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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5:59 作者: 冬嬈
    「再敢說一句,我…決不輕饒你!」

    男人眼睛裡滿是血絲,下顎緊繃著,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呸!」書生吐了口唾沫,被躲開,他有些可惜,「你奪走了我的科舉路,我只不過玩玩你的妻子,算起來還是我虧了呢!」

    「砰——」

    施傅興紅著眼還未動手,旁邊的鄔顏直接上去一腳踹到人的肚子上。

    想她被這個瘋子迷暈抓走,既擔驚受怕,又飢餓口渴,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又遭對方污衊,這會兒的心情已經無比糟糕。

    「喜歡說話是吧?」女人冷笑一聲,視線四轉,看到不遠處的死老鼠,她也不怕了,上前用棍子挑起來,「不是想讓我吃老鼠嗎?」

    「啪嘰!」

    剝掉皮的死老鼠準確無誤落到了對方臉上,鄔顏蹲下身,伸手捏住書生下顎,將半隻老鼠塞進去:「吃吃吃,吃你爹的老鼠!」

    施傅興:「……」

    眾人:「……」

    怎麼感覺他們不來,鄔顏也能逃走呢?!

    不對!本來就是她自己逃出來的!

    鄔顏一不小心表現出來的另一面,在回去的路上,讓施傅興欲言又止。

    剛才生死危機關頭的相見,兩人親密擁抱,眼中只有彼此,眼下犯人抓住了,倒是在馬車裡分隔兩方,中間空著大塊地方。

    鄔顏瞥了男人一眼,她肚子餓,見馬車裡有果盤,便順手拿起一隻蘋果。

    然而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使得施傅興像被驚嚇到的兔子一般,噌噌噌跑到了馬車的另一頭:「顏娘,我錯了。」

    男人瞪著眼,非常誠懇地說道。

    第95章  ……

    鄔顏動作一頓。

    隨即她若無其事地將洗乾淨的蘋果拿到嘴前, 咔嚓咬了一口:「夫君哪裡錯了?」

    見女人並沒有把蘋果塞進自己口中,施傅興鬆了口氣,視線移到對方因為缺水而起皮的嘴唇上, 有些心疼:「先喝點水。」

    他親自倒了一杯茶水, 遞過去。

    鄔顏接過,潤了一下唇,而後全部喝掉, 她的確是渴了, 喝完後, 又問了一句:「夫君方才說自己錯了,說的是哪一件呢?」

    哪一件……

    平平無奇的三個字,讓施傅興突覺後脖頸一陣冷風吹過, 陰涼無比,在他眼中, 如今的鄔顏可不是之前的小可憐,而是一個能往瘋子嘴裡塞老鼠的大妖精。

    他只是凡人, 不敢得罪妖精。

    而要說自己做錯的最大事情,便是沒有想到,當時揭發一場科舉舞弊,會引來後續一系列問題,甚至連累到家人,以及差點兒讓鄔顏受傷。

    此時此刻,施傅興甚至有些懷疑, 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抱歉, 是我連累了你,以後……」他本想說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可又覺得不對, 憋了半天,沒有憋出後面的話。

    見狀,鄔顏輕笑出聲。

    施傅興迷惘地抬頭看她。

    鄔顏還是笑,怎麼說呢,施傅興這人,平時不愛笑,總是一副別人欠他幾百兩的臭模樣,縣學的學子不懂他,寧邵王麟也覺得他是孤傲,其實相處久了,這張臉挺容易讀明白。

    比如現在,鄔顏就知道,他是鑽了牛角尖。

    「為何要把壞人的錯事背到自己身上?」鄔顏眉眼彎彎,語氣嬌柔道,「顏兒說的不是它呀。」

    「不是?」

    「對啊,至於夫君說的這件事情,顏兒肯定是無條件支持你的。」

    聞言,施傅興忽然抬手捂著左邊的胸膛,那裡,不知為何,跳的讓人心慌。

    他沉默了。

    鄔顏卻不再給他思考的機會。

    他想躲,她便主動靠近,馬車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鄔顏坐到男人的腿上,胳膊環繞住對方的肩膀,真真切切像個妖精似的:「顏兒沒想到夫君會來救我,怎麼辦啊,有點兒不想被休妻了。」

    近在咫尺的柔軟,仿佛下一秒就要貼到臉上,施傅興耳根紅了一片,徹底忘記了什麼可怕的「吃老鼠」,眼前的人還是他那個嬌媚柔軟的妻子,趕緊搖頭:「是我的錯,一時氣話,顏娘未有七出,怎麼會被休妻。」

    「真的?」鄔顏又近了些,她當然知道是氣話,但氣話也很傷人便是了,「那顏兒要是犯了七出,夫君就不要我了嗎?」

    女人聲音嬌滴滴的,說出的話卻讓施傅興為之一頓。

    不知為何,聽到鄔顏這樣問,他心裡突然有些莫名的煩躁。

    施三郎廣讀群書,自然了解七出是哪七出,分別指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自古以來,丈夫可以根據裡面的任意一項休棄妻子,因為他們擁有絕大的權力。

    仔細算算,鄔顏只占了「無子」一項,但無子是兩人之前商量好的事情,並不算鄔顏的錯。

    他以為她在擔心這點兒,便安慰地環住女人纖細的腰肢:「你怎麼會犯七出呢?放心,孩子的事情不算數,我會向爹娘說。」

    這是願意為了鄔顏,和催著要孩子的施父施母商談呢。

    鄔顏勾了勾唇,這麼久的相處,女人早已摸透施傅興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但,還不夠……

    她沒有失憶,依然記得,這臭男人去聽曲的事情。

    臉埋在肩膀上,像小動物似的蹭了蹭,坦白從寬:「其實顏兒還犯了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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