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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8:31 作者: 稚棠
簡桑眉眼多了分溫度,溫聲:「謝謝。」
「別客氣別客氣。」
說著說著,電話掛了。
對面的沈明宴都聽到了,他起身說:「F市是你的老家嗎,那你在這裡豈不是有老房子,走吧,我也想看看你小時候長大的地方,逛逛去。」
簡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沈明宴拉著出門了。
兩個人都是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出行甚至都是打車的,等過了好幾個路口後,就站在了一個老舊的巷子前。
這裡的年月很久了,青磚綠瓦,都布滿了苔痕。
小巷子裡偶爾會有孩童打鬧走過,路邊坐著的大爺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大黃狗趴在他的腳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尾巴。
沈明宴開口說:「你們家以前住在這?」
簡桑點了點頭。
原先的老房子搬家走的時候,鑰匙自己留了一把,一直帶在身上,當時以為沒幾年就會回來,誰知道時隔經年,再回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成家了。
樓下在洗菜的老太太比以前白頭髮多了不少。
簡桑上樓的時候喚了一聲:「李嬸。」
那老太太慢步轉身,瞪著有些不太好使的眼睛,半天才說:「桑桑?」
簡桑站在樓梯道間,他衣著乾淨熨帖的褲子下是修長的腿,歲月流逝,當年那個穿著舊衣裳,羸弱破爛的男孩,如今也竟是堪得上玉樹臨風一詞了,他的確如同樹下的桑樹一般,初見時,只覺單薄無力,再見時,已經枝繁葉茂。
李嬸不可置信道:「真的是桑桑呀。」
簡桑點點頭:「我回來看看。」
李嬸笑著說:「回來好,回來好,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你們走的時候給我留了鑰匙,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去打掃打掃衛生。」
簡桑也跟著笑了笑:「謝謝。」
李嬸的目光又落在後面的沈明宴身上,大少爺就更是自然,衝著她揮了揮手,大步一跨,上樓去了。
這間老房子或許是常年沒人回來,大門發出「吱呀」的聲音,打開後,房間裡的陳設如常,擁擠,破舊,還有一股子霉味。
沈明宴大皺眉頭。
大少爺甚至站在門口不願意進來:「難怪你們要搬家,這誰住得下。」
簡桑心說,只是後來搬的房子,是個環境更差的了。
這整個房子唯一能看的,居然是在客廳擺放著的一架蓋著布的鋼琴,簡桑走到鋼琴前,白皙乾淨的手打開鋼琴的蓋子,灰塵揚起,但他的手落在鋼琴上,卻是帶著愛惜的。
沈明宴湊過來說:「你喜歡鋼琴?」
簡桑說:「還好。」
「從來沒見你彈過。」沈明宴的目光落在鋼琴上:「原來你還會這個。」
簡桑的母親就是鋼琴老師。
可是她卻不想讓簡桑也彈鋼琴,她說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因為鋼琴認識了自己那個人渣父親,她希望簡桑不要重蹈覆轍。
可是簡桑從小就喜愛樂器。
他喜歡唱歌,喜歡彈琴,也喜歡寫譜子。
他的父親是世界聞名的鋼琴家,而他和母親,卻是那位大鋼琴家的污點,沒有人知道他們,就像也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夢想。
簡桑清冷如玉的臉龐低著,看著鋼琴說:「母親說過,好的鋼琴曲,可以釋放人的靈魂。」
沈明宴高大的身軀靠在琴身邊,慢悠悠地說:「大多數的人都是附庸風雅罷了。」
「當初我記得我媽給我挑的那些未婚妻里,十個有八個都會彈鋼琴,嬌生慣養的小姐,看起來就難對付。」沈明宴喟嘆了一口氣:「還好我沒同意。」
簡桑的動作一頓。
他知道沈明宴不是很喜歡那些貴族人家的規規矩矩,沈家選中自己也是因為自己家世比較簡單,也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也許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可能也只會成為那個沈明宴口中還好沒選擇的備選項,而不是,堅定的選擇。
是了。
就像是當初父親可以輕易地拋棄母親和自己一樣,他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必選項啊。
……
沈明宴看簡桑在望著鋼琴出神,而他卻在望著簡桑。
陽光落在人的身上,這間屋子裡霉味沖天,鋼琴架的灰也四揚,可是站在鋼琴架前低著頭的青年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白皙的手要比鋼琴的白鍵還要白,如玉的臉龐專注地望著鋼琴,那安靜清冷的氣質與端莊的鋼琴是那樣的合適。
簡桑是適合鋼琴的。
這是沈明宴大腦最初的想法,他甚至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回去要給他買最大最昂貴的鋼琴,那樣才配得上自己的妻子。
……
從老房子出來,已經下午了。
外面有一條老街,今天是周末,擺了不少的攤子,來來往往的,人還不少。
簡桑和沈明宴穿梭其中,還引來不少人的側目,畢竟這兩個人不管是外貌還是氣度,都和這條老街格格不入。
沈明宴倒是很少來這種地方,好奇得很。
忽然,前面出現了一個攤子,是個算卦的先生擺的攤子,老先生吆喝著:「姻緣看相,未來預測,不准不收錢。」
沈大少爺來了興致。
慢步到攤子前的時候,沈明宴提議說:「我們算一卦吧。」
簡桑不相信這些東西,準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