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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5:59 作者: 冬嬈
    「父皇不如讓施編修將功贖罪。」

    皇上一聽, 覺得這主意不錯,畢竟他並未想要懲罰施傅興:「那此事就交給皇兒和施編修,務必將其一網打破,保護我大頌百姓!」

    離開大殿,施傅興向太子告謝:「多謝太子為下官說話,都是下官連累太子。」

    太子依然是那副嚴謹又溫和的樣子,對待下屬, 儲君之氣盡顯, 他甚至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施編修不必自責,孤也是擔心好不容易聚起的蹴鞠隊伍又解散了。」

    聞言,施傅興笑了笑, 想起剛才之事:「不知太子有何想法,有用到下官的地方,還請告知。」

    「其實人牙子之事,前些日子小皇爺便告訴過孤。」太子摸著下巴,「孤這裡有個不知真假的消息,怕是需要施大人以身犯險。」

    施傅興的眼皮微動,聽完太子的話,他義不容辭跪下:「下官定會完成任務!」

    ......

    「夫君怎麼突然要去南山山院啊?」

    鄔顏圍著收拾衣物的施傅興,抱怨:「眼看爹娘就要到京,夫君突然離開,豈不是將爛攤子留給顏兒嗎?」

    聞言,施傅興停下手中的動作:「什麼叫爛攤子?」

    「可不就是爛攤子嗎,爹娘此次肯定要催孩子,到時候夫君不在,怕是又讓我喝難喝的「偏方」。

    前些日子婦科大夫開的那些藥,鄔顏差點兒喝吐了,現在單是提起來,她就覺得要吐:「我不管,夫君既然要去拜見謝大儒,那顏兒也要跟著。」

    施傅興手指頓了頓,他並未告訴鄔顏此行是去替太子辦事,只推脫說去拜望謝老:「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難道南山山院只有他嗎,顏兒可以去看風景,聽說南山山院坐落在半山腰,可以一覽京城圖景,想必很美。」

    施傅興還是不鬆口,此行不知有沒有危險,如果連累到鄔顏,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鄔顏又撒嬌又撒鬧,百般武藝使出來後都沒有讓人鬆口,她心思一動:「不去就不去,當我稀罕似的。」

    說完氣憤地轉頭就走,木門哐哐噹噹,很快,院子裡便傳來女人的聲音:「走,安兒,一起去餵馬。」

    施傅興嘆了口氣。原以為她會繼續糾纏,可事實上,接下來的幾天,鄔顏都沒有再提過要一起去的話,只是讓安兒準備了好些細碎的行李讓他帶著,使得施傅興越發自責。

    同時,他又鬆了口氣。

    夜色朦朧,兩人緊緊抱在一起,鄔顏赤著的胳膊有點兒冷,她縮進被子裡:「夫君後過幾日便要走了,有沒有什麼想對顏兒說的?」

    施傅興輕輕攏著她柔順的長髮,輕輕道:「少出門。」

    氣得鄔顏拿手拍他,施傅興趕緊補充:「最近京城不太平,為夫是擔心你的安危。」

    鄔顏哼了哼:「我知道,夫君離開後,要記得每天都想顏兒,不能比我想你想的少。」

    雖然她背地裡會偷偷跟著去,但如今對方不是還不知道嘛,所以要裝出不舍的樣子,認真督促男人做到「好丈夫」的職責,省得對方見到那個老頭子,流連忘返!

    施傅興被女人這般撒嬌弄得沒有了脾氣,他翻了個身子,湊到耳邊用唇摩挲,聲音沙啞道:「再來?」

    鄔顏臉色通紅,昏黃的燭光下,白皙的皮膚仿佛抹了一層透明的蜂蜜,襯得越發秀色可餐,她這次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最後關頭,她拉著施傅興,沒有讓他離開。

    「雖然很害怕,但不論是我還是夫君,都不是一個人,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精神迷糊中,鄔顏如此說道。

    施傅興渾身一震,他忍不住將人擁入懷中,緊緊抱著,不忍鬆開。

    晨時,天際的明亮小心試探,戴著面紗猶半遮面。

    山巒起伏,空氣中充滿清甜的水汽,京城百姓還在睡夢中,安兒夢到她攢了好大一筆錢,將爺爺接到京城來,然後爺爺給她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飯菜。

    夢中的小姑娘砸吧砸吧嘴,正想再吃一個大包子,突然被耳邊的砸門聲驚醒。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呆呆望著空蕩的牆壁,好半晌,終於反應過來,有人敲門。

    從窗戶往外看,天色微微亮,大傢伙都沒有醒來,安兒感到奇怪:這個時間點會是誰呢?

    安兒皺著小臉,起床去前院開門。

    結果剛一開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人便闖進來:「鄔顏呢?」

    安兒沒有將人攔住,且她看到對方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不敢用力氣,生氣道:「夫人和老爺還未起來。」

    以為這樣說,這人便會知進退,畢竟一大早跑到別人家,多少要有點兒禮貌,誰知道安兒想錯了,她眼睜睜看著對方不管不顧推開自己,然後闖進了主人家休息的主臥。

    因為太過吃驚,安兒一時未將人攔住,再反應過來時,鄔顏已經從內室出來,面色不好地讓她去沏杯薑糖水。

    紅糖姜水現熬,熱量透過杯壁傳到手心,冷汗淋漓的手終於暖和過來。

    鄔顏看著對面的人,亂糟糟的頭髮如同鳥窩似的雜亂,臉色煞白,嘴唇更是白到褪色,若是天色再早一些,走在路上怕是會被人當做鬼。

    她等了會兒,遲遲沒有等到對面人的開口,不由皺眉問:「庚雙?」

    這一句帶著試探的稱呼,把庚雙一下子從雲遊中拉回現實,她整個人渾身抖起來,雙手緊緊抱住杯子,手背青筋崩起,繼而如同開堤的河水,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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