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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5:59 作者: 冬嬈
    。

    這天,施傅興到翰林院應卯,手上的差事還未做完,就被宮裡的內侍突然帶走。

    眾人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紛紛議論開來,其中當屬郭齊最為「激動」,甚至跑到學士那兒打探消息。

    被學士輕飄飄一句「不是壞事」給打發走,郭齊剛升起的喜悅瞬間沒了。

    哎!他還以為對方要倒大霉了呢!

    等郭齊離開,學士放下手中毛筆,嘆了口氣。

    他對施傅興平日裡多為照顧,此刻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只隱隱聽說是被言官盯上……他想了想,讓自己的小廝去太子府上說一聲,算是全了恩義。

    至於有沒有用,那就不是他能掌握的了。

    先不談太子能否接到消息,另一邊,施傅興隨著內侍進宮,此時此刻,他還單純地以為是太子的命令,畢竟一個七品小官,平日根本沒有機會進到大頌最尊貴的地方。

    直到走的路和往日裡去蹴鞠場的路相反時,施傅興才覺察出問題。

    他試探著問:「這位公公,不知太子殿下叫下官來有何事?」

    小內侍看了他一眼:「奴才是奉皇上的命令,來請施大人的。」

    施傅興一怔,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是皇上叫他來的?

    可是皇上為什麼會宣叫他呢?難道是上次的頌詞出了問題?

    剛想到這個原因,施傅興自己便搖頭否認,如果是頌詞的問題,估計自己早被兵衛帶走,而不是還能受到內侍這般竭誠相待。

    想不明白,施傅興只能打起精神來,等見到天子,他恭敬地跪拜:「下官拜見皇上。」

    頭頂傳來渾厚有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就是朕的探花郎?」

    雖然是自己親自選出來的人,但皇帝日理萬機,哪裡能記得,所以才出此一問。

    落在施傅興耳中,卻以為是皇上在敲打自己,他低著頭:「回皇上,下官是觀慶二十年的探花,如今在翰林院當值。」

    又是一陣寂靜,施傅興鬢角滑下一滴汗水,作為臣子,他不敢抬頭,心中思量皇上此舉的意思,正此時,他聽到皇上再次開口:「今日早朝,有言官上諫說你行為不端,對此你有什麼想反駁的嗎?」

    行為不端?施傅興皺起眉頭,他的目光落到光滑冰涼的大理石板上,隱約看到自己的身影:「下官不知,對方所謂行為不端是指何事,且下官自幼遵循孔孟之禮,所作所為都朝君子看齊,不知為何會受到如此控告!」

    「哦,算起來也不是說你。」皇帝搖搖頭,事情多,他有些記錯了,「他是上諫你那妻子,說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不守婦德。」

    施傅興愣了愣,下意識否認:「不可能!」

    話剛出口,男人突然反應過來,如果是顏娘,還真的有可能。

    「…………」

    皇上沒有注意到底下人的僵硬,他今日並非因為言官的上諫而把人宣來,畢竟林家那老頭不是一次兩次盯著官員的後宅,連皇上自己的後宮都不罷免,時不時要被他罵上一罵,著實煩躁。

    巧就巧在,早朝上,在言官上諫完後,一向不愛說話的工部尚書突然站出來,非常積極地響應言官的話。

    工部尚書可是老實人,皇上從未見過他如此看不慣哪個小官員,乍然見他給人下絆子,興趣不知不覺中提了上來。

    沒辦法,當皇帝也是很無聊的,整天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就連想玩蹴鞠,都需要打著增強大頌百姓體格的名號才辦起蹴鞠賽,此刻得了點兒樂趣,仿佛古井中掉進去一顆小石子,瞬間激起波波漣漪。

    退朝後,皇上當即讓暗衛去查這位名叫施傅興的小官和工部尚書有什麼恩怨,結果一查不要緊,原來這位探花郎雖然官職小,但膽子卻大得很,遊街當日工部尚書榜下捉婿,探花郎半點兒沒有留情,直接以自己有妻為緣由,拒絕了工部尚書的女兒。

    想到這裡,殿裡忽然響起一聲悶笑。

    「噗嗤。」

    這一聲悶笑,讓施傅興緊張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看來皇上並非要懲罰自己,否則何必和他一個翰林院編修多費口舌?

    沉思片刻,施傅興斟酌著開口:「顏娘性格天真爛漫,那日見下官滿身是汗,擔心著涼,便著急拉著下官上馬車,如果這也算不守婦道,煩請皇上責罰下官。」

    「哦?聽你的意思,是覺得林大人無理取鬧?」

    施傅興沒有承認,雖然他心中的確這樣認為。他停頓了剎那,沒有繼續說這件事情,反而談起最近的一件聽聞:

    「下官聽說,城南近日廟會,有三名女子與家人走失,這三名女子且都是跟著丈夫出門,如若世人不是像言官這般,對女子過於苛求,想必她們不會與自己丈夫空開一段距離,也不會......被人牙子得手。」

    第126章  ……

    「廟會有女人被人牙子拐走?哼!禁衛軍那麼多人, 難道都是做擺設用的嘛!」

    皇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他自詡治國嚴謹,但未料在他眼皮底下, 居然就有拐走婦女孩童的事情, 當即表情變得不好,他招招手,殿中憑空出現幾個黑衣人, 皇上命令他們:「你們去查一查。」

    暗衛猶如來時詭秘, 走的也悄無聲息, 施傅興跪在地上,膝蓋隱隱有些疼痛,皇上仿佛將他忘記一般, 作為臣子,他只有受著的, 好在得到學士消息的太子匆匆趕來,解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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