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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5:59 作者: 冬嬈
殷七走後,皇上收斂臉上的怒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小兒子是什麼性格他還是知道的,又笨又呆,剛才居然破天荒給一個陌生書生說好話,而對方恰好是這次殿試的考生,這種情況不由讓他多想。
招招手,空無一人的大殿內突然出現一名著黑衣的男子,皇上冷哼一聲:「你去調查一下,看七皇子所說有沒有差別。」
「尤其注意,那個叫施傅興的,有沒有讓七皇子做些什麼。」
哼,如果是想通過七皇子達到目的,他會讓人付出代價!
讀卷官用了兩天時間,第三日早朝後,將排好名次的策問文章拿到皇帝面前。
一般而言,皇上只會翻看一甲的前三名和二甲傳臚,稍作調整,把喜歡的人提到前面,或者乾脆不調整。
如果有時間,大概會翻一翻後面的文章,但大多數時候是日理萬機,皇帝根本沒有時間管靠後的那些人。
但這次,因為殷七的那些話和暗衛調查出來的事情,卷子送來後,皇上先問了一句:「聽說殿試時有人提前交卷?」
聞言,監考的臣子們怔了怔,不明白皇帝的意思,揣摩道:「是有一位,名叫王陶。」
皇上嗯了一聲,旁邊的福榮公公立刻從卷子中翻找出來,呈遞給皇上。
「呵,這種東西居然在二甲?」
剛剛看了個開頭,皇上就不耐煩地扔到一旁:「你們是怎麼評的分,這種根本沒有什麼新意的文章,也能叫策問?」
首席讀卷官雙腿打顫,雖然是大家共同打分,但最後是他一錘定音:「皇上息怒,這…後面的還不如他呢。」
皇上:「……」
突然有些心塞。
他將卷子壓到最後,昨日暗衛調查後回來,發現幾名書生的確在客棧發生爭吵,不過那位並沒有說皇上是商紂,七皇子掐頭去尾,故意陰人呢。
得知這一切,皇上是又生氣又好笑,又想起另外一位殷七極力誇讚其才學的人,他翻開前三名,結果沒有並沒有在其中找到。
「皇上?」
「金城的施傅興排幾甲,把他的卷子呈上來給朕瞧瞧。」
皇上語氣平淡,仿佛是平日裡與大臣閒聊,然而卻讓幾個讀卷官都嚇得不輕,李大人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這不就是當日他看好的那位考生嗎?!
此刻皇上親口點出他的名字,看來是早就有所耳聞,他開始慶幸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也是,那樣一個有才華的人,若因為首席讀卷官而被安排到二甲,想想實在可惜。
與李大人的欣喜不同,首席讀卷官已經開始頭冒冷汗,他心裡暗罵那位考生事情多,同時懷疑李大人是不是早有風聲。
哼,果然太子一派的人夠狡詐陰險,他現在甚至懷疑,李大人是故意讓自己上鉤。
兢兢戰戰將卷子找出來,遞由皇上,眾位臣子低垂眉眼,不敢對話,不料忽然聽到一聲拍案聲,頓時嚇得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皇上大笑:「朕沒有生氣,只是高興我大頌能有如此年輕人。」又嘴上喃喃原來是他,「哈哈哈,此等文章才能稱得上我大頌讀書人的榜樣,你們這些人,是怎麼給安排到二甲去了?」
眾人不敢說話,皇上只是隨口一問,也沒有在意,他想到當時在保和殿,自己因為施傅興的模樣而注意過對方,笑了笑,提筆在卷子上寫下幾筆。
「填榜官填寫發榜,禮部尚書安排好金殿傳臚,接下來,朕要親自見一見咱們大頌未來的棟樑們!」
觀慶二十年春,這一年,發生了兩件大事。
一個是皇帝準備採選,目的是從中挑選些良德女子,替太子充實東宮。此消息一傳出,全國上下為之震驚,遙想上次採選,還是皇上十六歲登基之時,距離如今已過去二十年。
有不願將自家女眷送進宮的,開始打著燈籠,緊趕慢趕幫忙替子女張羅,當然也有願意入宮的,畢竟皇宮雖然危險,動不動就丟了性命,但卻有機會飛上枝頭。
許多商人也由此看到機會,開始將窮苦人家的女子買下來,集中調.教,再做個假籍冊,目的就是為了到時候一起送進攻。
可謂將人性丟棄,妄做那豬狗不如的畜生。
至於第二件事情,則是四月中旬,皇帝親自在金鑾殿為百位考生唱名,新科狀元是禮部尚書的次子,榜眼是南方的一名學子,兩人之前都名聲傳出,取得一甲不算奇怪。
倒是探花眾人不曾聽過。此刻,看著剛剛貼出來的黃榜上面板正端莊的毛筆字,有人好奇地問:「這施傅興是何人,為何沒有聽說過?」
「在下也沒有聽說過。」
「不知道是北方學子還是南方學子,真希望是北方學子,那樣一來,今年便是咱們北方便壓了南邊一頭!」
「哈哈哈哈哈…說得不錯!」
「哎,這些我都不關心,」人群中,一個穿著綢緞的中年男人嘆息,他的兩邊還站著四個強壯的大漢,「這位榜眼和探花,年齡幾何?」
「榜眼已過而立,探花的話,在下曾經遠遠見過一次,看模樣不過弱冠。」
工部尚書一聽,頓時激動起來。
他那閨女都快成老閨女了,眼看京城的富家子弟沒有辦法,他便想著榜下捉婿,最好是那種出身不好的書生,這樣以後做官也得仰仗自己這個丈人,不敢欺負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