,省得以後還出來多嘴。

    老太太便去叫姜蕙。

    姜蕙今日又起得晚,連打了兩個呵欠,走到上房時,臉色還有困意,老太太叫她坐,詢問道:「你昨兒見到金公子了?」

    姜蕙一怔。

    大早上的居然問她這個問題?

    她轉眸看了一眼胡氏,胡氏也正盯著她。

    她忽然就想到那年姜瑜出嫁,胡氏好似有些不快,聽聞金公子騎馬來了,她才勉強扯些笑意,當初阿娘還問阿爹呢。

    是了,她那時小,不曾想那麼多,如今回頭再看,已是明白胡氏的心。

    「祖母,是遇到金公子的。」姜蕙眉頭一皺,很是不悅道,「說是找哥哥,我就奇怪了,找哥哥怎麼找到花池來的,還總看著我,我心想男女授受不親,連忙就走了。」

    老太太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會看錯人,心煩意亂道:「好了,你們都回去罷。」

    胡氏面上隱有笑意,與姜蕙出去。

    姜蕙道:「二嬸,這金公子看著真不像好人呢。」

    這話實在太投胡氏的意,她一下子對姜蕙又有幾分好感,笑著道:「阿蕙,這話到外頭莫亂說。」

    意思在家中說是可以的。

    姜蕙好笑,金公子那事兒顯然出自胡氏之手,不過為大計著想,她便不計較了。

    胡氏拍拍她的手:「阿蕙,缺什麼一定要記得告訴二嬸啊。」

    「好。」姜蕙笑眯眯道,「對了,二嬸,上回瑜姐姐與金姑娘約好了一起踏春,還叫她早些,像是要一起去的,金姑娘還要帶醃肉跟糯米藕來呢。」

    胡氏皺一皺眉,對金家如此討好更是反感了。

    等到清明後,家家戶戶都要出去遊玩,姜家自不例外,胡氏提早幾日就準備了一應物什,她做事很是周到,故而老太太也信任,全部交託與她,只是錢財還不曾鬆手。

    這叫胡氏很有怨念。

    一大早,姜蕙還在睡呢,金桂就把她叫醒:「姑娘,該起來了。」

    她睜開眼睛,窗外一片黑,立時又躺倒下去。

    金桂急道:「二太太說今日人多,最好早些出去,省得一會兒在城門口擠,姑娘,快別睡了啊。」

    姜蕙困得很,她昨日似又做了好些夢,頭暈腦脹的,可胡氏為避開金家,弄那麼早,她怎麼也得配合下。

    她現在跟胡氏可是一條心的!

    見她終於起來,金桂拿來裙衫,姜蕙眼見紅的紅,綠的綠,皺眉道:「總是清明節呢,穿那麼艷,你給我把那柳黃色雙繡蟲鳥的襦衣拿來,還有那條鈿花裙。」

    金桂依言給她拿來穿上,笑道:「還是姑娘自己選的好。」

    那是,想她在曹大姑那兒學得東西,全是打扮的,怎能不好?就是有些風塵氣,她自己也知,總是會刻意改一些。

    她吃過早膳便出去了。

    日頭還沒出來,風一起,吹得人渾身發冷。

    剛到廳堂,就聽見姜瓊的聲音:「阿娘,怎麼走那麼早,咱們還與阿荷說好了,今日一起去的。」

    胡氏不好明說,只得道:「等會人多擠在一起,多心煩,我會派人去金家說一聲的。」

    老太太知她的意思,卻沒有說話。

    她還在想金佑安這事兒,總覺得她應該不會看錯人。

    當年姜濟顯與金老爺是同窗,這金老爺人就很好,很老實,而金公子在應天書院念書,平日裡也看不出哪兒不對。

    她想,還是再看看,或冷下金家一下也好。

    姜家長孫女終身大事,是得謹慎些。

    故而一家子老早早的就出去了。

    路上果然不是很擠,他們很快就出了城門。

    清明踏春,多數人都會去紅玉河,來回一個多時辰,既不會疲於趕路,也領略了風光,可謂一舉兩得。

    三個姑娘家這會兒正坐在一輛馬車,車裡放了點心茶水,姜瓊磕著瓜子道:「我原本還想帶魚竿來紅玉河釣魚,娘非不准,大了便是不好,那麼多規矩。」

    姜瑜道:「姑娘家便得有個姑娘家的樣子。」

    「是了,是了,不然不好嫁人!」姜瓊斜睨姜瑜,「姐姐越發像阿娘了,也是,過不了多久便做人媳婦了呢。」

    姜瑜被她說得臉紅,啐道:「別胡說,不然我告訴阿娘去。」

    姜蕙沒說話,把半塊點心塞進嘴裡,看姜瑜一眼,只見她臉紅雖是紅,卻不曾有嬌羞,想來還未喜歡那金公子。

    其實說起來,宋州人傑地靈,又有應天這樣聞名越國的書院,金佑安要不是考上舉人,還真算不得什麼。

    不過也就是這一項,才使得老太太看重,念書麼,能為什麼,也還是個功名。

    姜瓊看她只顧吃,打趣道:「阿蕙,你嘴兒不停,小心長胖了,到時候我姐姐又要說,不好嫁人。」

    姜蕙一笑:「是了,是了,我少吃點兒。」她坐在車窗旁,此時掀起帘子問,「我第一次去,那紅玉河一到清明,當真人多?」

    「當然多了,都出來玩兒的,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其他家的姑娘,你才來這兒不久,除了金荷,一個都不認識呢。」

    「那自是好了。」她笑問,「聽說宋州公子也俊俏,是不是?」

    姜瓊挑眉道:「你如何問這個?姐姐又要說了,說咱們姑娘家,不能提及男兒的。」

    姜瑜氣了:「你們說好了,我才不管!」

    那二人哈哈笑起來。

    行得會兒,馬車緩緩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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