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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5:35:59 作者: 冬嬈
「哼,就你這樣, 小爺還得想想......」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在大雪的冷漠下逐漸埋藏。
施傅興回到家,剛摔倒的時候沒有感覺,這會兒胯部的疼痛逐漸升起。
一瘸一拐走進屋,燭火跳躍,填滿暖黃色的光。眼下,鄔顏並沒有在這兒,旁邊的書房倒是也亮著光,仔細瞧,隱隱在窗戶上看到一個人影。
施傅興抿抿唇,動作迅速地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他也是方才發現,跌倒的姿勢不巧,弄得腿間一大片黃色的污泥。
幸好路上沒有碰到什麼人,著實不雅觀。
換上乾淨的玄色衣裳,施傅興轉身去了書房。
推門而入,清冷的室內,坐在書案前寫字的女人正滿臉嚴肅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大概太認真,沒有注意到動靜。
施傅興頓了頓,放輕步子,待走近了些,看到紙上缺胳膊少腿的字時,沒忍住蹙起高眉,不滿道:「手腕無力,運筆停頓,你這是跟誰學的字?」
突如其來的動靜,讓鄔顏整個人嚇了一跳,她抬頭,看到來人是誰後鬆了口氣,隨之眉目間帶上嬌嗔:「夫君走路怎麼沒有聲音呢?」
「有聲音的。」施傅興木著臉解釋。
「可是顏兒沒有聽到啊。」
施傅興抿抿唇,後知後覺女人在撒嬌,耳根有些熱,又問:「你在做什麼,鬼畫符?」
鄔顏嘴角一抽,心想這字可是你爹娘親口讚揚的,現在卻被你嫌棄,真的不孝:「顏兒在寫肥皂的計劃書。」
又是一個陌生的名詞,施傅興聽不懂,鄔顏便將衣袖往上拉了拉,露出纖細如蘭的手腕:「夫君聞聞。」
見狀,施傅興臉色臊紅,斥道:「還未戌時!」
鄔顏撇撇嘴,上前一步把手腕送到對方面前:「這是用澡豆洗完澡後的味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現在聞起來是不是還很香?」
鼻尖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清淡香味,有點兒像梅花,施傅興嗅了嗅,變得感興趣起來:「這是『肥皂』的功勞?」
「當然了。」鄔顏高興地把今天做出來的肥皂和澡豆拿給對方看。
原本只是試試,沒想到一下子就成功了。
不僅看,女人還親自展示了一番,拉著施傅興的手打上皂,很快,少年人手腹沾著的干泥土全部被洗得乾乾淨淨。
施傅興平日便是個注重自身形象的人,見狀滿意點點頭:「不錯。」
鄔顏有些得意,她不是理科生,還是回憶了好久才將方子摸索出來:「南蓉說,如果賣這個東西,會賺錢。」
聽到錢,施傅興沒有表現出什麼激動的神色,因為他是一個只喝仙露的仙男,錢財銅臭都是身外之物:「你要做生意?」
鄔顏點頭。
最近化妝品都用光了,做這麼一個生意,主要是為了方便自己。
於是,施三郎便像所有的男人一樣,在某一天,突然聽到自己溫柔似水的妻子要像「男人」似的出去做生意,既驚訝,又有些輕視:「你會嗎?」
「怎麼就不會?」剛才炫耀的好心情一瞬間消散。鄔顏笑了,這語氣聽著真不爽,「雖然顏兒沒有夫君讀書多,但做生意應該用不到謝士道的感懷傷秋。」
施傅興一噎,謝士道是他最敬重的大儒,鄔顏這樣說,明明是嘲諷他不務實事。
少年人也是有脾氣的,更何況鄔顏居然拿謝士道說事,她一婦人,怎麼能讀懂謝士道?
「謝居士乃是當世名儒,曾在書中講過女子從商的害處,他雖不為官,但卻心憂天下百姓,為家國而居,值得世人尊敬!」
說著說著,施傅興激動的臉都紅了,稍微有點兒肉的雙頰像抹了女人的胭脂,一時間倒有了氣色。
見狀,鄔顏翻了個白眼,她不管這個謝士道厲不厲害,單瞧不起女性這一點,糟老頭子就討人厭得很。
為了家國安穩,所以女子不可從商?
對此鄔顏只想送給他兩個字:呵呵。
「盡信書不如無書,夫君不明白嗎?」
「話雖如此,但書中也有黃金屋,也有顏如玉,我並非幼兒,自然知道何為正,何為歪,豈會不能分辨?」
鄔顏笑了笑,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謝士道對施傅興影響深遠,懶得爭論:「這樣吧,顏兒便和夫君打個賭,就賭這件事情能不能成功。」
「打賭?」
「嗯,沒錯,如果不能成功,顏兒隨夫君處置,但如果成功了,夫君就要答應顏兒一件事情,且不能反悔。」
施傅興因女人決絕的樣子愣了愣,於是鄔顏挑眉激他:「怎麼,夫君不敢了?」
「哼,我有何不敢。」
自古世人大都逃不開激將法,施傅興惱羞成怒道,「只不過失敗了不要來找為夫哭泣。」
「呵呵。」鄔顏不知道施傅興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她道:「那賺了錢,夫君也不要用好了。」
「絕對不用!」
鄔顏噌的站起來,一把將人手中的澡豆奪回來,「澡豆也不要用。」
施傅興:「……」
夜裡,內間的蠟燭常亮著。
睡在床鋪裡面的女人翻了個身,溫軟的身體離開了些,解放了某人的胳膊。
施傅興皺眉將那根胳膊抬起來,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差點兒鬧出聲,立刻咬住下嘴唇才堪堪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