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原本努達爾是想要刺殺京畿書院的院長的，然嵇老的身邊被重重圍起來了，他現在最憤恨的是裝神弄鬼的楊亦安。

    好不容易現在只剩下兩個娘們在一塊，機不可失，他朝手下使臉色，那木他們被抓住時沒鬧，如今各個奮起反抗，把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住了。

    楊亦心察覺不對勁，轉身看向近在咫尺的努達爾，睜大眼眸，咬了咬唇。

    擺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

    一是站立不動或奮起反抗，這樣她就要直面努達爾，自己或許會因此受傷死亡，但是安安無事。

    二是側身離開，自己無事，安安會因此受到傷害。

    心念直轉之下，求生的本能讓楊亦心微微側開了一邊身子，理智把她牢牢釘在原地，握緊手掌，楊亦心眸色轉暗，打算直面努達爾。

    楊亦安眼睜睜看著楊亦心的手臂被劃傷，視線中充滿那飛濺起來的血花，腦海中閃過與小顧大夫的對話，來不及細思，神色惶恐叫道：「姐！」

    看到努達爾手握匕首就要刺向楊亦心的心臟，楊亦安緊閉雙眼，用盡最大的力氣把楊亦心往旁邊一推，讓自己暴露在努達爾的視線中。

    楊亦心感受著手臂被劃傷導致的火辣辣疼痛，來不及反應努達爾刺下來的匕首，猝不及防下就被楊亦安推的一個趔趄，回身不可置信望著努達爾面色猙獰握著匕首刺進安安的胸口。

    安安？

    楊亦心捂住嘴巴，忍著心底翻滾的情緒、心口堵堵的，像是扎了根刺，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面色驚惶呢喃，「安……安？」

    眾人快速反應過來紛紛趕到楊亦安那，三皇子比眾官兵和顧謹丞他們要到的更快。

    三皇子目光冷然、渾身充滿煞氣踢飛努達爾，一腳踩在努達爾的手腕，抓起匕首直接了當刺向努達爾的手腕，耳邊傳來努達爾痛苦的呻/吟，三皇子猶覺不夠，想起渾身是血倒下的楊亦安，眉眼更是冷了幾分，拔起匕首就要刺向努達爾的心口。

    「殿下！」元豐羽急急阻止道，拍了拍士吉，讓他趕緊上前制止住殿下。

    努達爾不能殺，起碼不應該死在殿下手裡，不然直郡王又該出來生事了。

    士吉上前一步喊道：「殿下。」

    士吉正打算拿走殿下手中匕首，卻被三皇子的眼神震懾住，心裡大受震動，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前。

    三皇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士吉，表情懨懨，桃花眼一橫，瞳孔沒有任何情緒，眼神只需一眼，士吉就知道他阻止不了殿下。

    在三皇子眼裡，沒有什麼人是不能動的。

    是鬼，他就斬鬼。

    是佛，他就滅佛。

    是人，就給他乖乖趴下！

    他在寺廟成長又怎樣？

    佛，並不可信。

    人，他殺定了。

    元豐羽急中生智道：「殿下，亦安小姐好像有話要說。」

    三皇子腳踩著努達爾，拿著匕首刺入努達爾肋骨的手停頓片刻，偏頭看向被圍在中心躺在地下的楊亦安，青絲順著三皇子的動作向另一側滑落，額前的髮絲在晚風的吹動下，飄浮著。

    楊亦安是想到了小顧大夫入獄前對她說的話。

    【只是出門沒想到今天會下雨，想起了在下放在庭院裡忘記收回來的蘭花盆栽，所以有些心神不寧罷了。】

    小顧大夫庭院裡的蘭花盆栽。

    楊亦安感受到了寒冷和倦意，眼神朦朧間好像見到了姐姐的淚水，謹丞哥哥和定昊哥哥慌張的神色，就連子墨哥哥都這個表情，陶樂姐姐和明玉姐姐一副難過的要哭出來的樣子，楊亦安想扯動一下嘴角微笑，發現就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的異常困難。

    楊亦安的嘴唇艱難蠕動著，喉頭髮緊，嗓子裡像著了火般，乾澀難言。

    她透過眾人看向三皇子，眸中閃過擔憂，與三皇子對視的時候，楊亦安眉眼彎了下。

    不要擔心。

    她朝眾人傳遞著這個消息。

    「姐，幫我跟三皇子說，線索……是、是庭院裡的蘭花盆栽。」

    說完這句後，楊亦安在陷入昏暗中叫了一聲小八。

    小八，好痛啊。

    「安安親親，保重……，我們來日再見。」

    小八……？

    *

    三年後——

    京城一處開在鬧市的茶肆。

    「噯，你聽說了嗎？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和她的庶姐最近因為不知何原因鬥起來了。」一個趕集的老漢提起話題。

    「什麼？嫡出小姐是那個玉蘭美人嗎？還是四大美女之首呢，不可能吧？」旁邊一位喝著大碗茶的賣貨郎驚奇問道。

    「是真的！聽我閨女說，在京畿女子書院裡，現在明玉小姐處處壓了她那個庶姐一頭，但凡她那庶姐參加的詩詞會或者驕傲的女工刺繡都被明玉小姐壓一頭。」老漢說的斬釘截鐵。

    她閨女考上京畿女子書院，是他一家的驕傲啊！平日裡就喜歡逮個人就到處說。

    「可以啊！你閨女是個有出息的！嗐，這也不能怪明玉小姐啊，你瞅瞅，前年不是曝出了她那個庶姐陷害她與申家小子有染嗎！？嘶，如此惡毒！要我說，明玉小姐還是善良了。」店家走過來，加入談論。

    茶肆眾人皆聚過來，津津有味的聽取八卦。

    「不過我聽說明玉小姐心中有一個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叫什麼安的，好大的福氣啊！竟然能被明玉小姐惦記這麼久。」賣貨郎一臉唏噓，想像究竟是何等風姿才會被明玉小姐惦記。