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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22:02 作者: 董小鈺
    大家笑著應著,從林子裡牽出來騾子,用騾子馱著那些黃貨,往青山派自己的山頭上去了。

    一路上,隋先生原以為可以和舒窈好好說說話,誰知道她那兒總跟著人,時不時地有消息傳進傳出。隋先生就覺得這個徒弟完全變了,從前小心翼翼縮手縮腳的樣子完全不見了,現在一看就行事頗有章程,就像一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將軍。

    想一想她身上出的變故,隋先生又有些感慨,徒弟不容易,這得是遭受了多少劫難,才會忽然間就長大了。

    舒窈卻是顧不上隋先生這邊的感慨,剛剛接到沈君琢傳給她弟弟消息,戶部答應給江南賑災銀子二十萬兩,不過那銀子只在一出庫的時候足斤足兩,還沒出得了京師,銀子就少了一半。

    這裡面的貓膩想都不用想。不過有了這邊的黃貨,補那十萬兩的缺口綽綽有餘。

    等到了青山派的山頭,騾子還沒上山,就分了一部分裝上了馬車,將東西壓在茶葉下面,連夜往京師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還得等北境軍需的消息。

    一行人上了山,熱熱鬧鬧地吃了飯,隋先生喝些酒,興致高了起來,給眾人講起他的各種江湖經歷,一時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不過今日外出趕路,累的夠嗆,聚了不大一會兒也就散了。這時候,隋先生才得了空兒和舒窈說起話來。

    第198章 黃金劫(5)

    隋先生拎著個酒壺,招呼舒窈坐在院子中間的一個亭子裡。

    夜色很深了,周圍是蛐蛐的聲音此起彼伏,還不知名的鳥兒偶爾發出一聲叫,微風吹著樹葉颯颯作響,透過林間吹到亭子裡的兩人身上。

    隋先生嘬了一口酒,含在嘴裡品了品,很是滿意,才咽了下去。他看一眼舒窈,她還是一身男裝,拿著把摺扇,倒比從前跟著他的時候更有風儀。只是她人雖坐在這兒,心卻像是想著別的事,微攏著眉頭,一下一下搖著扇子,有點發呆。

    隋先生輕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朝隋先生笑著道:

    「師父可是有什麼要叮囑徒兒的?」

    隋先生將酒壺往石桌上一放,也不拐彎了,開門見山地道:

    「你如今跟那沈君琢,是個什麼身份,總不能是個外室吧?」

    舒窈刷地一下紅了臉,連忙又搖頭又擺手,道:

    「不不不,我們,我們……」

    她結巴了半天,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說什麼事都沒有吧,他都讓人上門提親去了,可若說有事,卻不是師父想的那樣。

    隋先生卻更是生氣,道:

    「你該是有傲骨的人,若他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要你做個妾,或是就當個不明不白的外室,可不是什麼君子所為。我可告訴你,我的徒弟沒這麼卑賤,他要是敢這麼對你,哼!我准能讓他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

    舒窈的臉更紅了,眼裡閃著淚花兒,一半是羞澀,一半是感動。師父雖總是有些個不著調,但待她真如父親般,從沒嫌棄過她女子得身份,相反,因著這個身份,還多教了她易容之術。

    她站起來,鬆了口氣,道:

    「師父放心,他不是這樣的人!」

    頓了頓,又低著頭道:

    「他已經讓人去邕州和我父親提親了,邕州那邊,也是他安排了人看顧著父親。」

    這下隋先生有些吃驚了,這個時候提親,無異於將李存仁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聽著傳言,朝廷里是想要治李存仁通敵的罪,這可是大罪,株連九族都有可能。他就是因為聽到了這個,才想著往京師去一趟,打聽打聽消息,要是可以,用用曾經在京師的門路,幫著通融通融。

    要不是前些天他聽到有人在賭場裡說起邕州李刺史的案子有問題,為了打探清楚是怎麼回事,他也不至於去了一趟賭場,把身上的銀子都花了個精光。

    他哦了一聲,才放下些心來,可忽然又不是滋味起來,老李養了個好女兒,被他收了徒弟,可如今要嫁人了,還是只跟老李打招呼,他這個師父呢?就沒一點兒地位嗎?

    他就有些酸溜溜了起來,挑著眉頭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也不告訴我?」

    舒窈一口氣提了上來,這個師父行蹤這麼不定,誰知道上哪兒找他?要不是今日裡的巧合,指不定她都成親了他還不知道呢。再說了,沈君琢真是讓人找過他,不是也沒找到嗎?這事兒可不能冤枉了沈君琢,舒窈就假裝抱怨道:

    「那誰讓您居無定所呢?您要是建了府邸好好呆著,誰還敢不跟您打招呼,就娶走您的徒弟呢?」

    隋先生被繞了進去,瞪著眼睛道:

    「建府邸?別說我沒那個閒錢,就算是有我也不能那麼干啊!行醫問診,只有見識廣了,能力才能更大。再說了,那麼個院子把我圈起來,那我還不悶死了?」

    舒窈心裡就有些酸澀了。她這個師父,能治疑難雜症,遇到有錢的人家出手闊綽,一次看診就夠吃三年,可他卻從來沒什麼錢,出了門,留點兒酒錢,就把多餘的散給了濟生堂那些孤寡。

    遇到實在沒錢抓藥的人,他還得搭上些錢給人家抓藥。為著這個,當年寄住在邕州時沒少從她家裡支錢。

    如今年紀越來越大,也該有個地方養老了,他卻還是停不住。

    舒窈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壺,囔囔著聲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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